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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颂自小未沾酒水,几杯下肚,脸颊酿起红晕,人也跟着飘飘然起来,原先苦恼的烦恼的一切似乎都明朗起来。
    她开始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假感,感觉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沈良州是假的,沈辞也是假的,没准她只是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梦醒之后,发现一切还是如平常一样,宋昱在看书,沐寒正等她出去玩。
    她也不需要烦恼那么多,只要高高兴兴得玩,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了。
    若真是如此,她定是开心透了。
    可她无论如何都骗不过自己,骗不了那些度日如年的时光。
    也许,那段欢快得时光才是假的吧。
    沈辞的脸摇晃在眼前,青颂觉得他老是在动,用力按住他的肩膀,胡乱得摸了几把。
    “你师父就教你这么乱摸男人?”沈世子黑了脸,按住她不安分的手。
    “嘁,有什么可摸的。”青颂盘着腿往沈辞身上一靠,觉得整个天空都在旋转,她嘟囔着:“到底是谁在转?”
    “你脑壳上的包!”沈辞没好气回道:“方才夸你那话当我没说。”
    “不是都说用酒消愁愁更愁,我怎么觉得酒是个好东西。”
    “可不是个好东西吗,要被丞相老头知道他珍藏多年的桃花酿被你这么糟践,怕是要呕血了。”
    沈辞一把推开她,她便又像个软骨头的靠上来,推来推去折腾了好几次,眼皮子不由直跳:“我最讨厌酒品差的人,还是女人,得亏你有这层身份,要不然我非让人把你按在凉水里一宿不可。”
    “那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不想知道。”
    青颂拎起酒壶,猛的灌了口,呛的直咳嗽,等到平复下来,她慢悠悠的说:“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人,还有姓沈的人。”
    沈辞拿开酒壶放在一边,嗤笑道:“那你讨厌的人可太多了,这片江山都姓沈。”
    “沈姓的江山下边,还有我喜欢的人。”
    青颂拽了把青草,放在掌心揉了几下:“我最讨厌你,你们,把我当白痴耍。”
    她一拍大腿:“太过分了。”
    “你本来就是白痴,还不知好歹。”沈辞轻睨她,不紧不慢道:“平常人这么无礼,早死了八百回了。”
    “我不怕死,不过太疼了我可受不了。”
    小姑娘嘿嘿乐了几声,忽然感觉腹中一阵翻滚,表情扭曲:“我想吐……”
    沈辞大惊失色,慌忙想起身,听见呕的一声,一个高蹿起老高,退后好几步:“你敢吐我身上试试看?”
    青颂缓过劲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呸了声,缓缓道:“小气吧啦。”
    沈辞几乎气乐了,真是好的很。
    青颂爬过来摸酒,被沈辞一把拍掉手:“就算你醉了,忤逆我的地方我可还记得。”
    “你给我!你说请我喝酒的!”青颂扑过去抢,却被他举的更高,扭头看她。
    “喝出好喝了吧?”
    青颂点头。
    “公平交易,你告诉我喜欢的是谁,我把剩下的都给你,怎么样?”
    青颂瞪他,又徒劳无功的抢了几下,逮住机会便在沈辞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沈辞嘶了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她一把夺过酒,仰头猛灌,然后呛的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你是疯了吧?”
    青颂毫不客气的发出嘲笑,一屁股坐了下来,不顾形象的躺下来:“你管我。”
    “我的错,我不应该给你喝酒。”沈辞气闷不已,隔着远远的坐下,冷冷道:“你老实点,一会儿回去给我小叔看见你这幅鬼样子,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许久没有回应,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就在沈辞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忽然轻声道:“你怎么不来看我啊?”
    沈辞扭头看她:“说什么?”
    “你怎么都不来看我。”青颂微微阖眼,轻声呢喃:“你为什么都不来看我。”
    夜色弥漫,虫鸣声四起,微风轻轻抚过面庞,青草刺的人有些发痒,她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声音带了哭腔:“一次都没有!”
    眼眶溢满泪水,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夜空里挂着的一轮弯月,像是从前炎热的夏天晚上,她和沐寒在院子里铺上席子,光着脚踩在上面嬉笑打闹,旁边放着沐寒偷来的西瓜,切的整整齐齐摆在盘里。
    宋昱抱着琴坐在一边,偶尔抚琴,更多的时候是抬头望着夜空,望着那轮弯月。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映着他的面庞也温柔的不像话,他好像总有心事,很多很多。
    西瓜清新的香气溢满鼻息之间,她和沐寒手牵着手,躺在席子上也望着夜空中的弯月,每当这时,沐寒就会给她讲很多离奇古怪的故事,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
    这些美好的画面已经模糊,唯有西瓜的香气还深刻的停留在她印象中。
    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青颂捂住眼睛,眼泪便从指缝流出,她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
    “那是你走过的路,就算你回头,也看不到了。”
    许久之后,沈辞静静的开口。
    “我不是回头。”青颂声音沉闷:“我想吃西瓜,世子殿下,你有西瓜吗?”
    沈辞咬牙切齿的回:“没有!跟你的沈大金主要!”
    “嘁,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世子殿下眼皮子猛跳了跳。
    青颂背对着他,手背抹去满脸的泪水,忽然想起从前宋昱对她说。
    人的命是不一样的,有人是任人宰割的肉,有人是砧板,也有人是切过肉还能在砧板上留下刀痕的刀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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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颂:西瓜给不给啊殿下?
    沈辞: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