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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正亚《〈新文化〉上的广告》附记
    叶正亚《〈新文化〉上的广告》附记
    岂明案,张竞生先生我是认识的,他做《美的人生观》时的大胆我也颇佩服,但是今年他在《新文化》上所讲的什么丹田之类的妖妄话,我实在不禁失望。褚女士和他离婚事件本是私事,我们可以不问,不过张先生既然先在《新文化》上大登其启事与广告,而其态度又很恶劣,令人想起华林的《情波记》来,(《美的情感》,这个名称又何其与《情波记》近似耶?)也就想批评他几句。叶女士我也是认识的,她寄这封信来叫我们发表,我相信叶女士所说的话一定有她的根据,可以稍供参考,所以就照办了。
    张先生的《美的情感》我们还没有能够拜读到,但看了那几个启事和广告,已经觉得很妙了。我们即使完全不理褚女士的“cp党及你情人党”的话,(此刻本来就还没有看到这两党的文字,只有叶女士的这一封信,——我不知道张先生把这归在那一党?)只看张先生自己的辩解,也就尽够引起恶感;证明张先生自己同《情波记》的著者一样,是一个思想错乱,行为横暴,信奉旧礼教的男子。张先生在攻击褚女士的告白中,四次提到“情人”字样;倘若张先生是言行一致的,便不应这样说。在张先生所主张的“情人制”中,这岂不是没有什么吗?而张先生以为犯了弥天大罪,屡说有情书可证,这岂不是临时又捧礼教为护符,把自己说过的话抛之九霄天外么?张先生又力说“伊与我情感不好”,另有情人,那么这又岂不是证明张先生自己“爱的艺术”之失败,犹如癞虾蟆之不能治愈本身的疙瘩,更有失信用么?我们再看“广告二”中的这一节话:
    “可怜的无耻妇人,她有何种思想,不过剽窃一二新名词以眩人耳。连cp二个字母尚不懂其意见,还敢说我的国民党见与她的cp不相合。况且她并非真cp,不过受一二cp所包围与其cp化的情人所引惑,遂也不知不觉从而cp化耳。她的程度除国文外,连普通中学学识尚不足,还说什么有正当的主张?我的思想请她好好听尚听不懂,又何能说我是比她不如?……但此等深理,安能使一个中学程度不如而又受了情人诱惑的妇人所能懂。……
    “又此妇从发到骨从头到足皆是假的,可说她‘无假不成话’。”(校对无误,但精彩处的密圈是我所加的。)
    我们看了这节横暴的话,会不会想到这是张竞生先生对他三年前恋爱结婚的那位夫人说的?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正是旧日男子的常态。我们只见其中满是旧礼教,不见一丝儿的“新文化”——虽然这在大众崇拜金拓的时代不会不受中国青年的欢迎的。
    张先生的反赤,自然同孙联帅有点差别,大约与狮子牌国家主义以及老虎报所称美的所谓张溥泉派国民党是一类的罢,这与军阀接近与否,国内已有定评,而且是别一问题,所以可以不说了。
    十六年三月二十日。
    * 刊一九二七年三月二十五日《语丝》第一二四期,题为编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