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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富可敌国
    沈敖并未认错,握刀的沉默男子虽然已经改变了不少,却还是被他一眼认出来了,正是帝都那位至尊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苏炳瑞。
    “沈先生,我们就不必比了,我不如你……远远不如。”侍卫长低头,握刀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
    未济录第一,仅仅破圆之境,却斩杀过数位破茧强者,这都是苏炳瑞的光辉历史,但他一直都知道,帝都之内还有一人比他强,那就是沈敖。
    蜉蝣一事后,他被皇帝“驱逐”,离开了帝都,本打算返回岭南闭门不出,却在返程路上遇到了娄有涯。
    娄有涯三十年不抵北方,却对那边的事情了如指掌,堂堂御前侍卫长被驱逐,这样的大事他当然知晓,而一直苦于身边没有强大保护力量的他,也立刻对苏炳瑞动了心思。
    同样的,苏炳瑞十分明白皇帝驱逐他只是对他的保护,这让他寝食难安,日思夜想如何去帮助那位曾经的好友,可惜,见识了蜉蝣一战的诸多强者后,侍卫长终于意识到世界的广阔,他那所谓的未济录第一,实在不算什么。
    苏炳瑞已经无法帮助好友太多,但娄有涯可以,因为他有钱。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不缺乏掌握财富的人,他们豪奢相竞,名流自比,被其他眼红者称为富可敌国,但从来没人说娄有涯富可敌国,因为,他真的富可敌国。
    作为一名被发配琼州的罪民,娄老板创造了一个让同行看不懂的神话,他能将琼州的黄婆棉纺卖给后金人,能将库页岛的金枪鱼送到天竺,能将波斯猫运到帝都,如果不是君士坦丁堡被奥斯曼人攻克,古人走出的丝绸之路也不过是娄老板纵横的诸多商路之一。
    不只是这些,他还在各地建设祠堂书院,创办赌场钱庄,开设酒楼茶馆等等,比如小寻常去的帝都那座占地严重违规的七品楼,与帝都人的传言完全不同,它既不是什么古老势力的地盘,也不是皇亲贵戚的私囊,而是娄老板个人的产业,看起来,只要有商机的地方,就不乏他娄老板的脚步。
    一些人或许会想到他的罪民身份,但这些人不会想到,娄老板年轻时被官府定罪,其实是因为他居然想踏足这个国家的禁忌领域——盐运和铸币!
    无论如何,今天的娄有涯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并且似乎与帝都中的至尊形成了某种默契,他不进入禁忌领域,那位至尊也放任他的发展,因而他手中掌握的财富,旁人根本无法想象。
    苏炳瑞最终选择跟随娄有涯,正是基于这些,仅从他短短一个多月观察到的结果就显示,此人的财力已足够补给整个庞大帝国的军队,真正地富可敌国!
    只有到了娄有涯这种程度,才能真正体会到钱并非万能的,比如,他的钱就无法买来自己绝对的平安。几十年来,小到小偷小盗,大到强宗望族,几乎任何时刻都有人在算计他,如果不是身边的一众明暗护卫,以及那张地灵残图,他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沈敖已经站到场中,青衫磊落,只待那抱剑的男子拔剑,他曾去过漂流过,深知这一国的剑技本身十分粗糙,却追求极速和爆发,唯有拔剑的一刻才是绝杀。
    抱剑男子不语,握剑的手稳定异常,这是在蓄势待发。
    他能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很强,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期,但他还是想试试。
    超出预期的强者他不是没见过,也不是没杀过,比如百里之外的金陵。
    只要多转悠几圈,他总会在那里发现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强者,境界都比他高,但试过之后,他大多数时间都会胜出,纵然不敌,逃命却毫无问题。
    这给了他信心,与沈敖一战的信心。
    某一瞬间,抱剑男子右手上一根青筋突然暴起,大量血液和力量如闪电般掠过他的右手,拔剑!
    但——
    嗯?他的手指刚刚用力,却忽然停住了。
    平常这个时候,都是他爆发出最强一剑的时刻,但今天,他刚想拔剑,却仿佛迎面看到了对方的目光,那是一双平静的目光,只在眼角处微微一动。
    他看到了!抱剑男子心中冰凉。
    漂流剑技,最擅长致命一击,爆发时刻就是剑客最强的一刻,全部实力和信念都集中于此,但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最隐蔽的一刻,爆发如果被人看到,那就不叫爆发了。
    调集起的力量却无法使用,这对任何人而言都不好受,但抱剑男子却迅速调整好心态,眼光低垂,他还没有失去机会。
    不能看他!抱剑男子下定决心。
    气势重新凝聚,力量和信念再次出现在握剑的手上,这一次,不再是青筋跳起,而是小手指的微微一跳,拔剑!
    “呼——”
    这只是一个轻微的呼气声,来自对面的沈敖,但听在抱剑男子耳中,几乎无异于奔雷,他拔剑的手狠狠一震,还是没能拔出剑。
    拔剑的一刻是他最强的一刻,身体感官全都提升到极限,对外界的任何变化都了然于心,正是这种了然,让他听到了沈敖的一个呼气声,并且在脑海中不断放大,他读出了对方的轻松和写意。
    “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抱剑男子冷汗直流,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一点,你将来会明白。你比你师父强,他可能永远都想不到,他创出的剑法,却在别人手中发挥出了最大威力。”
    抱剑男子冷笑:“他当然想不到,因为我已经把他杀了!”
    沈敖眉头一皱:“清流先生虽然贪婪,却还罪不至死。”
    “他的人不该死,但他却出卖了自己的武道,因为我比他强,他就把我卖了,只卖了区区两千两!这样的人,死活何足论?”
    沈敖愣住,许久后,才摇头叹息。
    清流一脉的剑术太过追求极端,连带着这一脉的剑客也容易追求极端,但话说回来,这也是他们能在剑道上走出光辉一步的根本原因。
    “你已经败了两次,不要再尝试第三次了,我不想伤你。”
    抱剑男子双眼已经通红,大吼道:“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试试,不然,我剑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