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躺在床上,鼻间满是糖果的果香,她看着天花板,一阵困倦袭来,她连打了几个呵欠,沉沉睡去。池斯年推开门走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她趴在一堆糖果里睡得香甜,他摇头失笑,缓步走过去,扯了被子给她盖上,又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顾远兮赶到机场,申世媛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看到他来,她没有立刻跑上去,而是坐在原地朝他矜持的笑。
她穿着一件水蓝色的羊毛大衣,里面是一条及膝短裙,脚上踩着一双白色裸靴,乖乖巧巧的,像个洋娃娃。
很多从她身边走过的男女都忍不住回头看她,她却一心一意地等着顾远兮来接她。
她太耀眼,顾远兮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她。她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他皱着眉头走过去,“你怎么又来了,老板不是刚从英国回来吗?”
申世媛按捺住心里的火气,他刚才在电话里态度就不好,这会儿看见他一点也不欢迎她来,她就更难受了。她拼命对自己说:“申世媛,别跟他计较,他就是嘴笨,其实心里肯定欢喜你来。”
她站起来,冲他甜甜的笑,“我来中国玩,你不欢迎我吗?”
“胡闹,赶紧回去,我们都很忙,没空陪你玩。”顾远兮走过去,拽着她的手就往售票窗口走去,竟是马上要送她回英国的样子。
“你干什么呀,你们不能陪我,我自己可以玩。”申世媛甩了甩手臂,没能逃脱他的钳制。
“不行,你在中国不给我们添乱就不错了,回去。”顾远兮已经将她拉到售票窗口,问了去英国的航班,马上就有一趟飞往英国的,他要了一张票,“申世媛,护照。”
申世媛紧紧护着包,“顾远兮,你这么急着赶我走,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顾远兮擦汗,有别的女人的是老板,不是他,“我有没有别的女人跟你没关系吧,你应该关心的是老板。”
“那这么说是池斯年有别的女人了?”申世媛反应极快的说。
“老板没有,我有。”顾远兮生怕她知道苏雪惜的存在,连忙解释。
“那我更不能走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没长眼睛的会看上你这种又黑又丑的黑炭。”申世媛堵气道,她才回去一个月,他居然就找了别的女人,真是……气死她了。
“你!”顾远兮只要遇上申世媛就只有抓狂的份,他作势去抢包,“你若不回去,我就打电话给公爵,让他叫人来带你回去。”
“你敢!”申世媛被他激怒了,“我是来跟池斯年培养感情的,就算我爹地知道,也不会派人来抓我回去,哼,顾远兮,你算哪根葱,我是去是留与你无关吧?”
顾远兮的表情全都冷下来了,他放了手,“是,你是去是留跟我无关。”说完他转身就走,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顾远兮。”申世媛跺了跺脚,快步追上去。等她追到机场外面,只来得及看到顾远兮开着车扬长而去。她气得半死,“顾远兮,有种你一辈子都别理我。”
雪惜醒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她打着呵欠走出休息室,看见池斯年还在专注的工作,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绕到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俏皮道:“猜猜我是谁?”
池斯年早就注意到她过来了,他放下笔,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小妖精?”
“不对。”
“小女佣?”
“不对。”
“小毛驴?”池斯年坏笑着。
雪惜吐血,“你才是小毛驴,你全家都是小毛驴!”
池斯年也不生气,抓住她要缩回去的手,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暧昧对着她的耳朵吹气,“我是小毛驴,你来骑我吧。”
雪惜脸红了,跟池斯年比说荤段子,她甘拜下风。“你吃过饭没有,我饿了。”
“没有,在等你睡醒,走吧。”池斯年将她放在地上,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他们刚走,申世媛就杀到了公司,前台小姐没见过她,她就算回中国,也不来公司找池斯年。
以前是讨厌见到顾远兮,两人见面就吵,现在却是非得要来见他,时时刻刻折磨着他,她心里才舒坦。“我找池斯年。”
前台小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这么漂亮的混血儿,她很少见,于是惊叹了一下,然后想到平凡的苏雪惜,如果这两人放到一起pk,苏雪惜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她,“您好,池总刚才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前台小姐面带笑容回道。
“那顾远兮在吗,你让他下来见我。”中国有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顾远兮,敢把我一个人扔在机场,我就闹得你鸡犬不宁。
“顾总出去了还没回来,请问您是?”
“我是池斯年的未婚妻申世媛。”
前台小姐一惊,抬头仔细打量她,仿佛在思考她有没有说慌,池斯年创办公司以后,私生活十分低调,也没人敢去挖他的私生活,所以他有未婚妻一事,竟是无人得知。
两年来,他唯一牵扯上的绯闻就是跟乔家姑嫂的禁忌恋,最终抱得美人归。大家在心里yy,到底是怎样一个绝色女子,让池斯年不惜弄垮乔氏,也要将其夺到手里?可是,当他们看到苏雪惜时,都幻灭了,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池斯年不惜与乔氏撕破脸?
他们观察了又观察,琢磨了又琢磨,都没能理解池斯年扭曲的欣赏水平。再看眼前这个形象气质佳的美女,前台小姐顿时领悟了,原来池总家里已经有这样一个美娇妻,看久了自然想换个口味。
“申小姐,您好,您长得真漂亮,要不您去池总办公室等他?”
“不用了,他不在就算了。”申世媛兴致缺缺,上次她从池斯年家跑出来,受到了严重打击,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哪能让人打了左脸又将右脸凑上去,“我跟顾总也是旧识,他的办公室在哪里,我去他办公室等他。”
前台小姐呆了一瞬,然后笑着领她上了楼。
………………
池斯年带苏雪惜去海城最有名的海鲜楼,这里随便吃点什么也好几千。她本是随口说说,他却当了真。她看着菜单上一道菜居然1698元,当下觉得自己今天吃的是金子。
她合上菜单,悄声问池斯年:“如果我说我不想吃了,你会不会觉得很丢脸?”
“嗯?”池斯年没理解到她的意思,“不喜欢这里的菜式吗?”
“不是,就是觉得有点小贵,啊,不对,是贵死人了,一道菜我大半个月工资就没了。”她皱着眉头抱怨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就让他有种想掐她脸的感觉,而他也真的伸手越过桌面的掐了掐她的脸。
“放心吧,一顿吃不穷我。”池斯年心里骤起疼惜,“上次请你吃小馆子,你说要回请我,放心,这顿不会让你请。”
他心情好,说话时眼睛都带着笑。雪惜心情也好起来了,眼角余光瞄到服务员在偷偷看他们,她的脸红了红,“你让我请我也请不起,除非你把我卖了。”
“舍不得。”她的皮肤很嫩,他忍不住掐上了瘾,爱不释手的又捏了捏,看到她两边脸颊都捏成了红苹果,他才收回了手。
雪惜瞪了他一眼,“捏便宜不要钱啊。”
“要,这不就请你吃饭么?想吃什么?”池斯年笑吟吟道。
雪惜看一道菜名,就下意识去看价钱,看完价钱,她就想晕倒,“我不想吃了可以吗,这些名字太有艺术,我感觉不是卖吃的,是卖菜名的……”
池斯年失笑,“难得带你出来吃一顿好的,你就不能消停点,老老实实点了,你要实在下不了手,我来。”
“你点吧,我看到这些菜名,就已经饱了。”雪惜沮丧道,有钱人的生活,压力真心大啊,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还甘心恢复清平?
“你好歹也过了大半年大少奶奶的日子,这些菜该是吃得不想吃了才是。”池斯年取笑她。
“哪有啊,我一般不跟他们去外面吃饭,就算去,也是家宴,去的时候菜就上桌了,看菜单什么的基本没我的事,再说花的又不是我的钱,我有什么好心疼的。”雪惜以为他真在意了,连忙解释。
“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花我的钱,所以心疼了?”池斯年笑望着她,就喜欢看她着急辩解的模样。
雪惜脸一红,“谁心疼啊,我才不心疼呢,服务员,就要这个1698的。”
服务员愣了一下,倾身过去看了看菜名,然后偏头看了一眼池斯年,池斯年只是笑,她还没来得及往单子上写菜名,就听见雪惜着急的说:“不不不,算了,还是换一个吧,这死贵死贵的,吃了都能成仙了。”
池斯年笑出了声,“我说宝贝,你太可爱了。”
“别叫得肉麻兮兮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雪惜作势搓了搓手臂。
“昨晚怎么不嫌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