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让虽然在惊惧之中,仍然不愿连累萧燕燕陪他送死,他用力一甩,摆脱开萧燕燕的手,想让萧燕燕自己逃生,但萧燕燕却十分固执,又用力拉住了熙让的手,紧紧抓住,再也不松开。熙让又甩了两次,都没摆脱开萧燕燕,他刚要再努力的时侯,这时,那暗流的吸力越来越大,熙让和萧燕燕被吸到一个漩涡之中,他们的身子在漩涡之中,不由自主地被翻滚着,搅动着。
熙让已经无法呼吸,憋得头昏脑涨,几欲昏迷过去,在意识模糊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子忽然向下坠落,萧燕燕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向下坠落,与此同时,熙让忽然感到自己脱离了水底,已经能呼吸了,他连忙大口呼吸了一下,本来昏沉的头脑又清醒过来,睁眼一看,更是大惊。
原来他二人被湖面下的暗流吸到一个漩涡之中,又随着漩涡被冲到一处瀑布之上,熙让睁眼看的时侯,看到的是他和萧燕燕正从高处向下飞落,瀑布的水在下方汇集成一个小湖,下方的湖面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袭来。
萧燕燕虽然水性甚好,但呼吸却不及熙让久长,此时意识已经昏迷了,只有一只手还紧紧地抓住熙让手。
熙让的意识一清醒,脑子又迅速灵活起来,他估算这瀑布至少有几十丈高,从上面摔落下去,就算是落到水面上,只怕轻则骨折重则毙命。一念至此,熙让身在半空之中,立刻做出了反应,他用力一拉萧燕燕的手,把她拉了过来,他双臂抱住萧燕燕,身子在半空中一个翻转,自己的背向下,使萧燕燕在他身子上面。
他刚做完这个一动作,两人已经落到了湖面,他的背部落在湖面上,只感到怦地一声大震,背部像被一只大锤重重击打了一记,然后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熙让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他只感到全身又酸又痛,左肋之下尤其疼痛,应该是断了两根肋骨。他的脑子一清醒,立即睁开眼睛,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还浸泡在水中,
他忽然一阵恐惧,他的手并没有牵着萧燕燕的手,萧燕燕去了哪里?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站起身子,四下观望,除了河水的奔流声,听不到别的声音,夜空虽然残月,但却被高山遮住,周围黑沉沉地,视线难以及远。
他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重,沿着河岸奔跑着,大声呼喊着萧燕燕的名字。
他刚跑了十多步远,目光依稀看到岸边伏着一人,他大步跑去,只见那人果然是萧燕燕,半个身子仍浸在水中,一动不动。
熙让的心猛然提到嗓子眼上,他不敢向下想像,快步走到萧燕燕面前,伸手一探萧燕燕的鼻息,萧燕燕还有呼吸,熙让这才松了口气。
熙让把萧燕燕从水中抱到岸上,把她平放在地上,用手指掐她的人中,很快,萧燕燕幽幽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熙让心头的巨石这才落地,长长松了口气,温柔地说:“你醒啦!”
萧燕燕慢慢坐起来,打量着周围,说道:“咱们这是在哪里?”
熙让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被冲到下游来了。你有没有受伤?”
萧燕燕活动了一下手脚,说道:“我没受伤,你呢?”
熙让其实感到自己断了两根肋骨,但为了不让萧燕燕担心,说道:“我也没受伤。”
熙让这才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他们所处之地是一个山谷,山谷的一面是湍急的河流,三面都是高山峻岭,把他们环抱其中,仿佛一座孤岛。他们所处的是一个约有十余丈大小的空地。山岭峻峭,要爬山出去是不可能了。河流湍急,也不知深浅,他们刚从河水中死里逃生,犹是心有余悸,也不敢在深夜之中冒险试探。
两人都看清了目光的形势,熙让苦笑一声:“看来咱们今晚要被困在这里了。”
萧燕燕却嫣然一笑,说道:“那咱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想办法出去。”
萧燕燕说到这里,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熙让连忙关切地问道:“你着凉啦?湿衣服穿在身上,是容易着凉,咱们想办法生团火,烤干衣服。”
二人想找些柴木生火,但这山谷之中只有几棵低矮的小树,而且树木都是新鲜的,很难点燃。
熙让暗中着急,目光上望,忽然发现两丈高的山腰间,有一棵横逸出来的小树,借着夜空的剪影,可以看到那小树的树枝上,有一个小小的鸟窝。
熙让大喜,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拔出短剑,手脚并肩,终于艰难地爬到小树上。熙让把鸟窝取了下来,鸟窝里有两只羽毛还没长全的小鸟,啾啾叫着。熙让把小鸟取出来,放在一旁,开始拆毁鸟窝。
这鸟窝之中有些干枯的软草,熙让身上的火石早被水湿透不能用了。他跟着辽国的父亲打猎,有时侯为了追赶猎物,夜里就在山中过夜,野外生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他取过萧燕燕的短剑,与自己的短剑相击,凭着磨擦出来的火星,终于把软草点燃起来,他又放了些半干的木枝,折腾了许久,终于生起了一团火。
火焰虽小,但在这暗寂的深夜之中,却带来了一片光明,温暖了一对少年男女的心。
萧燕燕一直好奇地看着熙让做事,她出身富贵之家,虽然练过武艺,弓马娴熟,但野外生存能力并不强,所以对熙让的作为很是好奇,望着熙让的目光中,充满着羡慕和崇拜。
火焰亮起的时侯,萧燕燕发出一声欢呼。
熙让转头看着萧燕燕被火光映红的脸庞,再看看她湿透贴在身上的衣服,笑了笑,说:“你把衣服脱下来,在火上烤干。我再去寻些木柴回来。”
萧燕燕也不与熙让推让,大方的熙让面前脱下衣服,放在火焰上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