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李道士和永宁伯老帅哥商量好之后,就决定分阶段实施这个计划。
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叫子明的幕僚,因为据大小眼说,老王的私章都是由他保管的,而且他的字写的很好,有时老王偷懒的时候,就让他代回书信,而且关键是他没有嫌疑啊,不像另一个叫做建廷的幕僚,就差在脸上写上四个大字——我有问题。
至于这些信件,则都是出自对方的手笔,开玩笑,老王这种宁肯坑自家人,也不愿意辜负皇恩的家伙,你让他陷害同僚,你还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有两种官员是非常难以对付的,一种是他、海瑞这种,愣头青、不要命,还有一种是府尹这种没皮没脸没节操的贪官,但是他碰上了更没节操的李道士,注定被吃的死死的。
第二步,就是由永宁伯去联络其他勋贵,官越大,案件的真实性就越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足够强大的敌对势力;府尹其实也算错了一点,商人贪财,官员贪权,他以为用这两样同样可以笼络朱家勋贵,殊不知,这些人既不缺钱又不缺权,缺的就是安全感。
这白巾贼一旦打破城池,其他人或许可以改换门庭,他们这些姓朱的可是分分钟被清算的货,而且别的不敢说,单是对付外面白巾贼的本事,李道士至少要甩府尹十条街还不止,战场上的表现更是有目共睹;不然道士虽然长的还可以,但也迷不倒这个中年帅大叔,你救了人儿子,人家才愿意鸟你,但能不能说动对方,还是要看二人是否有共同利益,这才是联盟的基础。
第三步就是忽悠那肥婆了,这却是最好搞定的,肥婆的性格道士已经摸清了八九成,最爱贪小便宜,只要抓住这一点,其他的都好解决,不然他还颠颠的跑去府衙挨骂,脑子又没有坏掉。
“伯爷,我冤枉啊,下官真的冤枉啊……”府尹,不,是前府尹在喊冤声中被兵卒给拖了下去,周围人均是面色古怪,虽说人证物证具在,还有老王这种清直大臣的手信,但怎么感觉这么诡异呢?
就好像社会青年被中学生勒索,猥琐男被小萝莉强上,虎浮屠被官兵吊打,这身份是不是应该调转啊?以往都是有人向府尹喊冤,而且大多都是被其谋夺财产、强其祖地的,那是真冤枉,现在这场面,除了人物变动外,剧情貌似没变啊。
但所有人都不敢多想,有朱家勋贵的支持,老王的背书,以及那些貌似铁打的证据,这件事已经被定性,现在考虑的,就是如何保住这条小命了!
在这个官本位的古代,这些商人、下属、门生,哪一个没给对方送过礼、贿过钱,真要牵扯下去,那绝对是扯着萝卜连着泥,一个都跑不了,都是同谋的罪名,而且造反哎!不管牵扯的有多深,那都是要抄斩的结局,尤其是之前吆喝起劲的那几位,更是腿都软了。
所以说,谋反名额可是比尚方宝剑还要霸气的存在,因为尚方宝剑的背后只是皇帝,而谋反,你对抗的则是整个王朝,只要这个国家还在正常运转,被事后清算那都是必然的事。
勋贵们走了,只留下燕营的官兵包围了整座府邸,刀剑直接出鞘,才下战场的凶煞气,足够他们镇的住场子。
“咳咳,”好长时间没有存在感的道士,以一种相当拉风的方式正式出现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自我介绍一下,免贵姓李,你们可以叫我李道长或者是李道人,这都可以,贫道很开明的,叫什么大人啊,多生疏对不对。”
“老王晕倒前把整个洛都交给我,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接受,毕竟贫道一没钱二权,除了长的帅外就没有其他的优点了,所以说有意见可以提嘛,我都是很愿意听取的,不信你们看看,前府尹就经常给我提一些宝贵的建议,我到现在都很尊重他和感激他,你们自然也可以向他学习。”
“所以说,有意见吗?”
如果说这件谋反事件对方没有参与谋划,那基本上有智商的人都不会信,而面对着这个能把府尹搞下台的生猛人物,尤其是对方手上还有谋反名额这个超级大杀器,这些人哪里还敢有意见,建议也不敢啊!顿时‘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
“大人!”
“见过大人!”
“小民无知,误信了那狗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不管学者和专家怎么批判这种跪拜礼,什么断了民族的脊梁,有意的制造出阶级差异巴拉巴拉的,但是你必须得承认,这么多人给你磕头敬礼还是一件挺爽的事,所以说,道士决定再爽一会儿,你们想跪就跪着呗,谁规定就一定要把他们叫起来的。
“咦?你不是那个谁嘛,白天笑的很大声的那个,”道士正好看见上午很明显嘲讽自己的那个书吏,脸色煞白煞白的,现在倒是不笑了,哭的可能性倒是相当的大。
“大大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知错了!该罚!该罚!”眼瞅着这家伙自己抽自己巴掌,道长这么善良的人当即拉住对方,温和的道:“别误会,我就是觉的你笑的挺好听的,给人一种温暖而舒心的感觉,要不这样,你现在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那书吏赶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要笑出声来,情绪要饱满,态度要真诚,想想开心的事,快乐的事,比如说吧,以后我这么有爱心的人就是你的直接领导了,你满不满意,嗨不嗨皮啊?”
这人‘扑哧’一声,直接笑哭了。
道士咂咂嘴,情感丰富,泪腺发达,是个演戏的好模子,当秘书可惜了。
然后他又看见了一老头,就是那个有两双胞胎丫鬟的那位,顿时目光一亮,小跑了过去。
“那个老张是吧,你之前说的那个双胞胎——”
“不不不,没有丫鬟,没有丫鬟,她们其实都是老夫的女儿。”
“不是,你听贫道讲,这个女儿也行嘛。”
“不不,老夫怎敢以美色去贿赂上官,可耻!可耻!”这老头大概是被吓破了胆,胡言乱语。
道士心里那个痒啊,这老张怎么还没领会自己的意图呢,左右看了一眼,意味深长道:“老张,讲真的,这个可以有!”
“真没有,真没有。”
这老头不上道啊!李道士气的牙都疼了,你丫之前对府尹多积极,怎么现在对道爷这么消极,难不成咱就长了一张清官脸?好想求美色贿赂啊!满地打滚求啊!
“算了,跟你们没什么好聊的,”李道士气呼呼的道:“大小眼,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抄个家先。”
这里面应该有不少被牵扯进来的倒霉蛋,对此道士只能心中默念了声抱歉,宋朝的范仲淹曾经说过,一家哭何如一路哭也,这才哪跟哪儿啊;真要让府尹这个猪领导上台,满城的人都要遭殃了。
阴掉府尹只是第一步,他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或者说,时间越来越少,他必须在那个邪佛充足电之前把那玩意毁掉,不然就不仅仅是跑路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如果天道约束不了人道,搞不好真的会惹来十万天兵下凡尘的。
为此,必须用上一切办法!
“军制改革?”燕营仅存的十几个高级兵将异口同声道。
“没错,”道士面色严肃的道:“必须改革,不然大家都要玩完,子明,你来说说。”
那唤作子明的幕僚点了点头,“根据我这两天的统计,燕营老兵剩余214名,江南兵种则是143名,而洛都的青壮还剩下六万九千名,如果还像是以往那样,官兵堵,青壮守,不用半个月,老兵就将耗尽,到时候洛都就会落入无兵可守的尴尬地步。”
“将老兵们统统打散,分入青壮之中,分批教习军阵之法,枪棍之术,别整太复杂的,基础,基础就好!”
“其实王大人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法子,只是洛都武风本就衰弱,若是从头教起,少说得有三月,而粗粗训练就拉入战场,根本就是拖累,”耿指挥使犹豫道。
“你说的那是之前,这些人如今大多守过城墙,已经见识过战争的场面,现在缺少的只是能使用武器的技巧而已,一个月,最多一个月,贫道需要他们能够拉出去野战。”
“这不可能!”
“道爷最擅长的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不管行不行,你们先弄个训练计划出来,剩下的,交给我!”道士信心十足的道。
等这些人领命告退后,道士才一口气泄出,瘫倒在椅子上,这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啊。
“师兄,还记得你让我照顾的那个老道士和两个道童吗?这老道士说今天过来感谢师兄你,”苗三四兴奋的从门外走了过来。
“叫他改天再感谢吧,道爷这几天都很忙。”
“他说你一定会见他的。”
“为啥?”
“他说他擅长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