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友《再醮问题》附记
右拉案,读十月三日《顺天时报》,“某方消息,奉宁两方在交谊上向无破绽,唯北京近有少数土著,以年来兵连祸结,民不聊生,纯是肆行孙文主义之反响,对其遗柩亦多表示不满,”欣悉我京兆人民不乏深明大义,嫉恶如仇之辈,敝人不敏,叨隶宛平,亦与有荣焉。查先王立法,原有戮尸之例,徒以后世纲纪颓废,久不实行,以致恶化流行,不知纪极,有心人惄然忧之,欲仿边大绶之法,为除恶务尽之谋,诚可谓公忠体国,与宣统十六年京师商会之吁请皇上回銮同为不世之义举,其关系于世道人心者盖非浅鲜,呜呼伟矣!昔日岂明君不审,误以忠诚为奴性,谓北京人奴气十足,而班延兆君又急起力辩,以为非是,及今思之,二君之说各有所蔽,实则复殊途而同所归焉。盖若云奴气,则敝人亦京兆一分子,当然左袒班君,唯鄙意以为所谓奴性者实即忠诚之别解,然则吾于岂君之说又不能不首肯耳。敝人决不承认京兆有奴气,但忠诚十足则确系铁案,如泰山之不可动移,《顺天时报》称之曰“少数”,殆亦未免尚有“糟塌中国人”之意存于其间乎?质之长友先生,以为何如?
十月四日书于灯下。
* 刊一九二七年十月十五日《语丝》第一五三期,题为编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