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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闲话(二十六)
    我们的闲话(二十六)
    《东方杂志》二三卷八号华超君的一篇论文里说起蔡元培先生二月七日在北大旅沪毕业同学公宴席上发表他对于大学的意见,其第四节的原文如下:
    “大学之大,因其无所不包,各种言论思想均可自由,但亦不必出于互相诟骂。如各有主张,尽可各自鼓吹自己主张之长处,不必攻击或排斥他种主张。北大内部现今似有党派的趋势。”
    这所说的似乎有点涉及我们《语丝》,不免要来说明几句。北大内部有党派,已是事实,也不是始于今日,因为有党派所以这才能说无所不包,否则怎么能说包呢?因此所谓“校内党派甚多,意见甚不一致”,于大学之大并无妨碍,蔡先生所不满意的大约只在攻击,排斥,或诟骂这一点罢。是的,在这一点上《语丝》的确是时常犯着的,对于某一种人的某一种行为加以攻击或“诟骂”,虽然并不是什么主张。但是这有什么别的办法呢?譬如有自称维持公理的人,受了官僚的贿赂替他辩护出力,我们对他怎么办才好?鼓吹自己主张之长处罢,反正也是招怨:《语丝》广告上说我们“不用别人的钱”,岂不也一样的为《现代评论》所不高兴么?我们不是圣人,不能隐恶而扬善,那么只好直说出来,或者也“可使闻者足戒”,如唐有壬君所说。我知道那些“正人君子”们都不是好惹的,章士钊刘百昭陈西滢唐有壬等的手段这一年来已经领教过了,但是脾气生成,好事,多话,实在没有法子。冒了好些危险,管这些不相干的闲事,可以说是不值,或者,能够使大家警戒一点,不至再有人去拿官僚来办杂志,干那无耻的勾当,于北京教育界不无益处,即使为蔡先生所不满意,也就不能顾得了。
    我知道自己也有毛病,便是不通世故。我在北京溷了十年,至今还是《新青年》和《每周评论》时代的意见与态度,这在现今似乎是不很通行的了。
    * 刊一九二六年七月十九日《语丝》第八十八期,署名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