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舟走到桌子前面，拿起自己的手机，拔掉数据线，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出两个来自玿晗的未接电话。
    “玿晗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韩潜正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来，她把刚咬下来的一大块冰淇淋咽了下去，瞬间觉得自己如置身冰窖：“张队让我过来带你去停尸房。”
    初云舟停住了要拨电话的手：“那就快去，慢点吃，马良不在，又不会有人和你抢。”
    韩潜：“……”刚刚那一大口我如果说是我不小心咬下来的，初顾问你信不？
    “怎么还愣着，快走啊！”初云舟已经走出休息室，转身往里看却看见韩潜拿着两个快融合的雪糕还愣在原地。
    “哦，”韩潜连忙跟上，“那二贵呢？不留个人看着他吗？”
    初云舟笑道：“你还怕他想不开啊，放心好了，他是个乖孩子，怎么说也十七岁了，也该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了，不然就太对不起他哥哥了。”
    韩潜满脸的赞同，连连点头。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孩子拉扯大，实在是不容易。
    可是初云舟的话却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苟二贵要死要活的，怎么对的起，当年刘玉建冒着生命危险带走他，十几年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等初云舟到的时候，吕法医正在给死者抽血。
    吕法医找了两遍，终于在耳后找到一个小孔。
    这应该是注射器注射以后留下的。
    要想查清楚，还得化验一下血液。吕法医拿着采到的血火急火燎地往自己的法医室跑。
    初云舟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陈副队给死者盖上白布。
    “云舟？”张玿晗看见初云舟出现在门口，连忙上前去，“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
    初云舟笑了笑：“可能是外面太阳太大了，照的人有些晃神。”
    张玿晗看见了后面跟上来的韩潜，看见她手里拿的雪糕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是说过，你现在还不能吃冰的嘛。”张玿晗忍不住轻声说她。
    韩潜抢在初云舟之前，帮她解释道：“是二贵想吃，而且初顾问把两只雪糕都给我了，她没有吃。”
    初云舟没说话，眼里带着俏皮的笑意看他。
    张玿晗：“是我错怪你了。”
    “那个……”陈副队也不知道该不该先打断一下这两口子，他站在这里怪尴尬的。
    三人方想起这里还有一个陈副队。
    “不好意思，陈副队，我们继续聊案子。”张玿晗牵着初云舟，把人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挡住了司机的尸体。
    初云舟知道他的用意，心里不禁一暖。
    “刘连生的妻子不同意对尸体进行解剖，她认为解剖尸体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既然完完整整地来，就要完完整整地去。陈副队一脸难办的表情，他眉心皱起了一个“川”字，看上去真是愁极了。
    张玿晗当了六年多的刑警，这样的家属，他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过，不过这个司机的妻子倒是理智的多，以前有家属听到解剖两个字那和警察打起来，就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说“警察欺负老百姓了”，真是令人无奈的很。
    “她不同意就不同意吧，在这个司机身上也发现不了什么。”初云舟忽然轻声说道，可是仔细一听，好像她在开口说话之前还叹了口气。
    韩潜还以为初云舟会坚持要解剖的，毕竟这个司机的死实在是太奇怪了。
    张玿晗低下头，偏过脸去看了看初云舟，只是初云舟低垂着眼帘，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初云舟就在他身边，可是他却看不真切她的想法。
    陈副队也是这么觉得的，就算解剖了也发现不了什么，既然如此，就不要冒着和家属饭脸的风险去干这事了。
    张玿晗：“刘连生的死应该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先暂时不要去想他为什么会被凶手杀死。追踪到他们了吗？”
    这话问的是陈副队。
    陈副队严肃着张脸摇摇头。
    “我们去见见顾明吧。”这话却是对初云舟说的。
    韩潜又是奇怪，不是说顾明是块硬骨头，啃不动就不要去啃了吗？怎么现在还要去见他呢？
    陈副队也是一脸不解，审顾明的时候，张玿晗也在旁边，他有多嘴硬，张玿晗的不可能不知道啊，现在情况紧急，哪还要多余的时间来和顾明慢慢熬啊。
    “张队，顾明吃了秤砣铁了心，我们审他也不是两三次了，可是他咬紧牙关就是不说……”陈副队说这么多，就是想劝张玿晗打消从顾明这里得到他那几个同伴下落的这个念头。
    “陈副队，这一次，我们不得不见他。”张玿晗说道。
    他的语气与往常无异，听上去却坚定的让人拒绝不了。
    陈副队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叹了口气说：“那好吧。”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初云舟和张玿晗跟在陈副队身后。
    初云舟扯了扯张玿晗的衣袖，张玿晗微微朝她那边凑近，就听见她压低声音说：“你有办法让顾明开口？”
    “没有。”张玿晗说道。
    初云舟微微睁大了眼睛：“听你刚才说的话，我还以为你有法子让他开口。”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还没抓到凶手。”张玿晗眯了眯眼睛说道。
    韩潜就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她歪了歪脑袋，看着前面两个咬耳朵的人奇怪道，这俩人说啥呢？还要压低声来说。
    陈副队让人打开了审讯室，对他们说：“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提人。”
    韩潜注意到，审讯室里就只剩下一个坐在电脑前的警员，应该是敲电脑的，记下他们和顾明之间的对话。
    那其他人呢？她记得上一次来，审讯室里有好几几个警员的呀。
    “你别看了，人肯定是让陈副队调走了。”初云舟压着喉咙发声说道。
    韩潜有些疑惑：“啊？为什么啊？”
    初云舟一脸恨铁不成钢：“我们这是临时决定要见顾明的，根本就没有得到他们局长的同意，你俩还好，我可只是个热心群众而已。”
    韩潜方恍然大悟，是了，这不是他们淮城市局，怎么说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