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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包玉金在灯下看《阿q正传》,看到后半夜的时候,才把书合上,走到床前,脱衣服准备睡觉,当他把胳膊从衣服袖子缩回来的时候,一个东西掉在了床上,他捡起来一看,原来是六年前和哈斯巴根在黑大庙五角枫林里的哈斯巴根行营中结为安达时,哈斯巴根赠给他的公狍子髀骨石,这块骨石让包玉金难以入眠,不由得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个秋天。
    六年前,一个秋日的傍晚,包玉金从新京来到科尔沁腹地的黑大庙。
    黑大庙有个“十”字街。
    蒙古灯从“十”字街的中心向东南西北延伸半里路就结束了光的历程。
    包玉金为了寻找旅店,就站在“十”字街的中心向四面张望着。
    “十”字西南面,霍林河的东岸,从那扣在草地上的蒙古包,从那蒙古包旁传出的牛羊的叫声,认定那里是牧民居住的地方;“十”字街东北面,与牧民区成对顶角的地方,从那排沿街一字排在两侧的各种招牌看,那是商业区;“十”字街东南,与商业街南北相对的南面,从那片红墙琉璃瓦顶的建筑群看,那是科尔沁王府;“十”字街西北面,与科尔沁王府成对顶角的地方,是一片被秋霜染成红叶的五角枫林,那是神秘而又幽静的地方,看不出什么内容。
    包玉金正在观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句“先生,你住店吗”地问。包玉金循声望去,见从“十”字街东面那条商业街上走来一个女人,到了包玉金跟前,又重复了一句“先生,你住店吗”的问。
    包玉金没有马上回答,在犹豫。
    那女人说,先生,你不能拿不定注意,再不找就晚了,路灯一灭,就没有人家开门了,再说这整个黑大庙就我们一家旅店,这样你不住也得住,我是为你着想。先生,你说对不对?
    包玉金说,你怎么让我相信你的话?我是在找一个人。那女人说,我也不让你非信我的话不可,不过,巴掌大的黑大庙,一般的人我都认识,你说你找谁吧。包玉金说,我要找游爷。那女人说,这么说,你就得更得住我们的店了。
    包玉金打量着那女人说,这么说,我非得住你的旅店不可了?那女人说,你要找游爷你就得住我们的旅店。包玉金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女人说犹豫一下说,看起来,先生还是信不过我呀,还问我的名字。我也没上过学堂,再说还是个女人,哪有什么大号,正好我姓那,你就叫我那女人吧。包玉金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句“那女人”,然后说,你是满族?那女人说,我是旗人。
    包玉金跟着那女人沿着商业街向东走去,越过了挂着各种招牌的街不过半里路,就下了街,向北走去,又走了不过半里路,又向西拐去,进了一个很窄很暗的胡同,这不由得使包玉金警惕起来,暗暗地把二十响“驳壳”和“八音”手枪顶上了子弹,重新揣在怀里。
    走到胡同的尽头,面对的是两扇朱红的大木门,北面的一扇大木门镶着一个小木门,大木门紧锁着,进出的人只能走小门。那女人站在小门前,回过头来对包玉金说,先生请进吧。包玉金看了看大木门上方门楣上钉着的用蒙汉两种文字写着的“博克”两个字的牌子,问那女人说,这旅店叫博克?
    那女人说,我也不知道,起名字的事是你们念书人的事。不过起这个名字的游爷也不认几个字。那女人说着就把小门推开把身子闪到一边,让包玉金进去。
    包玉金一边想着游爷真的在这里,一边向院里走去。包玉金进院一看,偌大的院子里,除了北面有一趟七间由红柱顶着前廊的坐北朝南青砖房,再就没有什么建筑,也没有看见住店的人。包玉金不由得回头找那女人,那女人不见了,小门也紧闭了。
    包玉金咳了一声,然后问,有人吗?他的声音刚落,从廊檐下传出一句“你住店吗”的问。
    包玉金循声望去见廊檐下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高个的汉子。于是说,是啊,我要住店。汉子说了一句“跟我来吧”,就向西边从主屋向前探出的朝东开着门的屋走去。包玉金也跟了过去。到了门前,汉子回头说,你先到这个屋里等一等,我这个旅店天天人满,刚腾出一个房间,我让人给你收拾一下,你再住。
    包玉金迈进了汉子指的那个屋的门槛,一进屋就闻到了狼油的腥味和掺杂熬中草药的味儿。包玉金望去,见从中檩上垂下一盏八个捻儿对着四面八方八盏四个捻小灯的大灯,从那些灯点燃着的捻,冒的蓝火苗断定,狼油的味儿,是从那些灯火苗中散发出来的。包玉金又把目光穿过缭绕的熬药的热汽,向北望去,见靠北盘着一铺炕,坐在炕上的是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炕沿上放着一个冒着热汽的中药碗。药味儿是从那发出来的。
    包玉金看到这一切之后,就没再往里走一步,就在这时,炕上的女人对包玉金说,那位先生,我求求你,你把炕沿上的药碗递给我,我有病实在动不了。
    包玉金虽然心存警惕,但是他又想,也许由此能引出游爷,就朝着炕边走去,当他刚把手摸到药碗时炕沿突然颤动起来,随着药碗就颤到地上,药碗成了碎片,药汤四溅。随之而来的是炕上的女人痛不欲生的哀嚎。
    于是,包玉金退到进退方便的方才站的地方,等待事态的发展,。
    那挺拔的汉子听到了女人的痛不欲生,风火地闯进房间,奔到女人坐的炕前,问,老婆你咋的了?女人虽然还是痛不欲生,但是还是强有力的训斥汉子说,你叫我啥?你叫我老婆?汉子说,老婆我叫错了,应该叫你金花。说完又问,金花你咋的了?金花说,你的眼睛是戴上拉磨驴的蒙眼了?还是眼睛让牛犄角顶了?那碎在地上的婉和洒在地上的药你没看到?汉子问咋这样?金花说,你问你领进来的那个人呀。
    汉子走到包玉金跟前问,我老婆,不,是金花,她的药碗你是咋整碎的?包玉金说,这还得问你的老婆,不,应该叫金花。挺拔的汉子说,问谁也没用,不管咋说,是你把金花的药碗整碎的,你就是说出龙叫来也得赔。
    包玉金说,好吧,出门求个平安,破财免灾,你要我赔多少钱吧?挺拔的汉子说,我也不跟你多要,你不赔我一百块银洋不行。赔了,你就是我的客,不赔,我可是翻脸不认人。包玉金说,从药味上看,你的药里,只不过是些车前子、远志、防风、黄芩之类的当地有的药材。连一块名贵的药材都没有,凭什么要那么多的钱?挺拔的汉子说,你说没有名贵的药材好使吗,你说有啥就有啥吗?包玉金说,不然你把药方给我,我到街上的药铺里给你抓,方才我从街上过来时,看见有一家药铺。挺拔汉子说,那个小药铺能有我熬的药材吗?包玉金说,要是药方里真的不像我说的那样,如你说的那样,你就把你没熬的药再熬一付,我再给掏弄。挺拔的汉子说,你去哪掏弄?我这药是奉天名人亲手抓的根本没有药方,再说这付药是这个疗程最后一付,这付药吃完就一个疗程了,要是没有这付药以前吃的药也白费。
    包玉金想了想说,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一百块银洋就一百块银洋,出门图个顺利,不过我身上没有,我公务在身,我是去科尔沁王府见特木尔王爷的,今天晚了,我不好去打扰,明天我去王府从特木尔那里办完事借钱一定赔你。
    挺拔汉子想了想说,你说你去王府我就信了?我还说我认识新京康德呢。这样吧,我搜搜你的身,要是你身上没钱,我就不要了,要是你身上有钱,我搜出多少,我就要多少。挺拔汉子说着就朝包玉金走来。
    包玉金愤怒地说了一句“别侮辱我的人格”就把顶好子弹的“驳壳”和“八音”掏了出来,先用“八音”一枪把西北角的那四个捻小灯对着地中央八个捻大灯的一个捻打灭,然后,用“驳壳”子弹把八个捻大灯中的一个捻的火苗把被打灭灯小灯的捻点着。
    随着包玉金的枪声从门外传来一句“真是文武双全”的叫好声。
    包玉金循声望去,见一个身体较胖,个子不高,长着大眼睛浓眉毛的圆脸被黑胡子围着的人,一脚轻,一脚重沿着廊下向他走来。走到挺拔汉子跟前说,雷镇石你还不把腰给我弯下。
    挺拔的汉子叫雷镇石。雷镇石挺拔的腰立刻弯成了九十度。那个走进的人向雷镇石说,你是忘了我给你起“弯腰”的这个名字了?雷镇石说,游爷我没忘。我也不敢忘。那个走进来的人叫游爷。游爷说,你没忘我再问你一遍,你叫啥?雷镇石说,我叫弯腰。
    那人又也走到包玉金跟前说,我叫哈斯巴根,走南闯北,还是头一回看到像你这样有文化又有枪法一打一个准能文能武,文武双全的人呢。说完就向包玉金抱一下拳。
    包玉金回了哈斯巴根一个抱拳说,鄙人叫包玉金,是从化德的德穆楚克蒙古军政府来科尔沁王府给特木尔王爷送封密件,天黑不便去王府,就准备在这住一夜,顺便到黑大庙街上转一转,到王府在特木尔盛情之下就不便出来了。哈斯巴根说,这样,今夜这里你也别住了,一会咱俩一边在街上溜达,一边往我的行营走。到我的行营里去住,你是我表弟特木尔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仍然弯着腰的雷镇石说,我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真的戴了磨道拉磨驴的蒙眼,我冒犯了游爷的包老弟。
    哈斯巴根对雷镇石说了句“今夜我去行营里去住”就朝着坐在北炕上的金花走去。走到金花的跟前,就把手伸到金花的怀里说,你这个**咋冒汤了呢?金花听了咬了哈斯巴根一下子脸蛋说,你说它见了你能补冒汤吗?哈斯巴根说,我知道你今夜不愿意让我走,可是包老弟这个贵客我不能不陪,包老弟是千载难逢的贵人。金花说,你说你走了以后怕不怕有饿狼吃你霸占的这口奶?哈斯巴根说,他敢,反正你的那个地方我做了记号,有人一用我就知道。金花说,看你这个小心眼,你就陪你的包老弟吧,别说你走了一宿,就是你走了一辈子我也给你留着,哪个玩意都是你的。
    哈斯巴根亲了金花一下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然后他就走到了包玉金跟前说,包老弟咱们走吧。
    哈斯巴根领着包玉金从屋里走出来时转过头对仍然弯着腰的雷镇石说,你把我骑的那匹青色的蒙古马的鞍子好好整整,明天让人送到我的行营中去。弯腰又把腰弯了弯说,是。哈斯巴根从“搏克”旅店走出来,就朝商业街走去,然后又沿着商业街向西走到了中心的“十”字街又向西北五角枫林拐去。
    在充满迷惑的五角枫林中向北走了五里多路,到了一处慢慢地翘起山坡脚下的一块被灯光涂上桔黄的秋草地上。包玉金循桔色的灯光望去,原来在秋草地上扣着一排中间一座高大两侧三座分别稍矮小七座毡包。每座毡包的门两侧分别立着挑着六瓦蒙古灯的灯杆。哈斯巴根到了中间的那座大的蒙古包前,把挡门的毡帘掀开说,包老弟进吧。这是我营中的主帐。
    哈斯巴根和包玉金进了主帐后,哈斯巴根把包玉金让在放在地中央地毡上的一张红漆木桌北面的坐北朝南面对毡包门的上宾座位上之后,他就在坐南朝北面对包玉金的桌的另一面坐下,然后就喊了一声“田占山”,应声进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脸上没有一点蒙古人迹象的人。他走到哈斯巴根的跟前,瞅了一眼包玉金,对哈斯巴根说,游爷啥事?
    哈斯巴根说,你先给我拎来一壶奶茶,再告诉阿思冷给我们烤一支全羊,搬一罈子高丽板火烧子。田占山点了一下头,又瞅了包玉金一眼就走出了毡包,不多时,田占山拎着一把从嘴上冒着热汽的银壶走进了毡包,后面跟着一个瘦高个,长瓜脸,嘴边撇着山羊胡子,身着萨满不萨瞒,道士不道士服装的人,在田占山往包玉金和哈巴跟前桌子上放着的银碗里倒奶茶的时候,瘦高个向哈斯巴根叫了一声“游爷”。哈斯巴根没有回应那个瘦高个的人,只是看了瘦高个人一眼对包玉金说,这是我的水箱兼军师,他叫阿思冷。包玉金向阿思冷点了点头。阿思冷对包玉金的表现却视而不见,又向哈斯巴根叫了一声“游爷”,然后问,你让我烤全羊?哈斯巴根说,田占山没跟你说吗?阿思冷说,说是说了,天这么晚了还值得烤全羊吗?
    哈斯巴根说,你没见我的对面坐一个尊贵的客人吗?他可是我找来的能文能武文武双全的人。阿思冷用冷漠的目光瞅了包玉金一眼,又对哈斯巴根说,我咋从来没听游爷说起过这个人呢?哈斯巴根说,原来没听说过,现在不是说了吗,你按我说的去办就中了。
    阿思冷还要说什么,但是看了哈斯巴根一眼,再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阿思冷走了出去后,在哈斯巴根和包玉金喝完了两银碗奶茶的时候,两个人抬着一支烤全羊,后面跟着阿思冷和一个抱酒罈子的人。抬着全羊的两个人把羊的头对准包玉金放在桌上就走了出去,抱酒罈子的人把酒罈子放在红漆桌上后瞅了一眼包玉金就准备离开。哈斯巴根对这个人说,姜不辣你把我们的碗倒满火烧子。姜不辣又瞅了一眼包玉金对哈斯巴根说,侍候这样的尊贵的客人没有我的份,说完就走出了毡包。
    哈斯巴根对包玉金说,这个姜不辣就是这个德行,他轻易不说话,说话就像屎橛子似的又臭又硬,说完就对跟着阿思冷后进来,一直站在哈斯巴根后面的田占山说,给我们到火烧子。
    在田占山倒酒之际,哈斯巴根一边把羊尾用刀子剌下来放在包玉金的碗里,一边对阿思冷说,阿思冷这里没有你的事啦,你回去吧。阿思冷迟疑了一下,瞅了田占山一眼,走了。
    包玉金把哈斯巴根给他剌下的羊尾吃了之后,就把装酒的银碗高高地举过头一口饮尽。哈斯巴根也把装酒的银碗高高举过头,也一口饮尽。
    哈斯巴根问包玉金说,包老弟这回你到我表弟特木尔这里办完事还去哪里?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没有去处,就把我的寨主的位置让给你,大哥没能耐把这个绺子领哗啦了。你一定能领好。因为我的没能耐,才在野狐岭让狼日的苏长啸打得那么惨,你领兄弟们干,一定能为大哥报这仇。
    包玉金说,我独人独马惯了,不,现在没马了,只是独人了。大哥的仇虽然就是小弟的仇,但是小弟还是不愿过大帮的日子,待我以后慢慢改变了个人的习惯我会回来找大哥的,在大哥的门下为大哥办事。
    哈斯巴根想了好久才说,有了你的这句话,当大哥的我不高兴也得高兴,还不如现在咱们结为安答,结为安答后用汉人的话说,咱们不能同生还能同死,你说咋样?包老弟。
    包玉金说,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大哥,真是三生有幸,我愿意跟大哥结为安答。包玉金说完后就把哈斯巴根和自己的银碗斟满了酒,然后一起站起来,一起干完了银碗里的酒,又一起起完了誓。
    仪式完毕后,包玉金和哈斯巴根又回到桌前,哈斯巴根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坠递给包玉金说,老弟我当哥哥的也没啥给你,就把我从小就在脖子上戴的这个玩意给你吧。
    包玉金双手把玉坠接过来,一看,不由得用惊诧的目光瞅着哈斯巴根说,大哥你是成吉思汗嫡孙?哈斯巴根说,老弟为啥这样说?包玉金说,这是一块公狍子髀骨石坠,是成吉思汗少年时候,一年冬天他和他的一个叫扎木合的少年朋友在斡难河的冰面上结为安答时他送给扎木合一颗灌着七星铜的鹿腿骨时,扎木合送给他的这个。
    哈斯巴根用赞许的目光瞅着包玉金,同时把自己和包玉金的银碗斟满了酒,向包玉金举起,二人同时干了之后,哈斯巴根又把两个碗斟满了酒说,包老弟,我哈斯巴根的眼力看不错人,你真是一个能文能武文武双全的人,你的字笔太深了,连一千多年的事都知道。我戴了这些年都不知道。很可惜,我不光不是成吉思汗的嫡孙,我连真正的蒙古人都不是。我祖辈是山东人,我爷爷是种地的能手,还有一身武功,不知道咋整的,我爷爷种地的事让清朝同治皇帝的一个兄弟什么王爷知道了,就把爷爷选进了京城给同治皇上兄弟王爷种地。那个王爷有个叫固伦长的公主她下嫁到科尔沁王府嫁给了特木尔的爷爷。固伦长公主来到科尔沁王府带来一批陪嫁的各种行业的能人,我爷爷也被选中了,有一回固伦长公主随王爷去参加一个盟会在回来的路上本来应该坐车的固伦长公主,不光非要骑马,还要催马加鞭,蒙古马那玩意,一跑就刹不住蹄,我爷爷轻步在后面紧跟,在要到一个沟前的时候,固伦长公主骑的马不论固伦长公主咋吆喝它站下,它就是不站下,如果固伦长公主掉进那个沟里,不摔死,也得摔瘫,就在那时,我爷爷几个箭步就蹿到马的跟前,硬是用肩膀头把把固伦长的马扛住了,避免了一场灾难,就从那时起我爷爷的身份不光一下子从佣人变成了管事的人,还在整个的科尔沁草原挑选最俊的蒙古姑娘给我当奶奶,并立下文书,从那以后两家要以亲戚相处,为了让以后人永远记住这个规定,特木尔的爷爷就把这个骨坠给了我的爷爷,我的爷爷传给了我的阿爸,我的阿爸又娶了一个蒙古姑娘,生了我,我的阿爸就把这东西套在我的本脖子上。
    包玉金听了哈斯巴根的话后说,在成吉思汗四兄弟一妹中他跟他的四弟最合得来,他就把这个东西给了他的四弟合撒尔,铁木真当了成吉思汗后,就把合撒尔的领地封在呼伦贝尔草原,这科尔沁草原应该是他二弟的封地,后来又听说他的四弟又把这公狍子髀骨石坠还给了成吉思汗,后来怎么又落到他二弟手里就不清楚了,反正特木尔不是成吉思汗的嫡孙也是嫡血缘。包玉金把话说到这里又问,既然你的爷爷在科尔沁王府有那么高待遇你咋走上这条路了呢?哈斯巴根说,我从小就是个不守规矩的人,有一回一个皇宫里的小姑娘来到科尔沁王府,那小姑娘长得太俊了我就偷偷地跟着她,有一回她一个人去茅房,在我要和那小姑娘动真格的时候,她喊来了人,我就跑了,这一跑就再也不敢回家了,就走上了这条路。开始砸旺火,后来发了一笔横财,才当上了大寨主。
    包玉金看了一眼哈斯巴根放在身边的“独眼龙”就把自己的“二十响”递给了哈斯巴根说,就凭大哥这个身份,背着打一枪,插一个子的“独眼龙”也太不体面了,大哥,你把我的“二十响”收下吧。
    哈斯巴根说,我发横财的时候,也想弄一支好焦壳,可也没弄到。说着就把“二十响”接过来,用袖子擦了擦,放在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老弟,你看看这是我明天要去的北山里的图。你描下来,以后你去北山里蛤蟆沟找我就踩这这张图去。
    包玉金把那张图接过来,一看是张《线路图》,就从怀里掏出笔描了起来……
    包玉金想到这里把怀表掏出来借着灯光一看,已经是凌晨三点,是天亮前最黑的时候,便翻了一个身,把眼睛闭上强迫自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