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纵马在辽骑之中,来回奔腾,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白衣少年沈玫站在圈外,但凡有想射击黑衣少年的辽兵,都被他射死,但凡有想冲向他的辽兵,还没等赶到他面前,也被他射死。
两人一个近打,一个远射,配合十分默契,不用熙谨三人出手,很快就杀死了三十多辽兵,只有十多个还活着的辽兵。
熙谨和朱大同侯小仙三人,只瞧得热血沸腾,两股战战,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厉害的两个人,没见过这种精彩而残酷的战斗。这时根本不用他们出手,辽兵已经死伤大半,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全军覆灭。
其他的辽兵看到势头不对,他们虽然悍不怕死,但如此窝囊的死去,实在毫无光彩可言,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抵抗黑衣少年的一锤之威,也没有人能躲过白衣少年一箭之射,他们想要偷袭黑衣少年,却又被那白衣神射手射死,可说只有挨打的份,而毫无还手之力。
其中一个辽兵吹响了撤退的号角,活着的众辽兵呼啸一声,勒转马头,纷纷败逃,逃回辽国去了。
黑衣少年也不追赶,见辽兵退去,他跳下骏马,竟然在辽兵的尸体中间,走来走去,好像在数着什么,并不时把面朝下的辽兵尸体翻转过来。
熙谨三人大奇,以为黑衣少年在查看是否还有活着的辽兵,都走上前去。
沈玫也走了过去。
熙谨等人赶过去,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三十余辽兵的尸体,有的脑袋迸裂,有的咽喉中箭,已没有一个活口。
熙谨正要与黑衣少年说话,但黑衣少年却并不理会他,抬头看着走近的沈玫,忽然说道:“你十六,我十六。”
熙谨三人一愣,不知黑衣少年此语何意。
沈玫却明白,冷冷地说道:“若不是我射死了偷袭你的辽兵,你哪有机会杀死十六个?”
黑衣少年也冷冷地说道:“若不是我拦住了攻击你的辽兵,你哪有机会射死十六个?”
熙谨这才明白,原来黑衣少年说的是他们杀死的辽兵死亡人数,在比个高低。
沈玫冷冷说道:“好,下次再来比过。”
黑衣少年道:“比就比。”
两人说完,再不多言,正要各自走开。
熙谨心头一动,忽然说道:“两位请留步。”
两人都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熙谨,并不说话,等熙谨发言。
熙谨微笑道:“两位都是英雄好汉,杀死辽兵的数目一样多,不知如何才能分出高下?”
黑衣少年道:“当然是下次辽兵再来时,看谁杀得辽兵多。”
熙谨道:“两位知道辽兵时侯再来吗?”
沈玫道:“总会来的。”
熙谨道:“两位认识对方吗?”
沈玫和黑衣少年看了对方一眼,都摇了摇头。
熙谨笑道:“两位既然不认识对方,如何能在辽兵再次来时,一起出手杀敌?”
沈玫和黑衣少年显然没想这个问题,当下又相视一眼,一起望着熙谨。
熙谨道:“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让两位一起对付辽兵,比个高下。”
沈玫道:“什么办法?”
熙谨:“两位兄台都身手了得,一个箭法如神,一个力大无穷,现在我大宋军营正在招募军士,两位不如跟我同到军营,参加我军……”
黑衣少年和沈玫显然都没有兴趣当兵,听到这里,也不说话,都转身就走。
熙谨微微一笑,也不追赶,站在那里不动,抬高声音,继续说道:“现在我军营之中,有百余士兵,若是两位比赛之时,有这百名兵士作证,将来传扬天下,才能名垂千古。若只有你们两个人比赛,辽兵全被你们杀死,胜负有谁知?又有谁来传扬你们的美名?”
熙谨的话正击中两人的软肋,两人都不由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熙谨。
熙谨微笑道:“两位意下如何?”
黑衣少年看向沈玫。
沈玫稍一沉吟,向黑衣少年点了点头。
黑衣少年对熙谨说道:“好,就跟你回营。”
熙谨大喜,连忙带领二人回营。当下,五人一起向军营赶去。
此时已经天黑,五人边走边谈。黑衣少年把双锤放在骏马背上,陪着熙谨等人步行。
朱大同试着抬了抬黑锤,发现那黑锤虽不甚大,但却沉重无比,不由问道:“这锤是什么做的,怎么如此沉重?”
黑衣少年简短地说道:“陨石。”
熙谨等人不由吃了一惊,陨石乃是天外之物,质地密度之高,胜过天下任何之物,难怪如此沉重。
熙谨问道:“还没请教兄台姓名?”
黑衣少年道:“奔流儿。”
熙谨大奇:“奔流儿?好奇怪的名字!”
熙谨再问黑衣少年的家世出身,奔流儿不喜多言,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熙谨总算听了个明白。
原来奔流儿是孤儿,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姓名和父母是谁,他是被山野中的母狼喂养长大的,所以性格孤僻,不善与人相处。后来流浪江湖,四海为家,人呼他“奔流儿”,他亦以此为名。奔流儿自幼力大无穷,后遇一异人,传授武艺,并用陨石为他打造了一对兵器。奔流儿流浪到易州一带,因见辽兵时常侵袭宋境,残暴异常,所以愤恨辽兵,经常单身匹马击杀辽兵,这次无意中遇到熙谨等人。
熙谨已经大约知道奔流儿的身世,再问沈玫的身世,沈玫却闭口不答,守口如瓶。熙谨无奈,只好不再追问。
熙谨五人回到宋营的时侯,已是深夜。纪通正在着急,以为熙谨等人遇到辽兵出了意外,正欲派兵出去寻找,熙谨等人就回来了,并带来了一黑一白两个少年。
熙谨和朱大同侯小仙三人,向纪通陈述沈玫和奔流儿的击杀辽兵时的英勇事迹,尤其是朱大同更是口角生风,添油加醋,把沈玫和奔流儿吹得如同天神下凡。
纪通虽然对朱大同的话半信半疑,但知熙谨从不妄言,他说这两人有真本事,就肯定有过人之处,于是收留了奔流儿和沈玫在军中。
但纪通很快就对奔流儿和沈玫头痛不已,因为沈玫知奔流儿都孤傲不训,不服从军营的规矩,也不随众操练,而且不愿与众士兵同屋而睡,宁愿在室外独睡。
纪通本想把二人逐出军营,但又看过二人的本领,的确一个箭法如神,一个力大无穷,军营之中可没有这等异材,有些不舍得赶走;但若留二人在军中,又难以约束别的士兵,无法服众,所以一直犹豫不定。后见沈玫和奔流儿虽然对谁都不服,却对熙谨的话还听从几分,遂把奔流儿和沈玫分到熙谨的帐下,又另拨了几个新兵,凑成十人,成立一个中队,任熙谨为中队头。
熙谨为中队头之后,不再去张贴布告,另派了朱大同和侯小仙带着两个士兵去张贴布告,他留在军营之中,刻苦锻炼自己,提高自身军事素质和战斗力。
熙谨知道奔流儿和沈玫这种异人不能按常规管理,所以也不去约束二人参加军训操练,任他二人自由,并申请了两个单独的小房间给二人居住。
奔流儿和沈玫虽然孤傲,但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知道熙谨能为他们争取单独卧室,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所以对纪通和刘队头等人虽不理会,但对熙谨却很听从,倒也相安无事。二人高兴之时,还会传授士兵一些锤法和箭法,很受士兵佩服。
熙谨在宋营之中,开始提升自己,艰苦操练,等待着下一次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