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藤美子一觉醒来,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昨夜回来把《大兴安岭军需库分布图》和《密码手册》放在了哪里了,一回忆就想起放在了山洞的壁橱里。
哑巴见她已经醒来,“说”:“你和辛福起来吃饭吧。”
远藤美子问:“哥,早晨你没吃饭吧?”
哑巴点了点头。
远藤美子又说:“哥,你去吧,去晚了你又该吃他们吃剩下的饭了,他们是不是天天给你吃他们吃剩下的饭?”
哑巴摇了摇头。
远藤美子说:“哥,你不用瞒我,我已经向别人打听了,他们给你吃的基本都是别人吃剩下的饭碗子,尤其是主寨那个又胖又矮的水箱更不是东西,我明天就抽工夫去收拾他。”
哑巴表示反对地“嗷嗷”几声就走了。
远藤美子把辛福从熊皮铺上喊起来,她和辛福吃完饭。辛福就又回到熊皮铺上躺下了。远藤美子就开始收拾碗筷。远藤美子把碗筷收拾完了的时候,哑巴也吃完饭回来了。远藤美子深感体力还没恢复过来,就对哑巴说:“哥,我还是很累,我还是想去睡觉。”
哑巴点点头。
远藤美子躺在熊皮铺上,虽然很累,可是一躺下就睡不着了,从昨夜他去的他原来的办公地点想起了那个使她辛酸的冬夜。
1940年的一个冬天,远藤美子和远藤太郎一起从王爷庙兴安特种兵教训学校结业后,一起被分配到大兴安岭军需库处,远藤太郎被安排在军需处警备大队当了一名少尉小队长,远藤美子被安排在军需处当了土肥二郎大佐处长的秘书兼机要员。
一天早晨,远藤美子正坐在椅子上整理文件,就听得一个喊她名字的熟悉的声音,她抬头循声望去,惊喜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站起来叫了声“百惠姐”就扑了过去,又说,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
来人虽然是她一年来思念的佐藤百惠,可是佐藤百惠没有接受她的热情,而是忙把身子向后躲了一下。远藤美子对佐藤百惠的动作感到意外,但是她还是没有多想,就问,你是不是来找我哥哥的?他被分配到军需处警备大队现在是少尉小队长。
佐藤百惠听了远藤美子的话布满忧郁的脸上又泛起了愁苦和羞辱。远藤美子忙问,百惠姐,你是怎么了?你来这里到底是干啥?咱们在本土登上小岛舅舅当舰长的战舰,站在冬日寒风里的母亲以及送行的人身影在咱们的视线消失后,经过远航到了朝鲜半岛的元山,一登陆你就不见了,不管我们怎么找你,都没见到你的踪影,我们只好登上了北行的列车到了西满的王爷庙,在王爷庙特种兵教训学校学习了一年,在那一年里,我的哥哥远藤太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有时间不是到收发室里打听有没有你的来信,就是到阅览室翻阅资料从各种资料上寻找你的消息,你今天来不是找我的哥哥又是来干什么?
佐藤百惠擦掉腮边的泪说,远藤美子秘书,你接到没育来至西北晋绥战区的信函?远藤美子明白了,佐藤百惠此次来一定有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就说,百惠姐,没有。
佐藤百会想了想说,既然没有公函,也得有私信呀,你问问土肥二郎处长,他接到信件没有?
远藤美子听了佐藤百惠的话后,便想起了方才是有一封土肥二郎私人的信件,因为是私人的信件,她就没有登记,也就没有细看,就直接送给了土肥二郎大佐处长,于是说,有一封大佐处长的私人的信件,你和那封信件有关系吗?佐滕百惠说。如果是来至西北晋绥战区的就有关系,你去问问吧。
远藤美子听了佐藤百惠的话,就向里屋走去,敲响了土肥二郎大佐的门,得到了土肥二郎大佐处长的允许,推门进去敬了个军礼后问,处长,一个叫佐藤百惠的女人,问你是不是接到一封来至西北晋绥战区的信?土肥二郎听了远藤美子的话后,在远藤美子印象中一直深不可测的他,眼睛立刻放出了光彩问,她来了?
土肥二郎这少有的喜悦更使远藤美子不安起来,更觉得佐藤百惠给她和她哥哥带来的是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就抑制着感情说,来了,她就站在外间我的办公室里。
土肥二郎大佐处长说,你这两天重点的工作就是陪好她,把她安排在沟下白桦林里军官家属宿舍属于我的那房间里,以后的事以后我再告诉你。
远藤美子说了个“是”,敬了个军礼,就从土肥二郎的办公室退了出来。先向仍然站在原地等着她的佐藤百惠叫了一声“姐”,然后又说,跟我来吧。就领着佐藤百惠走出她的办公室的山洞,来到属于土肥二郎大佐处长的那套房子。
晚饭后,她们一起躺在了屋里唯一的一张双人床上,佐滕百惠说,美子我知道你非常想知道咱们分手后我的事,我就讲给你。
我从战舰上登上朝鲜半岛的元山土地上后,就被叫出了队伍,领到早就等在火车站站台的两个人的跟前,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高个的人问,你就是我们要的那个叫佐藤百惠的人?我说“是”以后,他们同时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那个高个的人对我说了句“跟我们走吧”,就把我领到从朝鲜的元山到中国北平的列车上,走进一个包厢里,包厢里坐着一个又白又胖穿着中国的服装的人。高个子的人对白胖子说,课长她就是在本土众多的高中毕业生中挑选的叫佐藤百惠的女人。课长打量了我一会,用平时咱们玩的那种小把戏问我说,火车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停下来?我立刻回答道,火车在轮子不转的情况下才能停下来。课长点了点头。
在火车经过两天一夜的行程,在一个不值得那样国际列车停的小站停下来的时候,高个子对我说,佐藤百惠小姐,跟我下车吧。我就跟高个子男人下了车。高个子男人把我领到站台上一个站在有挎斗的摩托车旁的大尉军官跟前说,大尉教官,我把我们挑选的最优秀的,你们最需要的,那个女人给你们带来了,她叫佐藤百惠,大尉教官,请带走吧。说完就把我扔给了那个大尉军官,转身就走了。我坐在大尉军官摩托的挎斗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停在一座站立在携着枯草漫天飞舞的西北风中,阴森神秘的被青砖围成的大院子的大门前。
大尉教官对站在门口的一个士兵说了句“把摩托开到车库里去”就领我走进了院子。院子里除了一座“工”字青砖房外闲下来的地方全被枯草覆盖着,我跟在大尉教官的身后,走进了“工”字青砖房,然后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当走到走廊的最顶头的时候,就拐进东西走廊的东侧,当走到东西走廊东侧最东侧的时候,大尉教官站在一个门前,喊了一句“报告”待得到里面允许后,大尉教官就领我走进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的宽大的围椅里坐着一个与宽大极不相称的衣领镶大佐军衔的干瘦的中年人。用有穿透力极强的目光瞅了我一眼之后,问了大尉救官一句“就是她”?大尉教官回了一句“大佐队长就是她”。
大佐队长再也没把目光赏赐给我。只是对大尉教官说,把她领到她的那个房间去吧。大尉教官说了一句“是”,又给大佐队长敬了个军礼就转身走了,我犹豫了一下也给大佐队长敬了个军礼,跟大尉教官走了出去。大尉教官又领我按原路走回,当走到“工”字房前趟房的时候,又向左拐,拐向那条东西走向的走廊的东侧。当又一次走到走廊的东侧尽头,与大佐队长办公室隔着一片荒草地南北相对的一个办公室门前时站下来,大尉教官用钥匙把门开开就把钥匙交给了我转身走了。
我明白了,那个房间至少暂时属于了我。我便推门走进了近三十平方米的房间里,除了一个卫生间算奢侈的生活用品外其余的都可以用“简单”两个字概括,简单的床上放着简单的睡眠用品;简单的椅子上除了从后背支上去的两个橧钉了一条横木外与凳子没有什么区别;简单的办公桌上除了摞着有关北平人的生活、风俗、语言等书籍和一张《西北晋绥战区行政兼地形图》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东西。我看着那些“简单”想到,在今后的日子里伴我的就是这些简单的东西了。
我开始的日子就是伴随那些简单的东西生活。每到饭时,定点有人把饭菜送进我的房间,每周六会有人把我带到无线电操作室教我发电报技术。转眼到了草木吐绿的春天,在一个在那个地方少有风的早饭后,我正在窗前欣赏春绿的时候,久违的大尉教官走进了我的那简单的办公室,就和往常一样简单的说句“跟我来”,转身就走了。我已经在这种情况下养成了不思考、不犹豫,只有照办的习惯,于是我就跟了出去。
我跟大尉教官走出了森严的高墙外,又在接我时停摩托车的地方坐进了接我时那辆摩托车的挎斗里,然后摩托车沿着一条与铁路平行的公路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停在一座砖缝里都长出青草和小树的青砖古城楼子前,下了摩托。大尉教官说,这是北平的德胜门,你从这门进去能接触北平里各类生活,你从现在开始除了不背叛祖国,不背叛天皇,不论用什么方式生活,只要活下来就行。只能活,不能死。八月十五的这时候,我到这地方来接你。大尉教官说完调转摩托就走了。
身无分文的我,惆怅地目送着大尉教官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后,怀着吉凶难卜的心情迈进了那古老的城门。在北平子的日子里,我为了活下去,除了没有背叛远藤太郎,没有背叛大尉教官对我的要求,没有尝到人间的甘甜,其余的什么人间的滋味我都尝到了。终于盼到了八月十五,那天我早早地讨了一口饭吃,就等在那个古老的青灰色城门外,盼望骑摩托的大尉教官的到来。
中午,盼了六个月的那辆驮着大尉教官的摩托终于开到了我的跟前,我就迫不及待地坐进了那辆摩托的挎斗里。摩托车调转了头,给古老的德胜门留下一缕浓烟就告别了在我心里充满辛酸苦辣的北平城。
当大尉教官又把我领到大佐队长面前的时候,大佐队长审视了我一会,就把一张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中国字的纸条摆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指着上面写着的“我们是阴山游击队,明人不做暗事,后会有期”的字说,我们在本土挑选你的时候任务就是在此,是今年春天我们误在黄沙的一辆给德穆楚克蒙古军政府送枪支子弹的汽车在沙城西面的苏尼特草原上被阴山游击队给劫了,结果我们的包括一名少尉在内六名官兵遇难了。劫去我们六箱子子弹,六箱子步枪,这支八路阴山游击队已经成了我们西部晋绥战区肌体上一根刺,我们派出了几回人探查,都没有结果。我们为了不惜一切代价拔掉这根刺,你化装成在日本人迫害下逃出北平,为给家人报仇寻找八路军阴山游击队北平姑娘,找到阴山游击队后,就潜伏进去,探准阴山游击队情况,然后一网打尽,你走后派人给你送去一台微型的无线电发报机。定时跟你联系。
第二天,我就登上了从北平开往绥远的列车,出了居庸关,在沙城下了火车。出了没人检票的检票口就进了沙城的城区,要说沙城是个城,倒不如说是个屯,走出火车站不过百步,就到了称之为正街的两侧挂着几块商业招牌不足半里路的唯一的一条街。幸好还有一家小旅店,我便走了进去。
小旅店虽然小,但也设置了为女人和有身份人居住的房间,然而,那房间除了只能挡住人的视线,却什么声音也挡不住。
那天晚上,我在与小旅店相邻的全城唯一的一家小饭馆吃了一碗北平人最爱吃的炸酱面,就回到了小旅店我的房间里,,躺下了,正在想咋能找到八路阴山游击队的足迹的时候,从隔壁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个人说,费山虎大哥,咱们住的这沙城小旅店和今年春天咱们把误在黄沙里的日本军用汽车劫了的那个地方不远吧?你说那六个日本兵死的冤不冤?接着就是另一个男人说了话,他可能就是先说话的那个男人叫费山虎的那个费山虎,他说,你别瞎说,你没听说隔墙有耳的那句话吗?再说这个隔的墙啥声音也挡不住,田占山你这毛病今后的改一改。尤其是干咱们这行的。
当时我听了这些话后,高兴极了想,真是我佐藤百惠为天皇陛下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第二天早晨,在我见与我相邻居住的两个人到与小旅店相邻的小饭店去吃饭时,我为了不错过这个相遇的机会,我也跟了过去,坐在与他们相邻桌旁的凳子上,又要了一碗北平人最爱吃的炸酱面,使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出现引起他们的关注,他们不由得同时看了我一眼,我就不失时机利用他们的眼神,像老熟人似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凑了过去问,你们见过我?我是北平人。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问另一个人说,费山虎大哥你一定见过。这回我知道了他们谁是费山虎,谁是田占山了。费山虎说,我也是北平人,你咋一个人来这里了?姑娘。我说,我的家人因为我父亲的古董都被日本人杀害了。听说这一带有八路军的阴山游击队,我就来投奔八路阴山游击队,为家人报仇。
我的话立刻引起他们的警惕,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费山虎说,我们对八路阴山游击队的事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他这样一说,我更加认定他们就是我要找的八路军阴山游击队了。也就在这时我要的炸酱面端了上来,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桌旁吃起来炸酱面来。
他们也只顾吃起自己的饭,然后他们急快地吃完就离开了小饭店。我为了他们不从我视线消失,剩下的半碗炸酱面也没吃,就放下筷子就跟了出去,还好他们回了小旅店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也回到小旅店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我的房间里不管怎么听,也听不到他们的说话声,我怕他们悄悄地走掉,就走出了自己房间的门,敲响他们房间的门,我等来了他们的允许就进了他们的房间,见他们都静静地躺着,见我进去也都没起起来,我也没用他们让,就坐在地上的一个方凳上。
费山虎仍然躺着说,姑娘你找我们有事吗?我说,我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在外面闯荡的人,你们一定知道阴山游击队的事。费山虎说,不假我们是在外面闯荡的人,不过那是做买卖,哪能听说过八路九路的。他说完就向外细听一下。
他一这么说,他一细心向外听,我就更加坚定他们是阴山游击队的想法,就说,我在这里都寻找一个多月了,身上的钱也花光了,北平也会不去了,游击队也找不到了,余下的就剩一条路了。说完随着流下两颗泪,又补充一个“死”字。
田占山坐起来说,大哥,我看这姑娘挺可怜的,就把他收下吧?费山虎听了田占山的话也坐起来,严肃地对田占山说,你的这个毛病我都批评你多少回了,你怎么就不改呢?你的一句话就把咱们的身份暴露了,你说咋办吧?
田占山说,就把她带回去,观察一阵。要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就把他留下当咱们的人,要不像她说的那样,就把她的退路打断。
费山虎说,你说得到轻松,咱们阴山游击队大部分时间都是游来击去,带个女人多不方便。田占山说,那就给咱们队长当夫人。费山虎说,你说得到简单,咱们是游击队,又不是绺子,还抢男霸女呀?你问问人家姑娘乐意不乐意。
田占山对我说,姑娘我们的难处你也都听到了,我方才说的方法你乐意不乐意?当时我听了头轰的就涨得老大,立刻,远藤太郎就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呆呆地想,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办,就会失去这难得的机会,这次把机会失去,那就再也无法完成任务,如果完不成任务后果是难以想象的,前面没有完成任务的侦查员特工的结果就是自己榜样,等待自己走的就是铺满耻辱的路,如果完成了多少人没有完成的任务,等待自己的不光是大佐队长的信任,还会有天皇的勋章,远藤太郎看在天皇份上,也会谅解自己。费山虎看我一直没有表态,就说,姑娘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以后有机会给你报仇的。今天我们还有别的任务,咱们就此告辞吧。我怎么让将抓到手的机会放走呢,于是就忙说,我们女人哪有什么名字,你们就叫我北平姑娘吧,我虽然告诉了你们我的名字,可是我不是和你们分手,我是要跟你们走。费山虎说,那你就答应了给我们队长当夫人了?我说,我为了理解你们的难处,为了给家人报仇,我答应你们了。费山虎说,那咱们就上路吧。
他们一起把我的住店钱付了,就走出了小旅店,在一家车马店牵出三匹马。费山虎说,我们闲着的这匹马,是为了接我们的一个同志,今天就不去接了,你就骑这匹马吧。我说,我虽然生在北平,有时跟父亲收古董,也常骑马出去。费山虎说,那就好。说完就让田占山把一匹马的马缰交给了我。
当天我们就踏上了去阴山游击队的路,阴山游击队驻在阴山半腰土长城里,他们的队部设在土长城里的一个四合院里,他们的队长叫游爷,我问费山虎你们的队长怎么叫这么个名字?费山虎瞅了他们满脸是胡子的队长和一个穿着很奇怪衣服留着“八”字胡的两个人个一眼,笑着对我说,队长姓游,他的父亲值为啥给他起一个“爷”的名,队长也不清楚,参加革命后队长也想改,可是大家都劝他不要改,名字就是个符号,再说那也是对老人的纪念,也就没改。
当日为了居住方便,我就正式当了游爷队长的夫人了。
我在一段地观察中,他们出谋计策中心人物,是那个留着“八”字胡的人,他叫阿思冷。费山虎告诉我阿思冷是参谋长。阿思冷表面上很尊重我,可是事事都瞒着我,我就在摸清阿思冷的思维方式后,我就又把全部精力倾注在游爷的身上,让游爷不把他们合计的事告诉我有对不住我的心理。这样我就欺骗着自己,用让游爷尽情地在我身上蹂躏,换来了游爷对我的忠诚。一天上午,游爷正在我身上尽兴的时候,费山虎在外屋喊了一声“游爷”,然后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游爷又亲了我一下嘴,不情愿的从我身上下了去,一边穿衣服,一边对费山虎说了句“进来”。进来的不光是费山虎还有阿思冷。
游爷把衣服传完说,说吧,有啥事情向我汇报?阿思冷瞅了我一眼说,别打扰队长夫人歇着,咱们到我住的屋子合计把。哈斯巴根觉得阿思冷说的话很有道理,就对我说,夫人你黑天白日没工夫歇着,我们去合计事你就好好地歇一会吧。
于是他们就走了出去,大约有一个小时的工夫,游爷回来了,我仍然没穿衣躺在被窝里,我见了他想,这次他们合计的事不比往常,不想点办法也许他不会主动说,就说,游爷方才你是不是还没尽兴?游爷说,我还正在兴头上,这个阿思冷和费山虎,也不看看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时候来。游爷说着就拉我一下。
我说,那就在钻进来吧。游爷说不了,今晚还有行动,夜里还得出击。我说,那么,游爷你就好好睡吧,养养精神,晚上可别打不起精神来,你要闹出啥闪失来,我报仇的事可没指望了,我可指望你给家人报仇呢。
游爷瞅着我说,我说夫人,你这样在意我,我肚里的话要不告诉你,我也太对不住你了。我说,我肚里就装着给家人报仇的事,别的我比在乎。
游爷把手伸进我的被窝,一边揉着我的**,一边说,你越是这么说,我就得越要告诉你,今夜我们要去张北一个叫野狐岭的地方,打一个伏击,今晚,戌时造饭明日丑时过野狐岭,这回把这仗打下来,咱们的后勤就有了保障了。我说,游爷你别说了,你赶快睡一觉吧。游爷躺下后就打起了呼噜。我见游爷睡着后就开始筹划向大佐队长准确发《送情》报的事情。西北晋属战区的地形我都熟背在心里,游爷说的那个野狐岭的地方,是个山区,根本没有人烟,不保密的行动在那里也很保密。戌时是七点到九点,丑事是后半夜的一点到三点,游爷他们根本不需那么晚行动,再说,伏击这战术宁可提前也不能迟到。阿思冷怕游爷把行动的时间泄露给我,一定私下找出各种理由把时间往前提,我断定他们到野狐岭的时间在当天的十一点到次日的一点之间。
游爷他们出发后,我就把情报跟大佐队长派来跟我联系的人说了,在他得到《情报》立刻通过微型无线电台把《情报》发给了大佐队长后,在我的要求下,没有把我接回队部,而是直接奔赴了野狐岭,参加了战斗前的埋伏。
大约十一点多钟,我们的部队就再也狐岭埋伏好了,大尉教官也来了,并且给我带来一匹战马,他说,这是大佐队长给你的照顾,他对你的《情报》很满意。我不由得叫了一声“远藤太郎”就上了马。果然在我预计的十二点一刻,也就是子时,游爷的部队就进了野狐岭,渐渐地进了我们的包围圈。
游爷骑的是他叫“雪里白”的大白马,很显眼,他右边一个人我断定是费山虎,他左边的人一定是阿思冷,那是他们的指挥中心,从人数上看,走在他们前面的有两个连队,走在他们后面的又一个连队。不到一点他们的队伍全部进了我们的包围圈。那时就见我们的指挥部发射了红蓝黄三颗信号弹,随着子弹就像雨点般的向游爷的队伍倾泻下去。
虽然枪声很响,但是我还是听出了费山虎的喊声,他喊道,把队尾改成先锋后撤。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退路在两侧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就被我军切断了,我军的强大的火力又把他们打了回去,这时我看到他们的人成片倒下去。
费山虎可能知道后路退不通了,就又命令队伍踅了回去,拼命的往前冲。就在费山虎的命令下达下去的时候,游爷不顾费山虎的阻拦,拍了一下他的“雪里白”,大喊了一声“吊肏的”就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在他的率领下,他的人继续地往前冲,就在这时,我莫明奇妙的听到我们背后有了枪声,虽然情况出现了复杂的变化,但是我为了雪洗我这些日子耻辱,我一定要亲手打死游爷,于是我就拍马提前冲到了他们逃跑的必经之路的前面的地方,横马等在那里,当“雪里白”驮着游爷出现在我前面的时候,我便大喊一声“游爷你还认识我吗”?也别说,游爷还真的听出了我的声音,就说,北平姑娘你咋在这里?我在说“少说废话”的同时就朝他开了一枪。我本想在把他的“雪里白”打死,他落马后,再一枪一枪地把他打死,谁知马没被我打死,子弹却穿进了他的右腿,当我又开枪的时候,费山虎却从他的马背上跃到游爷身后,我在可惜失掉雪洗耻辱的同时,把仇恨子弹全都射在费山虎的后背上。
游爷率领十几个人逃跑了,虽然我怀满腹的遗憾,虽然我们背后响起过莫名其妙的枪声,但是毕竟搞到了《情报》,把扎在皇军肌肤上的刺拔掉了,我还是满怀胜利的喜悦回到了我离别几个月的三十平方米设备简单的属于我的房间里,一头就扎在床上睡着了。正在梦中向太郎诉说离别后时有人突然把我喊醒,我睁开从梦中带着泪的眼睛一看,是一改在野狐岭和善的面容正满脸笼罩着不满的大尉教官站在我的床前,他说你马上跟我到大佐队长那里。
我虽然马上意思到大尉教官的不满一定跟昨夜那莫名其的枪声有关,但是因为我没怀疑我的《情报》有误,我还是怀着满肚子的不解,跟着大尉教官走进了大佐队长的办公室,我看见大佐队长那双有穿透力的目光里又增添了愤怒,他说,你真愧对了我对你苦心的期待,都错了。你潜伏的地方根本不是什么阴山游击队的驻地,而是一股土匪的盘子,他们要伏击的才是我们要伏击的阴山游击队,你虽然对土匪的行动时间估计对了,可是就因为你的时间估计对了,才给我们这次行动带来了惨重的失败,在我们跟那股土匪激战的时候,我们真正的敌人阴山游击队在我们的后面掀了我们的屁股,要是没有我们真正的敌人阴山游击队这一手就是那几个土匪也跑不了。
我知道我的罪在军事法庭上是死刑,我就说,大佐队长我知道我的话在这时说,不但是苍白的,而是多余的,把我送到军事法庭上去吧。
大佐队长说,按你的罪行,本应把你送到军事法庭上去,可是我觉得这事的过错不全在你,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就不把你送到军事法庭上去了,一旦把你送到军事法庭上,不是死,就是当慰安妇,可惜你这么年轻的岁数了,你就去大兴安岭军需处给我的老同学土肥二郎大佐处长当随军夫人吧,咋说也比当慰安妇强,你走后我也自动去军事法庭请罪……
佐藤百惠的泪似乎都被她的痛苦耗干了,她讲到里没有哭,她又接着说,我虽然觉得我答应大佐队长的话还不如去军事法庭,但是我还是答应了,我是怀着侥幸心理来大兴安岭找远藤太郎的,我能和远藤太郎见上一面,和远藤太郎过上一夜真正的夫妻生活,就离开这个不让我留恋的世界了。
远藤美子从佐藤百惠的诉说中,知道了她的心情,在一阵沉默之后,远藤美子问,百惠姐,你想什么时候见我哥?佐滕百惠说,虽然我来的唯一的目的是想见他一面,但是我又不想见了。我已经没有与他相见的资格了。远藤美子说,百惠姐,你怎么这么想呢,如果你们是真正的感情,他听了你的不幸在对你的同情的同时会更爱你。佐滕百惠说可是他知道我是给土肥二郎当随军夫人的他会咋样。远藤美子说,真正的爱情,不能用占有时间的长短来衡量,而是真正的心心相印,哪怕只有一次真正的爱情,也是终生的幸福。
佐藤百惠想了想说,我们想见后他如果不嫌弃我的话,我就把真正的爱情给他。远藤美子说,好吧,这事由我来安排,就在这间土肥二郎准备让你给他当随军夫人的房间里,完成你们真正的爱情……
远藤美子想到这里,枕边已经积满了泪水,正因为他们有了那次真正的爱,才有了他们真正的结晶。佐藤百惠因有了身孕才有了活下去的想法,可是残酷的现实她们母女又死在她们亲人的眼前,不,是战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