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信?》附记
六月三十日从语丝社转来一封上海大同大学的挂号信,拆开一看,乃是这样的一件东西,不署姓名,也无月日,(查上海邮局印是六月二十三日,)照例应当付之不理,但既是以大同大学名义寄来,究竟还是有负责的人,所以发表在这里。我很喜欢替“教员某”声明,《王孝子》只是该教员所用。但是有什么用处?教员某到底是什么,是张三还是李四?声明不声明于他老人家的名誉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不过看大同大学面上,又是挂号信,破费一点纸面给登载了。还有一层值得注意的,这样的信我也少收到过,虽然投书给语丝社的并不很少:这大约也是除大同大学那样考究国粹的学校里的教员以外谁也不会写的文字罢。只看末署“教员某”,这多么简古,真是馀韵悠然,令人低徊不止。可惜这位教员的名姓终于佚了,后人不得已只可称之曰“无名氏”,这是古已有之的办法,或者也还可以罢。
七月六日 岂明
* 刊一九二六年七月十九日《语丝》第八十八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