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耶律贤和萧燕燕率领大辽的文武官员,一起去闾山狩猎。
此次跟随皇帝出巡的官员,有萧思温和熙让等亲信大臣,还有数十个各级官员。前后左右各有数百名侍卫拥护,另外还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远远跟随保护。
熙让把阿罗介绍给皇帝和皇后。阿罗面对皇后有些怯生生地,萧燕燕对阿罗却很是亲近,拉着阿罗的手,就坐在她的旁边,一起坐在马车之中,阿罗很快就打消了畏惧心理,和萧燕燕有说有笑起来。
闾山在今辽宁境内,和上京相距不过三五百里路,在上京的东部。众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路之上,游山玩水,悠然而行,五天之后,才赶到闾山境内,当天黄昏时分,在闾山的盘肠山宿营,准备次日一早,进入闾山境内开始狩猎。
熙让虽是重臣,但由于在外宿营之时,帐篷数量不多,所以也只能和别人共用一间帐篷,他和余万程和周顺三人共同一间帐篷。余万程和周顺都早因熙让而得到升迁,二人对熙让很是感激,已经是熙让的心腹亲信之人。
这一晚,熙让正在帐中沉睡,忽然听到外边一阵喧哗吵闹之声,被惊醒过来,连忙从床上挺身坐起,点燃帐中的灯具。余万程和周顺也已经被惊醒。三人连忙穿衣起床,来到帐外。
熙让走出帐外,只见营帐之间,一番慌乱,人人脸色惶恐,正向一个地方奔去。
熙让拦住一个侍卫,问道:“科里奇,发生什么事了?”
那侍卫脸色惊恐,说道:“回禀大人,不好啦,萧大人遇刺了……”
熙让一惊:“哪位萧大人?”
侍卫道:“是魏王……”
魏王是萧思温。熙让大吃一惊,问道:“萧大人怎么样?谁是刺客?”
侍卫道:“卑职也不清楚,正要赶过去。”
熙让不及说话,快步向萧思温的帐篷跑过去,余万程和周顺也快步跟随在后。
熙让初到上京之时,萧思温对他很是关照和亲近,后来还差点成为翁婿关系,虽然后来萧思温还是选择了皇帝做为女婿,但对熙让仍然待之甚厚,熙让对萧思温也以父辈视之,现在听说萧思温遇刺,自然心急如焚,快步赶去。
来到萧思温的帐篷之外,只见帐篷外边已经围了很多人,火把通明。熙让分开外边的人群,进了帐篷,只见很多人正围在萧思温的软榻周围。
熙让挤到前面,看到萧思温的脸色惨淡,胸膛上插着一把短刀,紧靠心脏部位,只留在体外一把刀柄,眼看是不能活了,但却有一息尚存,只是气息太过虚弱,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熙让心中一痛,握住萧思温的一只手,喊道:“萧叔叔!”
萧思温的意识已经模糊,听到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清了是熙让,勉强一笑,艰难地说道:“隆运……”
熙让心头悲痛:“叔叔,是谁要害你?”
萧思温还没说话,这时,帐外一阵嘈杂,一个声音喊道:“圣上和皇后来了,大家快让开。”
很快,脸色惶恐的耶律贤和萧燕燕快步进入帐篷。众人连忙自动分开一条通道,以便皇上和皇后通行。
萧燕燕进帐之后,一眼看到父亲的伤势,又惊又痛,连忙扑上前去,俯在萧思温身边痛哭,哭喊着爹爹。
耶律贤也走近过来,看着重伤的萧思温,他眉头紧皱,显得又是担忧又是悲痛。
众人都避开一些,萧思温的旁边只有耶律贤和萧燕燕熙让三人。
萧思温勉强睁开眼睛,望着萧燕燕,微微一笑,虚弱地说道:“燕儿,别哭,人终有一死……”
萧燕燕现在虽然贵为皇后,但父亲乃是她在世上最亲近之人,父女天性,眼看父亲不能活了,怎么不悲,哭泣道:“爹爹,您不会死的……”
萧思温慈爱地看着萧燕燕,说道:“燕儿,你已经成为皇后,爹相信你,你以后的成就,必不在述律皇后之下,爹就算死了,也感到心慰。”又转眼望着耶律贤,道:“陛下……”
耶律贤连趋前一步:“岳父大人,小婿在。”
萧思温道:“陛下,请您好好待燕儿,以后微臣不能再佐助您了。”
耶律贤握住萧思温的一只手,诚恳地说道:“岳父大人,请您放心,只要有小婿在,必不会让燕妹受半点委屈。”
萧思温微微一笑,一只手握住萧燕燕,一只手握住耶律贤,说道:“陛下,燕儿,只要你二人同心协心,这大辽的基业就靠你们了。”
耶律贤和萧燕燕心中悲痛,萧燕燕失声而泣,耶律贤也不知说些什么。
萧思温又道:“陛下,燕儿,你们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有些话,想和隆运说说。”
耶律贤和萧燕燕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悲痛地凝望了萧思温一眼,慢慢退出了帐篷之后,众臣自然也跟着皇上和皇后退出了帐篷。
帐篷之中,只有熙让和萧思温二人了。
熙让握着萧思温的手,说道:“叔叔,你有什么话,只管对侄儿说。”
萧思温慈爱地望着熙让,微微笑了笑:“隆运,我没有把燕儿嫁给你,你心中怪不怪叔叔?”
熙让道:“叔叔,燕姐现在贵为皇后,小侄自知不能给她如此荣耀,小侄不怪您。”
萧思温叹了口气,说道:“你和燕儿才是天生一对,叔叔把你们拆散,心中时时感到遗憾。不过,事已至此,叔叔也不说什么了,只请你原谅叔叔。”
熙让道:“叔叔,我原谅您了。叔叔,到底是谁刺伤您?”
萧思温摇摇头,说道:“我也没有看清行刺之人,刚才我正在睡觉的时侯,感觉有两个人悄悄潜进我的帐中,我惊觉之时,正要大声叫喊,那两人一个人捂住了我的嘴巴,一个人向我胸前刺了一刀。当时帐中并没有灯光,所以我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动的手。不过,那个捂住我嘴巴之人,被我在他的手背上抓了几道血痕,只要找到谁人手上有血痕,应该就能找到凶手是谁……”
熙让道:“叔叔,您等着,我现在就去把这个人揪出来……”
熙让说着,就要转身而去。
萧思温又叫住熙让,说道:“隆运,你先不要去,听我把话说完。我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也能猜到谁是幕后主使。”
熙让道:“叔叔,谁是幕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