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户》译者附记
这是拟曲中的杰作之一,即使不是最好的一篇,篇名原文云pornoboskos,中国古文中有“娼侩”一字,意义最相合,今采用较通俗的“乐户”。文中全是巴塔洛思一个人说话,系模拟雅典律师抗辩的口气,中间叫妓女上来验伤,即是用茀吕纳(phrune)的故典,据说许伯来特思(hupereides)为茀吕纳辩护,叫她袒衣示众,观者眩惑,遂得胜诉。文中云,“好朋友,请你堵住了刻漏的孔”,系对法庭的司水吏(ho ephhudor)说,法廷中两造陈词,皆有时刻限制,以水漏为准,巴塔洛思的意思,读律的时间应除外,故请吏止住滴漏的孔。外乡人在雅典例须有保人,孟纳思与亚里士多封皆是力士,文中说孟前曾获胜,而亚则正强,“抱”(ankhein)义又似双关。如今两造保人角力,亦必亚得胜,外套作为奖品,为其所获。巴塔洛思自承为外乡人,而仍系同民族,达勒思原名亚耳丁马,乃系胡人,冒称达勒思(thales),因古代有贤人,相传亦业商者也。喀隆达思是古立法者唯所引条文自然全是胡诌。力士斐列伯诨名蝗虫,在沙摩思见一见长发力士,笑其似妇人,乃终被打倒,或曰长发者即哲人比塔戈拉思(pythagoras)。科思(kos)即海萨达思的故乡,默洛布思(melops)海拉克勒思(herakles)忒沙罗思(thessalos,前人子)均古英雄名,亚思克勒比阿思(asklepios)系天医,亚坡隆(apollon)之子勒多(leto)为亚颇隆母,福贝(phoibe)天与地之女也。列举古代名人荣誉,引动听众的爱乡心,冀求援助,是演说家常用的手段,巴塔洛思此处所说说有所依据。
这一篇补订处未尽完善,故疑难颇多,如首节“他是一个市民”云云,奥斯福大学本即缺一行,因残缺不甚,不易补正,今姑依照坎不列治大学本译出。又要求书记读律时所引俗语,奥斯福本文字略异,意云“免得尻子受伤,毯子被偷,”似言两重损害,亦不能断定二者孰是。
十九年八月十四日记于北平市。
* 刊一九三〇年八月二十五日《骆驼草》第十六期,署名岂明。译文收入《希腊拟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