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兵被摔得昏头转向,刚刚站起,熙谨已经从后面赶到,一刀捅入这辽兵的后心,辽兵惨叫一声死去。
这时,另一辽兵骑马已经冲到熙谨的背后。熙谨的钢刀还没来得从辽兵的体内拔出,后面的辽兵纵马已经赶到,手中的金钢杵猛然向熙谨的头顶砸下,眼看就要砸中熙谨的后脑。
熙谨大急,但已经抵挡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金钢杵挟着劲风,迎头击下。
就在这时,突然一支羽箭劲急飞来,正中那辽兵的咽喉。那辽兵正在骑马向前猛冲,这一箭射来,把辽兵的身子射得向后一摇,胯下的战马仍然向前奔驰,辽兵的身子却向后重重跌落,金钢杵摔在地上。
熙谨死里逃生,转眼去看是谁救了自己一命。
只见不远处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站着一个白衣少年,正手执弓箭,射向另一个辽兵。那辽兵随即中箭而死。
白衣少年手中不停,每发一箭,必有一名辽兵应声落马,落马之后再不动弹,显然已死。
转霎之间,已有五六名辽兵被白衣少年射死。
熙谨心头大震,只看得热血沸腾。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精绝的箭法。距离较远,他看不清那白衣少年的面貌,但见那少年站在石上,如渊停岳峙,衣袂飘飞,俨如天神。
十多余辽兵,转眼间已经被白衣少年射死一半,其他的辽兵大惧,但辽兵人人凶悍,虽然惧怕,但没人退缩,反而呐喊一声,纵马向那白衣少年围攻过去。其中一个辽兵一边纵马奔来,一边拿起挂在脖颈下的号角,呜呜吹响,召唤援兵。
熙谨大惊,连忙执刀向那白衣少年方向奔去,欲解白衣少年之围。但他距离较远,而且步行,比不上那些辽兵的马快,他只担心他还没赶到跟前,那白衣少年就会被众辽兵杀害。
那白衣少年虽然看到五六骑辽兵围攻过来,但毫不惊慌,并不转身逃跑或闪避,仍然峙立如山,继续射箭,每一箭必有一名辽兵倒下。眨眼间又是三四名辽兵被射死,只有两个辽兵还活着。
这时那两名辽兵已经冲到白衣少年面前。
前面的辽兵大吼一声,纵马而来,一枪向白衣少年的脸部捅去。这时白衣少年的右手刚拈起一支箭,搭到弓上,在辽兵手中枪还没捅到他脸部之前,手中箭已射出。箭比枪急,正中辽兵的咽喉,辽兵死去,手中枪跌落在白衣少年面前的地上。
白衣少年又伸手向箭壶中去拈起一支箭,但这时那唯一活着的辽兵已经纵马冲到近前,举起手中的大砍刀,大吼一声,向白衣少年的头顶砍下来。
这辽兵对白衣少年又惧又恨,这一刀蓄含了全部的力量,威势极猛,若被砍中,必能一刀把白衣少年从头顶劈成两半。
熙谨虽然想救白衣少年,迅速跑过来,但这时相距还有十多步远,无论如何救不了那白衣少年,不由心中大急,大喊道:“快躲开……”
辽兵的大砍刀只差半尺就要砍中白衣少年的头顶。
白衣少年神情仍然丝毫不变,双手稳如磐石,对于已经压顶而来逼近眉睫的劲风恍如不觉,动作也没比刚才加快半分,仍按以前的节奏和速度,有条不紊地搭弓,射箭……
辽兵的大砍刀已经砍到了白衣少年的头顶,相距不过三寸之时,白衣少年手中的弓箭也已经射出,近距离射中辽兵的咽喉,劲急的力道把辽兵的身体射飞出去。辽兵嘶吼一声,手中的大砍刀虽然已砍到白衣少年的头顶,却再也无力砍下半分,随着辽兵的身体向后摔去。辽兵倒在地上,挣动了两下,功亏一篑,含恨死去。
白衣少年毫发无伤,气静神闲,好像刚才那临头一刀对他毫无威胁一般。
熙谨看到辽兵死去,白衣少年无恙,这才松了口气,放慢脚步。
这时,他已奔到近前,才看清那白衣少年的面貌。只见那少年年龄和他相仿,约有十四五岁,一袭紧身白衣,勾勒出匀称稳健的躯体。少年生得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竟然十分英俊,只是脸色沉寒,眼神冰冷,好似全无感情。
白衣少年看到熙谨奔来,虽知熙谨是想救他,但他却毫无感激之色,只是淡淡地看了熙谨一眼,跳下大石,转身就走。
熙谨连忙跑到白衣少年面前,抱拳行礼:“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白衣少年停下脚步,语气冷淡地说道:“不必。”
熙谨不由一窒,他从来没遇到如此冷漠之人,当下更加恭谨,说道:“不敢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熙谨以为那白衣少年必不肯说,没想到白衣少年只是微一沉吟,随即说道:“沈玫。”
熙谨连忙说道:“原来是沈兄!不知沈兄是哪里人?”
沈玫简洁地回答:“无家之人。”
熙谨怔了怔,随即大喜:“既然沈兄无家可归,不如参加我们宋军,为国效力……”
沈玫冷冷地:“没兴趣!”
沈玫说着,避开熙谨,向前走去。
熙谨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想拦又不敢拦,若任沈玫走开,又爱惜他的好箭术,欲拉他参加宋军。他虽然聪明过人,但遇到沈玫如此冷冰之人,却有无计可施之感。
这时,朱大同和侯小仙已气喘吁吁的赶来,他们虽然目睹了一切,但却没和辽兵交战。
朱大同走到熙谨背后,羡慕地望着沈玫的背影:“啧啧啧,好厉害的箭法,我要有他一半的本领就好了。”
侯小仙道:“他虽然箭法了得,但有一样本领,他肯定比不上你。”
朱大同大喜:“什么本领?”
侯小仙淡淡地说道:“吃饭的本领呀。”
朱大同翻了个白眼,知道侯小仙在挖苦他。两人虽然感情甚笃,却时常相互挖苦调侃。
正在这时,忽然远处传来呜呜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互为声援,竟是辽兵的号角。
熙谨大惊,没想到这次来的辽兵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