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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海公园,春天踏青夏天划船秋天散步冬天滑冰,真真正正半点没浪费自个儿这好地段。他俩也不是第一回来后海了,熟门熟路先买了点吃食蹲在角落里面对着墙吃完了,擦擦嘴巴扔了垃圾,然后去买票滑冰。
    今天天气不错,北京的阳光从来不吝啬,恰巧今日无风,更显温暖,不少带着孩子出来玩的,欢声笑语夹杂着孩子的啼哭声,没半点违和。
    本来打算租两个冰车,许之圳使坏,只租了一个,两个大男生蜷缩成一坨挤在小小的冰车上,玩得倒比谁都快乐,臃肿的羽绒服挤着,后排顺理成章的搂住前面的人,难得在万众瞩目下得以与他触碰,而没有人会注意。
    甜蜜是甜蜜,但前排的座位本来就是给小孩坐的,又低又矮,许之圳屈着膝盖差点没折了,于是又另租了一辆,两个人小学生般幼稚地比赛,谢北腿长手臂长,利索得很,嗖得滑过去,许之圳边紧赶慢赶边痛恨怎么没发现自己手脚不灵活呢,侧头喘着气突然看见旁边小孩张着嘴一脸震惊且羡慕神往的看着谢北远去的身影,都忘了滑了,把他一下子逗乐了,原地笑了半天才缓过来。
    谢北气冲冲又滑回来,刚想指责他又耍赖不滑了,走近看到许之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摘了口罩,旁边小孩的妈妈也笑个不停,顺手递过来一张纸巾,许之圳忙说谢谢边接过来,擦了擦眼睛沁出的泪水,看见谢北过来了,赶紧说,“你太快了,人家弟弟都看呆了,我笑死了。”
    小孩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头冲他妈妈笑了笑,谢北也笑说,“你长大就可以滑得很快啦。”
    许之圳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嘲讽他。
    结果小孩指出来了,嘟着嘴理直气壮,“可是这个哥哥,就很慢呀,他也长大了呀。”
    许之圳顿时变脸,还有点委屈的,拍了怕谢北,嘟囔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你内涵我呢吧。”旁边的妈妈趴在小孩背上笑,谢北屈着手扶额也忍不住,解释说,“我没有……”
    哪有人会听,许之圳从包里摸出根巧克力,塞给小孩。小孩手伸了一半又缩回去,怯怯看着他妈妈,于是许之圳也看过去,鼓着腮有点求饶的意思,眨眼看和小孩一模一样,谢北无声息笑弯了眼,对方妈妈看着两个人眼巴巴的,也不好意思,冲小孩点点头,于是他雀跃的接过来,声音脆脆的,“谢谢哥哥,哥哥滑得好棒。”
    许之圳嘿嘿笑,和谢北慢慢滑着离开了,摘了口罩干脆就不戴上了,反正也没谁认得他,谢北仍然不能摘,跟着他边滑边聊。
    他说,“我小时候就可想着来后海滑冰了,以前爷爷身体还不错,和我滑冰,滑那个,穿冰鞋的那个,滑得可好了。我当时就跟刚刚的小孩一样,张着嘴可羡慕了,看着爷爷,觉得他就是超厉害的。后来爷爷身体没以前好了,我们来这就是我滑冰,他看着,或者和我姐一起坐冰车,我就围着他们转,可开心了。有时候爸妈回来得早,我们就一起来玩,不过太少了,上一次我记得还是初中吧,我才知道我爸滑冰也可厉害了,就跟我爷爷一样。可我滑得还是好差劲,我就以为,我长大了就能滑好了。结果都大学了,我才知道,滑不好就滑不好,天赋问题,我没遗传到他们的基因吧。”
    谢北歪头说,“没关系,我滑得好就行了,你看着我滑。”
    许之圳张牙舞爪扑上去,“不行,你教我。爷爷还没怎么教会我呢就滑不了了,你来,你教我。”
    谢北笑着一概承下来,半点没往后躲,一笑眼睛就弯了起来,是很温柔的笑,“好啊,我什么都教你。”
    他看着谢北弯起的眼角,就能想到口罩下的笑容是什么模样,一瞬间差点想亲他,但下一秒理智就告诉自己不行,只能遗憾的敛了敛嘴角,岔开话题,“那个啥,拍个照要不?”
    他以前不常自拍,但进圈后自拍比以前多了不少,得出最大总结就是,不要用美颜。美颜后的脸真的很可怕,如果脸型本身就偏锥子脸,美颜后几乎和被锥子磨过了没什么区别,简直就是西游记里白骨精洞里钻出来的。但有几款软件的美颜效果没那么夸张,用起来也比较自然,宁欢偷偷推荐给他,还让他别往外说。
    许之圳还蛮好奇的,因为他看宁欢和林徽雾总是拍完照修半天,既然要修为什么还要用美颜。问出问题后对方痛斥,说当然是因为方便修图,不然遇上皮肤状态不好浮粉了修图肯定比美颜要累。
    所以他也直接点开原相机自拍,被一进去的死亡角度看得怀疑人生了几秒,调了角度再看果然好多了,但肉眼可见圆润了不少,他凑过去把谢北拉进框里,嘟囔,“我胖了你看,天天吃天天吃年后又得减肥吃草。”
    谢北也觉得,捏了把他的脸,客观评价,“又软又舒服。”
    许之圳啐他,“不要脸,偷摸我的脸。”
    谢北理直气壮继续上手,“哪里是偷摸,明目张胆好不好。”
    许之圳气瘪,闹了半天才到正题,谢北戴着口罩和他拍了好会,许之圳总觉得偷偷摸摸好奇怪,干脆溜到个角落,对着片空地,赶紧让谢北摘下口罩,对着镜头咔嚓咔嚓一顿拍,拍完看没人注意他们,又偷偷给谢北一个人拍了几张,结束了又做贼似的溜走,混迹到嘈杂地方,再让谢北给他拍照。
    他今天穿得鼓囊囊的,厚羽绒服厚毛衣,脸也比以前圆了,好歹底子在那无可撼动,笑起来可可爱爱的。
    他评审谢北拍的照片,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翻了半天嘀咕说,“总感觉……拍出种父爱慈祥的味道,你这好像我爸拍的。”
    谢北反驳说哪里有,许之圳往回调出别人给他拍的,无一不是风流倜傥英姿飒爽帅气逼人,再看到这张,圆坨坨的仿佛一只巨型兔子,傻里傻气笑。
    他想不通,“你之前明明拍的挺好的,故宫那次拍的就不错啊……”
    谢北赶紧找台阶下,“那次不是单反拍的嘛,这手机,拍的不行不行……”
    许之圳还想啐他就是找借口,他赶紧拉着许之圳还冰车溜去吃饭了。
    等吃到饭了许之圳完全没空说话了,这边几家老店味道不错生意也好,他念着好久没来了,每家都点点菜尝尝味,结果一不小心就点多了,两个人吃了半天也没吃完,只好心酸的倡导节俭去找打包盒打包带回家。
    坐车去买二八酱时谢北拎着打包袋还觉得略有不可思议,居然有一天他会拎着没吃完的菜,坐着公交车去买花生酱,还打算带回家把剩菜继续热着吃。好像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过过了,要他去回忆,好像还是几岁时,还没出道,回忆都是朦胧的,他被黎盛静牵着手,走在狭隘的弄堂里。
    他侧过头看许之圳,对方托着腮往外看着,公交车慢吞吞,窗户上起了层雾,被他擦掉一大块。人来人往,从不停歇。而许之圳像无数个窗外人,平凡得隐匿在其中,仿佛曾经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从未站在光环中般。
    他伸到许之圳的口袋里,握住他的手,许之圳回过头看他,有些惊讶,又很快笑起来。
    公交车上很安静,没什么声音,只有吱呀呀老式公交车行走时的动静,模糊的暖气,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
    他握着温暖的手,慢慢松下肩来。
    其实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没有那层虚无缥缈的光环,他也不知道,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拥有怎样的童年,结识怎样的人,立下怎样的志向。
    就像许之圳在胡同里长大,他可能也会在弄堂里成长,考上心仪的大学,有着三五好友,遇见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
    他突然有点遗憾,如果他也生活在北京就好了。如果黎盛静早点带他来北京,住在这个胡同里,即使是寒暑假来,他也一定会和许之圳交上好朋友,一起打球、一起划船、一起看书、一起游戏,甚至相爱。
    许之圳靠着他的肩膀往外看,呼吸浅浅,很安静的,只有睫毛扑闪。
    他蹭了蹭许之圳柔软的头发,许之圳满意的哼了哼,他也知足的闭上眼。
    不是甚至,是注定。
    他们注定认识,注定相爱。
    纵使他们不在胡同认识,不在央戏认识,不在上海碰到,也会在娱乐圈,或者是某一个转角,他们擦肩而过。或者是导演的家中,试镜片场,综艺录制,红毯活动,直播节目……
    谢北相信,他们终会相识。
    底下传来许之圳含糊的声音,“我困了,眯一会,到站喊我。”
    他轻声说,“好。”
    攥紧了许之圳的手,他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马路,他在这么一瞬间希望,这班公交永远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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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考了个期末没时间写啦就今天见啦
    建议大家即使不是明星也不要像两位这样做要么就学他们在后排偷偷摸摸不然虐狗狗会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