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诋毁
    雪惜被池斯年拖着往游乐场外面走去,走离大家的视线,他放开了她,改拽住她的手大步往前走,雪惜狼狈地跟在他身后,他走得很快,疾如风般,她要小跑才能追上他,“池斯年,你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雪惜气喘如牛,几次都险些绊倒在地,而他丝毫没有放缓速度,反而走得更快。雪惜只能加足马力,当成50米决赛一样往前冲,结果她刚冲了几步,迎面撞上一堵硬硬的肉墙,她撞得鼻血都要流出来了,她捂着鼻子直痛呼。
    池斯年停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她,“苏雪惜,这就是你要的是不是?利用宋清波来逼我跟你结婚,是不是?”
    雪惜震惊地看着他,他脸上除了愤恨,还有一种被算计的恼怒,她无措地摇了摇头,“不是,池斯年,我根本不知道。”
    “你继续装,苏雪惜,真是好计谋啊,我怎么从来没发现你是这么有心计的女人?”池斯年心里有多气,此刻的话就有多恶毒。
    “没有,我没有,池斯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伙同小哥来算计你。”雪惜仓皇摇头,刚才他对着众人宣布她是他未婚妻的甜蜜已经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小哥?叫得真亲热,苏雪惜,我已经如你所愿,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未婚妻了,你要再敢跟宋清波搅和在一起,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池斯年说完,用力摔开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雪惜慌过之后,由心底升起一种无力感,她大声喊道:“是否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相信我?池斯年,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卑鄙无耻的人吗?”
    池斯年前行的脚步一滞,复而又向前迈去,雪惜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踢了脚上的高跟短靴,弯腰拾起来,然后拔足狂奔,快要追上池斯年时,她拿起鞋子向他后背砸去,第一只鞋子砸到了他后背上,第二只鞋子砸到了他头上,池斯年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她。
    他看着眼前的被她当暗器的高跟短靴,再看她穿着kitty帽的棉袜站在地上,他差点没气疯,“苏雪惜,你找死是不是?”
    苏雪惜一点也不惧怕他,她双眼喷/火地瞪着他,以至于那双眼睛异常明亮,因为奔跑,她的脸红彤彤的,此时呼吸都还没喘匀,所以她胸部不停起伏着,看起来格外诱/人。她恶狠狠地瞪着他,“当你未婚妻有什么了不起,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池斯年,我想要嫁出去,并不是没人要,我不需要在你身边又装孙子又装鳖!”
    雪惜说完,走过去提起脚狠狠踹了他一脚,靠,他的肉是铁做的吗?这么硬!她的脚趾头都要断了。雪惜强忍着脚趾上传来的痛楚,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她忍了这么久,当他的地下情人也好,当他的情妇也罢,她从没想过要争什么名分。只要他爱她,她不在乎名分。
    可是她为他委屈至此,他居然还要这样误会她,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是大爷,她还不侍候了。老虎不发威,他真当她是一只任他搓圆捏扁的hollekitty。
    雪惜将后背挺得直直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好在这里的路都没有什么石子玻璃碎渣,她走得很快,转眼就走到马路边上。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对街,那里什么也没有。
    她想起那天他们甜蜜蜜地从游乐场出来,原以为他会牵着她的手直到永远,没想到下一秒他就为了另一个女人将她抛弃在路边。
    她不是毫无自尊的女人,她那么轻易的原谅了他,是因为她爱他。但是就在刚才,他的质问将她彻底敲醒了,爱情,不该是这样毫无自尊的。
    自从跟他在一起后,她就一直在委屈自己迎合他,知道他心里有一个爱的人,她放低姿态,不问不闻。她抛弃自尊,不顾一切的想跟他在一起,到头来,只换得她用尽心计,想要成为他的未婚妻。
    她觉得自己真是傻,他说的什么信任什么爱,完全就是谎言,只要有人侵犯到他的底线,他的那些信任跟爱就一毛钱也不值。
    雪惜刚走到路边,就有一辆黑色辉腾停在她面前,贴了黑色保护膜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她弯下腰,就看到老王憨厚的脸。“王叔,你怎么在这里?”
    问完她就觉得自己傻,池斯年在这里,王叔是他的司机,肯定也在这里。
    老王对她笑了笑,“苏小姐,上车吧。”
    雪惜看了一眼还僵站在原地的池斯年,她想起那天他将她扔在路边的情形,心里就来气,她钻进副驾驶座,然后道:“王叔,开车送我回帝景天成。”
    老王看了眼远处弯腰捡鞋的池斯年,“苏小姐,池总还没上车。”
    “这里车来车往的,还怕没车载他?王叔,我有急事,你快开车吧。”苏雪惜软言相求,她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扔在路边的滋味,否则他永远不会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糟糕。
    老王为难极了,池斯年真是他的老板,他哪敢把老板扔路边啊,雪惜看出他的纠结,“王叔,你开车吧,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要不然你下车,我来开。”
    雪惜作势要爬到驾驶室那边,老王没办法,只好开车。此时池斯年已经快走到路边了,雪惜透过车窗,嚣张无比地对他挥了挥手,“拜拜喽,自己打车回去吧。”
    池斯年看着那张嚣张的脸,忙追了上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汇入车流中,渐渐远去。他气急败坏地将手里的靴子扔出去,连忙给老王打电话。
    老王欲接,雪惜眼疾手快地拿过来,一看上面闪烁着老板二字,她果断的按了挂断键。然后她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装作没听见,让它响。
    池斯年脸色难看得要命,该死的,他不难猜出这个女人是在赤果果的报复,此时虽不是下班高峰期,但是要打到一个车也不容易。
    他站在路边,不停招手,但是过来一辆都载着客,停也不停地从他眼前开过去。他在路边等了大半天,都没有等到一辆车。
    他恼怒极了,只好给顾远兮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他。20分钟后,顾远兮赶了过来,顾远兮将车停在路边,看见他拎着一双高跟女靴,脸上挂上了笑意,见他气鼓鼓地坐上车,他揶揄道:“大哥,我们公司已经穷得要让你去路边捡鞋子穿了?这好像不是男鞋啊?”
    其实刚才在来的路上,老王已经给他打电话了,只隐晦的提了一句池斯年跟苏雪惜在闹别扭。他不难猜出这双鞋子是苏雪惜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池斯年一个眼刀甩过去,顾远兮连忙闭嘴,生怕他会直接将靴子塞他嘴里来。
    想一想他刚才憋屈的样子,他嘴角就止不住上扬,他瞟了一眼池斯年,“大哥,物极必反。”他指的是苏雪惜,大哥一直把人家当成暖床工具当成女佣,只管索取不管付出,他要是苏雪惜,早就造反了。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苏雪惜的情形,大哥让他送她回乔宅,苏雪惜不肯上车,还给他一句,你为难难道我就不为难吗?
    这样一个倔傲的女人,她能够为了大哥收起所有锋芒,一定是爱到极致。她那么爱他,却将他扔在寒风凛凛的路边,可见他是真的触到她的底线了。
    他实在很好奇,他们怎么会来游乐场?他还记得他们还在英国时,小吉他嚷嚷了很多次想去游乐园玩,池斯年都以工作忙没时间,让夫人带他去。
    这么忙的大忙人,怎么有空带苏雪惜来游乐场?
    池斯年蹙了蹙眉头,他承认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没有经过大脑,他只是太恼怒了,只要她开口,他不是不能给她名分,但是她却卑劣的伙同宋清波来算计他。
    他无法接受身边的女人是这么有心计的女人,所以他才会发那么大的火质问她。然而当他看到她受伤的眼神时,他才知道自己误会她了。
    最近,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痛苦与悲伤,可她即使那么痛苦,她也不曾在他面前表露半分,那天他去追舒雅,将她扔在路边,他不是不知道他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只是那一刻,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只知道要追上舒雅,问问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过得好不好?为什么音讯全无?为什么不回家?
    他承认自己忽略了苏雪惜的感受,他很后悔,亦马上去寻她了,泼盆大雨里,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能失去她。
    昨晚,苏东宁问他那席话时,他没有说的是,一旦他找到舒雅,解开了当年的疑团,他就会向苏雪惜求婚,那时候的他,才是一个心无旁鹜的他,那时候的他,才能够给她幸福。
    她为什么就不能等一等?等他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的来逼他?
    “远兮,你说女人为什么就那么贪心?”池斯年感慨道。
    顾远兮看了他一眼,“苏小姐是我见过最不贪心的女人。”
    池斯年斜睨着他,“好像你比我更了解她?”
    顾远兮后背一寒,大哥,你吃飞醋的本事见涨啊,怎么就没见你在别的地方有所长进呢?顾远兮腹诽着,脸上却赔着笑,“大哥,我相信你会是最了解她的人,她为人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又何必说些抵毁她的话,让她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