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怎样“做”》附记
起明案,我看了这个题目,觉得很有点面善,仔细想了一会,这才记起来了,原来这是一部小说的名字——tchto dielat?是帝俄时代的人tchernyshevski所作的,从前东京出板的《民报》里曾有人把这个革党的姓译为钱能选。二十年前不安本分喜欢讲革命的时候,看克鲁泡金公爵勃阑得思博士的书里所记,对于钱公是很有敬意的,《怎样“做”》这部小说没有能看到,但是它的内容与意义却略约知道,所以到了现在见了名字也还觉得面善。不过,它那个做当然不是现在的这个“做”,所以我看完了信,定一定神,二十年一觉的东京梦也只好暂时醒醒了。
这封信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写的,因为发信地址不明,信中口气却似乎是在南方。所说这许多做法不知是真的呢,还是长风先生的空想,我们不能断言,不过这都是古已有之的,在孙中山先生提倡三民主义以前是通行的刑法,是东方文明的一部分,我们也只得承认的。至于现在有什么地方在这样“做”,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明,未能轻信,但我也不能保证这凶残卑怯的中国民族(我自然也在内)不这样“做”,——“如果属实,殊属不成事体,”只能学打一句官话了事。此间谣传某埠将女乱党正法,系用刀倒劈上去,可见我们北方也不是不懂得治赤之法的。从这里看来,日人所竭力扶助的南北妥协不但是可能,而且还是当然的了!
七月二十七日。
* 刊一九二七年八月六日《语丝》第一四三期,题为编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