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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世事无法尽如人意,到站了,几个老头老太太招呼着伙伴下车,谢北也喊醒许之圳,微微弯腰牵着他下车。
    一下车冷风迎面吹来,许之圳一下精神了,揉了揉眼睛,四处打量了下,指了个方向往前走。
    他给谢北说,“这家的二八酱生意可好了,在这儿也顶有名,算是老牌子了,都是些吃惯了这口的,你也带两瓶回去尝尝。”
    古色古香的门面,看着挺大,进去了里面乱糟糟,除了手打的二八酱芝麻酱外还卖其他的,譬如各色散称豆类,许之圳只要了一瓶二八酱一瓶纯黑芝麻酱,给谢北也复制了一份,拎着塑料袋慢悠悠走了。
    这儿附近也有胡同,许之圳还记得他小时候和吴秀芳来这,吴秀芳去排队买二八酱,他去四处乱窜,差点在这胡同里迷路了,最后还是求助蹲门口穿着老头衫吃西瓜的大叔才走出去的,一见到吴秀芳抱着腿就不撒手,最后吴秀芳教训他一顿,又给他买了根糖葫芦,他一下子就忘了刚才的惊吓,美滋滋捧着糖葫芦坐在自行车后面一路吃回家,特地给许家成和吴秀芳留了两个。
    他说得神采飞扬,谢北就含笑听着,还走进胡同里转了几圈,发现胡同还是大同小异,但也能从外饰看出有的环境好点,有的环境差点。
    许之圳拎着塑料袋累了,正好拐角看见一骑着自行车卖糖葫芦的,过去买了两根,然后和谢北找了个墙角蹲着对墙吃,跟他说,“其实这胡同里房子也大有讲究,有的地段好,采光也好,祖上有钱房子面积大,住下来就舒心。像我爷爷,当年就是狠下了一笔钱改了咱那四合院里面,住起来舒服多了。有的房子地段不好,房子挺破,厕所也没有,都挤那公共厕所。北京这房价一年年长得厉害,纵使卖了四合院这钱在北京也找不到什么好房子住,更别提大多是祖孙几代住在一屋里,卖了这间买那间,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他渐渐沉默下来,只摇头,“纵使在北京,人各有命,土长的北京人也没想象过得那么好。”
    有时现实残酷得令人无法形容,他身边有太多的例子,比较起来他是幸运儿,也就没有资格评判。
    他摆摆手,“走吧,不说这了,回去吧?”
    谢北把许之圳手里的木签接过来,自己手上没吃完的塞给他,溜达到胡同门口找了垃圾桶扔了。发现人没跟上来,回头一看,许之圳咬着糖葫芦看着手机,抬头时眼睛亮亮的,对他说,“我发现我们买的房子就在附近,要不要去看看?”
    于是骑着路边的共享单车去新家看。
    因为是二手房,在有简装的基础上,许之圳从朋友那联系了设计师,说是顶靠谱的,水平高质量又好。按要求收到了几份预案,他和谢北花了小半个月才确定下来最终想要的风格设计,大部分家具都拨款给设计师方要求去买,钱是给的够的,其余的只看结果如何。
    他们不急着入住,正好因为一些家具从海外订购也需要时间,装修要大半年的时间,装修完后还要散甲醛,他们就寻思着偶尔上门看看进度就成,其余的也不着急。
    提前问了对方说正好在房子里装修,谢北用帽子盖得眉眼严严实实的,只称是许之圳朋友,一起来看房的。将近半年的时间,整个房子装修得差不多了,除了部分家具还没有送到外,大体效果已经能看出来了,装修团队在楼上捣鼓,他们就在楼下转了圈,设计公司特地安排了个姐姐过来,给客户介绍进展,又挨个介绍哪些家具是从哪买的花了多少钱用途怎样,每个房间的总价大概在多少,比预案节省了多少钱,口齿伶俐干脆利索,听者一听便知。
    许之圳最满意的其实是浴室,一楼有两间二楼有一间,不过主卧在二楼,所以主卧的浴室更大,一楼的浴室是次卧一间健身房一间,两者的报价基本相等,购买的高仪卫浴也是同款,是谢北推荐的一个德国牌子。楼上的更高级点,还有放音乐和灯光disco的功能,许之圳玩了会觉得还挺有意思。
    设计姐姐领他们去隔壁房间,他在后面戳谢北,狐疑道,“可是谁他妈在浴室搞disco?”
    谢北摸了摸下巴,想到什么,笑得像只狐狸,“你猜。”
    基本配置都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沙发还没到国内,楼上的几款家具也还没到位,剩下的只要等甲醛除得差不多可以随时拎包入住。
    一楼还有一间衣帽间,许之圳在里面转了一圈,感叹,“太大了,都有回音了,我可没这么多衣服挂啊。”
    设计姐姐立马说,“女生肯定有很多衣服要挂的嘛,这里放包包和鞋子,那边是衣服,还有专门放首饰手表之类的,空间嫌小不嫌大的。”
    许之圳想想谢北那满山的鞋,感同身受的点点头。
    主动要求要大衣帽间的谢北默默飘走了。
    看完房也没多逗留,楼下打了车回家,司机放着音响哼着歌,许之圳还沉浸在后知后觉的兴奋里,和谢北咬耳朵,“你说这房子什么时候住进去合适?我随时可以,但怕你这,万一被拍着了,会不会不大好?”
    谢北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下班回家确实容易被拍,他要住进去了这消息没两天就传出来了,于是提议,“要不在同一栋楼租一间?”
    商量来商量去也只有这个方法比较靠谱,许之圳长吁短叹,谈恋爱也太花钱了,买了房还得在楼下租一间,太亏了太亏了。
    谢北也觉得亏,“因为年哥想着我以后可能要在北京买房,我还交了好几年的社保,真是亏了,哪里想到我入赘了个北京帅哥呢。”
    许之圳笑得停不下来,“那你真是亏大发了,等以后哈,小爷我把你的名儿添到房产证上。”
    谢北凑过去抵着头冲他笑,和他隔着口罩磨着鼻子,说,“好呀。”
    他跟吃了蜜似的,止不住的笑,干脆别过脸去,怕一会司机嫌他笑癫了给赶下车。
    回到家先把带回的剩菜放到冰箱里,没想到吴秀芳带着全家人都去谢北家了,许之圳跟着进去,一推门就听到哗啦啦的麻将声,谢北换着鞋一脸狐疑,走到房间才发现他们一桌麻将一桌斗地主玩得不亦乐乎,吴秀芳看见他们还招呼,“桌子那有花生糖,嘴馋就捞两把。哎呦,小北也买了二八酱呐,黎太会做不?这家的味道可好了。”
    黎盛静是她对家,捞着麻将张张放好,边说,“会是会,这不多少年没弄了,也忘得差不多了,改明儿在家做顿火锅一块来吃?”
    林鲶扶着脸笑眯眯道好,对面曲致音头上夹着老上海影视剧里常见的卷发夹,穿着身红艳的旗袍,艳不压色,乍眼一看真有几分上海美人那几分惊心动魄的美,韵味深长,抬眼冲谢北一笑,“回来呐,放下休息吧,想吃火锅那这两天去买点菜呀。”
    谢北说好,许之圳去餐桌上捞了两把糖过来,嘀咕说这不我家的糖嘛,都快吃腻了。
    隔壁许家成许南凯和谢开坐地上打着牌,旁边放了几盘瓜子花生,边打边侃,手边放了金币状的巧克力当筹码,许南凯输的最惨,不敌他爹也不敌久经沙场的谢开,输得眉头都皱起来了。
    许之圳看了几眼,略略有点不现实的惶然感,干脆拉着谢北跑了。临到门口往回一瞥,还有点舍不得,掏了手机小心翼翼对好画面拍了张照片,喊着他和谢北回去打游戏,吃饭喊他们啊就跑了。
    路上他和谢北都没说话,走到家里沙发上坐下了他才有些怅然的侧身搂住谢北,埋头在他胸前,含糊道,“你说,我们两家以后也会这么好吗。”
    谢北拍拍他的肩安慰他,“等他们接受了,肯定会的。不着急,会有这么一天的。”
    许之圳蹭了一会,仗着没人回来,光天化日下压着他接吻,亲着亲着又变了味道,出门半天都不能干点什么,偷偷摸摸的,谢北连个口罩都不敢摘下生怕被发现。这下终于能肆无忌惮摸摸碰碰亲亲抱抱,又难得四下无人,心里一想多,瞬间就不同了。
    谢北抱着他进房间关门。
    真进了屋他反而不猴急了,趴在床上问他,“大白天的,还是文雅点吧。”
    谢北笑死,凑上去咬他的唇珠,“刚刚谁扑上来的?也好意思说这话。”
    许之圳往后躲,谢北挠他,他笑得喘不过去来,只好屈身,“行吧,那小的服侍老爷。”
    “到底谁服侍谁呢,你个小没良心的。”
    风轻轻,扫过一树枯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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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常感慨拉灯使我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