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楚的目光逐渐锐利,他沉声道:“前辈,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重新走回到祭坛里,淡淡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什么时间不多了?周子楚完全无从思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人走进祭坛中心,身体抽出丝丝缕缕,化为涓涓细流流向四方。
不及一分钟,老人的身体完全消失,底下跪拜的鱼人们突然抬头,仿佛从梦中惊醒,相互对望,眼中满是茫然。
“等等,这里是!”看清身处的环境,鱼人们脸色大变,几乎快站立不稳。周子楚一愣,若有所思。
难道,这群鱼人并不是主动带他来的,而是受到某种力量的迷惑。这股力量对鱼人族来说,是恐怖的。
等等,他怎么听得懂鱼人在说什么?他再次愣住,耳边各种鱼人的叫喊快要刺穿耳膜,喊来喊去,尽是世界快要崩塌之流。
“走!”一个鱼人突然对他恶狠狠道,似乎是把这一切都当作他的手笔。
“去哪里?”周子楚问,自觉明明说的是汉语,眼前的鱼人却露出无比震惊且惊恐的神色。
“他,他会说我们的语言!刚才的事情一定是他干的!快把他抓起来带到祭祀面前!”那个鱼人大喊道,其他鱼人立刻反应过来,长矛一横,茅尖对准周子楚。
周子楚真的是躺着也中枪了。
“等等,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他打手势示意停一下,别那么激动,脑筋开动,缓缓说道,“刚才不是你们把我带到这里,让我跟一个老前辈对话的吗?”
“胡说!一派胡言!”鱼人们明显已经被这件事震惊到恐慌,他们厉喝道,眼中满是挥之不去的恐惧,大步逼近周子楚,恨不得这就把周子楚就地解决。
周子楚看眼身旁昏睡的沈慕晴等妹子,很是无奈。
这种情况,可教他如何是好。眼前这些鱼人的恐慌情绪愈发高涨,仅凭他的能力是抑制不住了。直接武力解决,他的身体素质确实还可以,但面对这些一线沧溟水生水长的鱼人未必就有优势,何况他现在没有任何修为,手无寸铁,对面却是十几只鱼人手握十几柄长矛。
根本没法打嘛。
“停!”一声大喝,水浪划开,一只鱼人快速游到周子楚面前,拦在前方。
女鱼人,红褐色波浪长发,声音比较幼,最关键的是,见到她的一刻,周子楚心一动。
这个鱼人妹子,怕不就是他可亲可爱的苟管理,整天发一张摸鱼图嚷嚷鱼鱼快动呀的那只。
“让开,你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死!”然而直面这一件事的鱼人明显已经疯狂了,他们的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瞪大的眼球与其余五官十分不融洽,看上去凶神恶煞,仿佛地狱来的恶鬼。
周子楚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少女我们签约吧?我是你的苟群主?来和我签约成为荣耀的苟管理?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好,这个场景下。
至于这些鱼人,他并不是很在意。如果他真就这么死在这里……可能吗。
何况他们口中的祭祀,如果刚才没看错,他们中间已经有人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给祭祀通报了。很快祭祀就能赶来,事态将进一步升级。
而这些鱼人,他们一步步逼近想做的无非就是控制住周子楚,以免和他们眼中不可名状的老人接触的周子楚做出什么有损于他们的举动。
看得出来他们真得很怕祭坛里出现的老人。
挡在周子楚身前的少女苦口婆心与面前的鱼人们交流沟通,奈何这些鱼人完全没有和她好好谈话的意思。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愈发癫狂,仿佛受到什么不可名状的诅咒,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步迎向死亡。
少女注意到了这一情况,明显也慌了,经常回头看周子楚,目光逐渐充满戒备和惊慌。
每当这时,周子楚只无奈地笑笑,目光温和,毕竟他问心无愧,这些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
“出什么事了?”远处很快游来一群鱼人,为首的鱼人手持一柄权杖,嵌满了珍贵的宝石,若有陆上的生灵看见,定要惊呼各种无比珍惜的宝石,竟然被镶嵌在一根权杖上。
“祭祀爷爷,他……”少女见到祭祀终于过来,面色一喜,连忙游过去,脱离鱼人们和周子楚的中间。刚才一时冲动挡在中间,给她的压力可一点也不小。
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讲给祭祀听,旁边听到的鱼人无不露出极其惊骇的神情,看周子楚的目光变得非常忌惮,以及惊恐。
看来,那个神神鬼鬼高深莫测的老人,是鱼人族的噩梦。
“把他抓起来。”最终,祭祀也下达了和刚才那批鱼人一样的命令。
“抓我可以,但能不能把她们,嗯,我没有让你们放过她们的意思,我是说,能不能轻一点?”周子楚道,紧接着补充一句,“还有,请不要吃她们的豆腐。”
一只鱼人冷哼一声:“哼,我鱼人族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还看得上她们。”他说完就瞪大眼,虽然已经从少女的口中得知周子楚能够口吐鱼人语言,但亲耳听到,还是令他非常震惊。
“不,说实话我不太能信得过你们。”周子楚摊手,任由上前的鱼人将他束缚住。
不这样也没办法,在一大群虎视眈眈的鱼人间,他如果想有所动作,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捅成马蜂窝,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还会连累到沈慕晴等姑娘。
不过几秒钟,他的眼睛被蒙上,嘴巴被塞进一个小章鱼,四肢被死死封锁,不给他丝毫反击的机会。
事实上也没必要如此,他根本没打算这就反击。
一片黑暗中,只能感受海水流动的他被带到一个地洞里,直到这时他口中的章鱼才被拿走。
“你们也太小心了。”章鱼一被拿开,他就说道。
“不小心没办法,毕竟你接触的是他。”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和祭坛上接触的老人不同,也不再不可揣测。
这一点充分证明,祭坛中的那位老人,是何等不可名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