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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突袭
    熙谨所在的第二小队,队头正是他认识的肖队头,队友是小军和小福。本来宋军编制是三人为一小队,但熙谨新来,没有合适的小队安排他,由于熙谨和肖队头比较熟悉,就暂时先安排在肖队头队中,以后再做调整。
    肖队头三人见到熙谨来参军,都很高兴,带着熙谨到军薄处登记报名,从此熙谨就算是宋兵正式编制的兵士。
    熙谨在军薄处报的名字是:章熙。此后军营中人人叫他阿熙,只有在正式场所,才会叫他章熙。
    报名之后,肖队头又带着熙谨来到休息的营帐。
    由于这支军队现在并不是在行军打仗,而是在此定居,所以士兵的营帐并不是帐篷,而是一座座用石头砌成的房子。这些房子有大有小。小些的房子是大队头级别以上的长官居住;大些的房子,由每中队的中队头带着自己的队员居住。每个中队有九个人,加上中队长是十人,所以熙谨所居的房子,原有十人,现在加上熙谨,共有十一人。
    士兵可不是睡在床上,而是在地上打通铺,每人一卷被褥,齐头睡在地上。不睡觉时每张被褥都叠得十分整洁,士兵的生活用品也摆设得很是整齐,看来这支宋军军纪甚是严明。
    房间中只有一张床,靠窗摆放,那是中队头的床位,只有中队头才有睡床的权利。
    小军和小福都很热心,已经为熙谨到军需处领来了一床被褥,和一些用品,在最角落的地面上铺开被褥,就算是熙谨的铺位了。
    熙谨所在的中队队头姓胡,胡队头是个年龄二十四五岁的青年,看来比较冷漠严厉,难以接近。
    肖队头带着熙谨去参见胡队头时,胡队头正在整理床铺,只是看了熙谨一眼,淡淡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又继续整理床铺。
    肖队头知道胡队头的脾气,带着熙谨走出营帐,笑着对熙谨说道:“咱们胡队头就是这脾气,看起来比较冷,其实心肠很热,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熙谨点点头:“嗯,我明白。肖队头,谢谢你。”
    肖队头笑道:“以后咱们都是兄弟了,不要说什么谢不谢的。有人的时侯,你叫我一声队头,没人的时侯,你叫我肖哥就行。你十四岁,我十七岁,我大你三岁。”
    熙谨叫了声肖哥,肖队头欢喜得眉开眼笑。小队头除了自己之外,只能管两个手下,算是宋兵中最底层的小军官了,平时没有几个人奉承,只有自己的两个手下,现在熙谨算是肖队头的第三个手下,算起来比别的小队头还多了一个手下,那就是说又多了一个奉承之人,肖队头很是欢喜,再加上他很喜欢熙谨安静稳重的性格,所以对熙谨很是亲近。
    肖队头知道熙谨家中刚遭巨变,不忍他一个人悲痛,所以带着熙谨参观完了整个军营,又带着熙谨去参观军队所开垦的农田。
    那片农田就在军营的前方,至少有数百上千亩之多,此时已经种植了小麦。初春时分,酷寒稍退,小麦已经泛青,开始展现出勃勃生机。
    农田的四角都有一处兵哨,每个兵哨中都安排有一小队士兵,一来是防备辽人来抢粮,二来是防备附近居民来偷粮。现在虽不是麦子成熟时节,但也要防备辽人前来破坏践踏军粮,所以兵哨中仍有士兵防卫,并配有两匹健马传递消息。
    肖队头带着熙谨来到一处兵哨,兵哨外有一个老兵正在放马,那匹健马啃咬着田间的青草。
    肖队头和老兵极为熟络,当下两人坐在田头,开始闲聊起来。
    熙谨心中有事,一直默默无语,此时见两人闲聊,他站在旁边,游目四顾,看到那匹健马正在不远处吃草。熙谨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异彩。
    肖队头年轻人心性,言谈甚健,一开口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老兵也甚是健谈,抽着旱烟袋与肖队头谈得甚欢,两人一时竟忘了熙谨的存在。
    忽然一声马嘶传来,肖队头和老兵闻声望去,却见熙谨不知何时,竟然溜到健马旁边,纵身骑上健马,一溜烟地跑了。
    肖队头一怔,连忙大喊熙谨快回来,但熙谨恍若未闻,纵马远去。
    肖队长和老兵气得只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熙谨骑在健马上,向北方奔驰。
    熙谨参军的目的,一是为了多杀辽军为奶奶报仇,二是为了到辽境寻找妹妹,但他自知凭一人之力,是无法多杀辽军救回妹妹的,所以才参加宋军,想借助军队之力,来达到他的目的。
    他本想跟随纪通的骑兵前去辽境,却被纪通严厉拒绝,但他心中却一直没有放弃这个念头,刚才在军营的时侯,就想偷一匹战马前去,但军营中看守甚严,他没有机会,这次在兵哨之外,机会终于来了,他岂能放过,当下偷了一匹健马,循着纪通等人的足迹,向北境而去。
    他并没有骑马的经验,以前他家中耕田只有一头老牛,他爱惜老牛耕田辛苦,自己从来不骑,只偶尔抱妹妹到牛背上玩耍。再说牛性甚慢,就算有骑牛的经验,也无法控御健马。不过他胯下的这匹健马被宋兵训练已久,而且他有驾驭牲畜的经验,所以刚开始骑上时,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掌握了御马的一些技巧,胯下的健马竟然很是听话,并没有把他掀翻下来。
    纪通率领三十余骑奔行,路上痕迹分明,熙谨循迹追赶,并不费力,但不久之后,纪通的骑兵却分为三支,分别由三个不同的方向向北行驶。
    熙谨刚开始有些为难,不知要追赶哪一支骑兵,但很快就释然了,不论哪一支骑兵,都是去袭击辽军,他随便找上一支,都能协助宋军,在宋军的帮助下,他也许能救回妹妹。
    熙谨想到这里,再不迟疑,沿着中间的那条骑兵痕迹,拍马而行。
    三只梅花鹿正在山谷中悠闲地啃咬着青草。这是一只母鹿带着两只幼鹿。
    忽然,母鹿仿制警觉到有危险在逼近,它警惕地抬起头来,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四下观望着,全身蓄劲,随时准备奔逃。
    两只小鹿并没有觉察到有危险,仍然埋头吃草。
    母鹿观望了一会,感到没有危险,又继续埋下头吃草。
    不远处,两块大石的间隙中,悄悄探出一个人的脑袋,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三只梅花鹿,嘴角泛起一丝猎物即将到手的笑意。
    他正是熙让。
    此时的熙让已经十四岁,已成长为一名健壮的少年郎。他的相貌虽然与在宋国生活的弟弟熙谨很是相似,但气质大为不同。熙谨在奶奶的疼爱下成长,虽然做些农活,但性格仍然温顺随和,一如小时侯。而熙让则大不相同,他生活在猎户之家,又有心要锻炼自己,八年的打猎生涯,风吹雨打阳光晒,把他原本白嫩的肌肤打磨成一种健康的古铜色,两道浓黑的剑眉直插入鬓,显得英气勃勃;锐利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都显示着他的英挺、孤傲、冷厉;他即有一种无法掩饰的贵族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又有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勇士的锋芒。
    此时只是初春,北方天气仍极寒冷,熙让却只穿着薄薄的衣衫,露出健美的双臂,敞开衣领下露出宽阔健壮的胸肌。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多年的打猎生涯,已经使他早早长成了成年人的体格。
    熙让盯着梅花鹿,悄悄执出一张铁胎弓,搭上雕翎箭,箭镞瞄准了猎物。
    “嗖”地一声,雕翎箭平稳而疾劲地飞出,射中母鹿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