青焰手指一点,一团火焰瞬间将我们包围,寥寥几个呼吸之间,我们便站到了一处高台之上。
“难道这就是天柱之巅?”我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石台,纵横的沟壑如同皱纹一般使整个石台变得狰狞无比,石台中央有一个洞,放眼望去漆黑一片,石子滚落发出阵阵回声,想来是深不见底。
楼兰点点头。
我实在不解为何青焰就能轻而易举地将我们带到天柱之巅,要知道一个人若想战胜自己的内心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何况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潜意识。
可如今我真真切切地将天柱踩在脚下才发觉,这一切都并不是幻象。
直到听到楼兰解释我才明白过来。
“青焰本是杀伐果断的将军,骨子里所铭刻的便是坚定不移的军规,血液里流淌只有矢志不渝的忠义,所以这样的人是单纯的,单纯到心无杂念,也只有心无杂念的人才能随心所欲。”
一直以来青焰的确如此,对夫人尊敬,对敌人无情,懂得报恩,却又杀伐果断,若要说这样的人无愧于心简直不是对他的褒奖,因为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好了,楼兰先生,现在我们如何前往舞榭台?”
楼兰指着那个漆黑的洞,道:“回夫人,想要去玲珑塔的下一层,要从这个地方跳下去!”
我看着那黑色的洞口,静谧之中带着丝丝诡异,这本是在天柱之中留下的通路,就算是天柱高度的魔障生在我的心里,可它自己长度还是有的,况且我们飞了好久才到达的天柱顶端,也不知道埋在地下的另一部分到底有多长。
白厌也是一愣,不解道:“就这样下去?”
楼兰点点头,不在多话。
青焰道:“夫人不必惊慌,末将现行探路!”
说罢,便飞身而下,只是良久都毫无声息。
白厌对着漆黑的洞口呼唤着青焰的名字,换来的只是不绝于耳的回音,然后黑洞又恢复了死寂。
“这是怎么回事?”白厌慌张地看着楼兰。
“夫人下去便知!”
也不等白厌再回答,楼兰也纵身而下,漆黑的洞口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下去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绕过白厌,也跳了下去。
就在我下去的那一瞬间,一团轻柔的黑暗将我包裹,并没有高空下落的失重感,而是一种浮在云端的美妙,眼前虽然漆黑一片,可我分明看到了一些不明事物的轮廓。
隐隐约约空气中传来阵阵花香,浓郁的味道并不腻人,而是一种让人陶醉的忘我,若是酒香能将人醉死,那么这花香便是那迷人的陈年佳酿。
渐渐地,我眼前的轮廓也变得清晰,那是一朵朵不同形状的花朵,有的正在盛开,有的含苞待放,但是无论那一朵花都没有枯萎的迹象,就好像时间停住一样,朵朵花儿开在最美的时节。
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前这些花朵的轮廓竟生出了颜色,黑暗也渐渐地变得单薄,可是那些生出颜色的花朵并不是像在花丛中争奇斗艳的五颜六色,而是一道道雍容华贵的金边。
每一朵花都是白色的,只是花瓣的边缘镀着金边。
黑暗变得轻柔,直到我终于脚踏实地而渐渐地消失。
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条条丝绸扎起的帘帐,微风吹拂,帘帐请起,朵朵花香醉人心脾。
这是一处木质的楼阁,有绣着花团锦簇的屏风,有江南人家的纸窗,有龙凤呈祥的红烛,有闲适清逸的雅具,琴音绕梁就像是十里秦淮的红尘烟花地,可却少了一些庸俗,多了一些飘逸。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极为婉约的女子,单手握剑,三尺青锋在她手中早已失去了兵中君子的杀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装饰,装饰着这个单薄女子的柔情。
她一身白衣,长剑束在身后,静静地站在窗前,向外凝视,轻柔的背影让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孤单与寂寞。
楼兰早已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生怕打扰了这样的一个意境。
就连满是杀气的青焰也收敛了许多。
“你就是白媚央?”
白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那女子缓缓地回过头,一张绝美的容颜随风入夜,就连白厌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她淡淡一笑,缓缓地走到白厌身前,屈膝行礼,可是无论怎样看都是那样的我见犹怜。
“婢子白媚央见过夫人!”
白厌的身子一震,我想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与自己共享丈夫的女人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向她行礼,此刻白厌脸上时红时白,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呃……央,央妃妹妹不必多礼。”
央妃起身,对着青焰与楼兰微微点头,看向我的时候,皱眉道:“敢问这位少侠是?”
“在下荆水寒!”
“荆水寒……”央妃若有所思,她伸出手,一双葱指点在我的眉心,
“这弱水离火终于物归原主了吗?”
“这是在下在一处石洞中一位女子所赠,不知道白姑娘与这火焰有何渊源?”
央妃淡淡一笑,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如今荆少侠已经将这火焰融为一体,早已认主,已经无法归还了。”
“那洞中女子怎样了?”
我把怀里的小猛唤醒,待它灵巧地爬到我的肩膀时,道:“那女子将小猛,就是这黑色小蛇交给我照顾,然后将那蓝色火焰取出作为酬谢,就去世了。”
央妃点点头:“千年的道行都给了你,我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你说什么?千年道行?”我不解。
“你也应该知道我是狐族吧?”
我点点头。
“在我们狐族的每一代子孙,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自带了一套修行的功法,千千万万年来狐族的子嗣虽然不兴旺,但是较其他种族来说却胜在寿命之上,但是物尽相克,无论哪一族都有天生的敌人,而我们这一族的敌人便是一只神鸟凤凰!”
“凤凰?”
“嗯。”央妃点头道:“我们狐族的子嗣尽管不旺,但是每一个都有修成狐仙的本事,长此下去,狐族的子孙也变得越来越多,但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涉足人间,就是因为在狐谷不光居住着狐族,还有那只神鸟。”
“神鸟凤凰每次涉猎都会使得一部分狐族子孙死亡,失去亲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是任凭谁都无法接受的,就这样,我们开始反抗。”
“在我们狐族一直流出着一个传说,在很久之前有我们有一个祖先,她有九条尾巴,拥有这无上的法力,只要尾巴轻轻一动就有地动山摇的本事,那个祖先被称为天狐。”
“在经历数次神鸟凤凰的灾劫而无法反抗的时候,整个狐族只好寄希望于天狐的这个传说上,可是无论是狐族那个子嗣都只有一条尾巴,终于在某一天,狐族出现了奇迹,一只张着三条尾巴的狐狸诞生了。”
“虽然只有三条尾巴,可是对于整个狐族来说,这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没落的狐族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所以族长给这只小狐狸取名为常胜,希望每次狐族遭受凤凰入侵的时候都能胜利。”
“常胜真的不负众望,在她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突破了天劫,成为狐族有史以来最早突破天劫的狐狸。可是正当狐族沉浸在这场喜悦当中的时候,凤凰又来了,而这一次给狐族带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