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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姑奶奶,您怎么睡这了?”
    一声尖锐的声音刺破寂静,青颂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围墙下有个体态丰腴的白胖官人,正急的满地转圈。
    她看了一会,问道:“你谁啊?”
    “奴才是有福啊,姑娘您不记得了?”那白胖官人撩着衣服就想往上爬,奈何身宽体胖,试了好几次都爬不上去,急的脑门冒汗。
    青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别白费力气了,我爬上来都废了好大的劲。”
    她朝下伸出一只手,表情诚恳:“来,我拉你上来。”
    “姑娘,您别逗乐子了,皇上正等您回去呢。”张有福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磕头:“您快下来吧,奴才给您磕头了。”
    “我倒是想下来。”青颂动了动身子,撇嘴:“我都忘记是怎么上来的了。”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她自顾自的说,撑起半边身子,顺势朝下一滚,整个人悬空向下,张有福吓个半死,来不及反应就下意识充当人肉垫,重重的砸在身上。
    张有福眼冒金晶,险些吐血,只觉得腰板剧痛,疼的眼泪横流,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了。
    小姑娘骨碌碌滚到一边,爬起身来又去敲门:“六月,我想喝水。”
    “姑娘。”张有福咬着牙爬起来,额头汗珠细密,喘了几口粗气,才道:“您跟奴才走,奴才给您找水。”
    “胖叔叔,六月哪里去了?”
    “您别着急,奴才带您去找她。”张有福看她赤脚,不由问:“姑娘,光着脚容易着凉,要不您把鞋袜穿上?”
    青颂充耳不闻,赤足而立,腹中一阵翻腾:“我肚子难受。”
    “哎呦,姑娘这一身酒气,可不得肚子难受。”
    张有福撇下鞋袜,忙上前扶她:“咱们回去,奴才让人给您煮醒酒汤,喝了就不难受了。”
    “胖叔叔,你能带我出去吗?”
    “姑娘想上哪?”
    “哪都行,反正不要在这里,我刚才想出去,可不知道去哪。”
    “姑娘就别开玩笑了。”张有福擦了擦汗,压低声音:“这宫里高手云集,卧虎藏龙,哪是这么容易就能出去的。”
    “那你要带我去哪?”
    “姑娘,您偷跑出去可把皇上气坏了,奴才得带您回去。”顿了顿,张有福小心翼翼道:“姑娘,您年纪小,听奴才一句劝,回去千万莫要顶撞皇上。”
    甘露侧殿烛火通明,大门敞开,内里乌泱泱跪倒一大片战战兢兢的婢女奴才,死寂无声中,显得阴气森森。
    主位上坐着一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看不清面容,却莫名散发出死一般的沉寂。
    整个侧殿死气沉沉,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口。
    张有福刚踏入门就感觉到压力,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禀皇上,奴才把姑娘找回来了。”
    青颂本能的感到害怕,躲在门后不肯出来,腹中一阵阵翻腾,她捂住肚子,隐约想吐。
    久久没有声音,张有福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在拂晓宫的围墙上,姑娘喝多了爬上去睡着了。”
    还是没有声音,他腿肚子开始转筋,冷汗蹭蹭往外冒,腰板更是拐着弯疼的厉害。
    真是要命了。
    有福的冷汗流了一地,正思索的再说句什么,听见蹲在门后边的小姑娘哇啦一声,然后是不停的干呕声。
    他抬起头,看见沈良州面无表情的摆手,立即指挥人收拾,连带着漱口擦洗醒一翻备好,然后把煮好醒酒汤放在桌上,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
    “下去吧。”
    沈良州开了金口。
    有福一阵喜悦,连忙招呼人退下,顺带着把门关上。
    “胖叔叔。”青颂叫了声,爬起来就想追上去:“你不是要给我喝水吗?”
    刚走两步,被人抓住手臂带了回来,青颂撞进身后温热的胸膛,顿时头晕眼花,她眨掉眼里的雾气,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脸,瓮声瓮气道:“我想喝水。”
    沈良州不理会,强硬的拽她进内殿,青颂浑身绵软无力,她本能的感觉到害怕,徒劳的挣扎,大声叫道:“我要喝水,我想喝水!”
    “你是个坏人,放开我!”
    他的手宛如铁钳,抓的青颂生疼,她挣脱不开,一口咬在他的虎口处不撒口,直到嘴里有了甜腥味,她松开嘴,看见鲜红的血迹染在自己的衣服上,嘴里满是血腥,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没做坏事,我就想喝水。”
    沈良州的脸阴沉的吓人,扛起小姑娘,不顾她又吵又闹,径直到内殿,将她扔到床榻上。
    青颂被摔的头晕眼花,天旋地转的就想爬起来,床顶的帷幔转了又转,她才看清楚自己面对的好像是床内侧,于是挪动屁股悄咪咪的转了回来。
    沈良州站在那里,眼里带着寒霜,犹如未融化的冰雪。
    大眼瞪小眼沉默片刻,青颂实在渴的要命,舔了舔嘴唇,怯生生的问:“六月呢?能不能让她帮我倒水。”
    “她死了。”沈良州冷冷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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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颂:我他妈就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