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听到号角之声,也是脸色微变,停下脚步。
熙谨速行几步,走到沈玫背后,说道:“沈兄,辽兵来势众多,不如咱们暂且避一避。”
沈玫冷笑一声:“我不怕。”
沈玫说着,竟然向号角传来之处走去。
熙谨大急,没想到沈玫的性子如此之烈,他只是劝沈玫暂避一时,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激起了沈玫的傲气,竟然要与大批辽兵交战。
熙谨着急,想劝住沈玫,又怕再起反作用,所以不敢多言,但又不能任沈玫一人冒险,只好跟随在沈玫身后,向前行去。
朱大同和侯小仙虽然很是惧怕,但看到熙谨和沈玫都向前去,他们也不好意思后退,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四人行不多时,只见北方尘土大起,马嘶人吼,奔腾而来。
很快,一队辽兵铁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队辽兵约有四五十人,人人骑着战马,手中挥舞着沉重的兵器,纵马奔驰,声势浩大。
熙谨脸色大变,辽兵如此势众,自己这方只有四人,就算沈玫箭术了得,最好只能射杀十余辽兵,只要辽兵包围而来,四人就会被铁骑践踏成肉泥。
熙谨虽然心中惊凛,但并不恐慌,抽出腰刀,摆好战斗的姿势。
朱大同和侯小仙都吓得两股战战,只想转身逃跑,但看到熙谨与沈玫都站立不动,他们虽然害怕,也只好站在那里,抽出腰刀,但握刀的手都颤抖不止。
眼看辽国骑兵已经奔到熙谨等人不过百步之距。
沈玫也知事态严重,但却昂然不惧,眼看辽兵奔驰而来,他双脚微分,站定之后,即左手执弓,右手从背后箭壶中拈起一支羽箭,双臂蓄劲,猛然射出一箭。
冲在最前面的辽兵正在纵马奔腾,这一箭突如其来,正中其咽喉,登时从马背上摔落下去,战马犹在向前立冲锋,辽兵却落在地上,被后面奔腾而来的战马踏成肉泥,惨不忍睹。
众辽兵虽见战友被杀,仍然不惧,纵马而来,准备把前面四人踏成肉泥。
沈玫脸色不变,双手不停,又发了三箭,射死三个辽兵,但其他辽兵越来越近,已经不远二三十步的距离。
熙谨大喝一声,正要快步向前冲去,与敌人血战一番。
突然,斜刺里灰溜溜一声马嘶,从熙谨等人后方冲出一道黑影,向辽国铁骑迎去。
那道灰影竟是一匹黑色骏马,骏马极为高大神骏,奔行之时,肌肉虬结跳跃,线条优美之极。骏马上坐着一个穿黑衣的男子,身形极为瘦小,手中执着两只乌悠悠的黑锤。
熙谨只是一愣神的工夫,那黑马已经从他背后冲向辽兵,所以他并没有看清马上黑衣男子的相貌,只看到那人影瘦小,好像还是个少年,双手中执着的一对黑锤也不很大,只有尺余方圆,看来却颇为沉重。
那黑衣少年纵马迎向辽兵。辽兵呼啸而来,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声势慑人,但黑衣少年并不挥舞手中的武器以张声势,而是十分冷静沉稳,胯下的骏马狂奔,他坐在马上如渊停兵峙,稳如泰山。
黑衣少年快马迎上冲到最前面的那个辽兵,那辽兵手中挥舞着一支沉重尖锐的三叉戟,猛地向黑衣少年插来。
黑衣少年一直默声不响,直到双方靠近,敌人兵器刺来,他才大吼一声,声如奔雷,很难想像他如此瘦小的身躯竟能发出如此震憾的声音。随着他一声大喝,右手中的黑锤忽然举起,猛然向刺来的三叉戟砸下。
两般兵器相交,只听得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盖过了乱马奔驰的嘈杂,随着巨响,那辽兵手中精铁打造的三叉戟竟然被黑衣少年一锤打弯,黑衣少年的余劲未消,只震得那辽兵虎口迸裂,兵器撒手落地,身躯在马背上一个摇晃,还没等落到马下,那黑衣少年另一只黑锤已经打来,正中那辽兵的脑袋,一颗脑袋登时粉碎,脑浆四溅,尸体重重落到地上,再不动一动。
交手只一回合,黑衣少年就杀死了一个辽兵,可谓先声夺人,神威凛凛,众人再也想不到那么瘦小的身躯,怎么会有生出如此巨大的劲力。
这一来众辽兵大惧,熙谨等人却是又惊又喜。
黑衣少年杀死一个辽兵之后,更不迟疑,再纵马冲向第二个辽兵。那些辽兵虽然惊凛黑衣少年的神勇,但仍不毫不惧怕,大声怒骂,武器齐举,向黑衣少年包围而来。
黑衣少年冲入辽兵之中,举起黑锤交战。他平素沉默寡言,但每发一锤,必大喝一声,声震锤势,威猛之极,每一锤必打落一个辽兵的武器,随即再一锤结果辽兵的性命,从不落空,也有几个辽兵被他一锤连人带兵器砸弯,不用再出第二锤,但从来不用对一个辽兵出第三锤。
瞬息之间,黑衣少年已经杀死七八个辽兵。
就在黑衣少年锤杀辽兵之时,白衣少年沈玫手中的弓箭也没闲着,羽箭射去,每一箭都射中一个辽兵,每射必中咽喉,从不用对一个辽兵再发第二箭,瞬息之间,也射死了七八个辽兵。
四五十个辽兵,转眼之间已去三分之一,只有三十多人还活着,不由得众辽兵不惧。
有些聪明的辽兵见黑衣少年如此神勇,凡是靠近他的,都被他打死,所以这些聪明的辽兵不敢与黑衣少年交战,悄悄取出弓箭,意图射击黑衣少年与他胯下的骏马。
沈玫虽与黑衣少年不识,但此时同仇敌忾,竟然配合十分默契,只要有辽兵意图射击黑衣少年,他必先一箭射死那辽兵,转眼之间,有四五个意图射击的辽兵,被沈玫射死。
黑衣少年得沈玫之助,解了后顾之忧,他只顾抡锤杀敌。他也没有什么精绝招术,只仗着力气奇大,砸击敌人,但他也不是全无章法的乱砸乱捶,而是攻打防守兼备,招术甚有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