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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宫闱政变
    赵匡胤看到赵匡义竟敢拿斧头,不由又惊又怒,一个箭步蹿过去,冲着赵匡义的后腰踹了一腿。赵匡义刚拿到斧头,躲闪不及,被踹得差点摔倒。但赵匡胤病体未愈,这一脚的力道不足,而赵匡义却身强力壮,迅速站稳身子,回手一斧,砍在赵匡胤的大腿。
    赵匡胤一声惨叫,跌倒在地,挣扎着欲站起身子。
    帷幔后面的郭励被这一幕惊呆了,他小小年龄,何曾看到过这等血腥的场面。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对皇帝一向敬若神明,绝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刺杀皇帝,更想不到皇帝也是血肉之躯,会流血受伤。他想大声呼喊,但惊惧之下,嗓子中就好像堵着一团棉花,叫喊不出来,他想转身逃走,但双脚发软,全身酸软无力,竟然动弹不得,只能瞪着惊恐的眼睛,从帷幔后面,眼睁睁望着这一切。
    赵匡义一不作不二休,眼露凶光,面目狰狞,快步上前,一斧头向赵匡胤的脑袋砍去,赵匡胤惊恐之下,本能的用胳膊一挡,这一斧头砍到赵匡胤的胳膊上,登时鲜血迸溅,赵匡胤又惨叫一声,这条胳膊差点被赵匡义砍掉,虽然还没断开,但已经虚虚垂落下来。
    赵匡义又一斧头落下,正中赵匡胤的脑袋,又是鲜血四溅。赵匡义用一只脚踩在赵匡胤身上,一斧一斧的砍落下去,锋利的斧头砍落在人体之上,噗噗有声。
    迸溅的鲜血,不停地喷撒到郭励藏身的帷幔上,在烛光的映照下,点染成一朵朵残酷而怪异的图案。郭励惊恐地看着鲜血不停地撒在帷幔上,耳中听着赵匡胤凄厉的惨呼声,他如同被雷击中,头皮发麻,心灵震憾。
    赵匡胤凄厉的惨呼声,越来越微弱,渐不可闻,他的脑袋和上半身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很快就气绝身亡。
    可怜一代开国明君,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此时正值公元九七六年,宋开宝九年,十月十九日夜。
    赵匡义还不放心,又砍了两斧,用手试探了一下赵匡胤的鼻息,这才确定赵匡胤已经死亡。
    赵匡义虽是一代枭雄,心狠手毒,为了夺取帝位,不惜谋杀亲兄,但他和赵匡胤毕竟是亲生兄弟,这些年来,赵匡胤并不曾亏待他,兄弟感情甚厚,而且赵匡胤年长他十多岁,又做了多年皇帝,在他心中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威严和压力,现在他忽然杀死了亲兄长,只感到又是惊惧,又是愧疚,全身竟然如同虚脱一般,撒手扔掉斧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房间中忽然静了下来,除了赵匡义大声的喘息着,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
    赵匡义呆坐了许久,才渐渐恢复过来,他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鲜血,慢慢站起身子,慢慢向外走去,走到外间的门口,大声喊道:“宗璋,宗璋,你快过来。”
    郭帷幔之后的郭励,从极度震惊之中,也慢慢恢复了清醒,他虽然年幼,也知道自己无意中撞上了一桩千古难逢的弑君大案,他不知道怎么做,只想着赶紧回家,把这件事告诉父亲。
    想到这里,郭励慢慢站起身子,从帷幔中走了出来,他先是向赵匡胤看了一眼,只见赵匡胤的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他吓得头皮发麻,不敢再看,连忙转过头去,蹑手蹑脚,向后窗走去。他轻轻推开窗子之后,跳到窗子上,准备向外跳去。但他惊惧之下,双脚酸麻,竟然站立不住,从窗子摔落下去,他连忙用手抓住窗子,这才没有摔落地上,没有发出声音。但他却没发现,他脖子上戴着的一块玉佩,却掉落下来,掉到了房间中。
    郭励连忙悄悄向隔壁的院子跑去,来到墙头之前,又跳跃到墙头上,翻到原来的那个院子,从那个院子中,向外跑去,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赵德慧捉到。
    赵匡义站在门口,喊了几声段宗璋。早就等侯在院外的段宗璋,听到赵匡义的喊声,知道大事已成,连忙带了十几个部下,快步赶来。
    段宗璋道:“王爷,请您吩咐。”
    赵匡义对十几个部下说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宗璋,你跟我过来。”
    段宗璋向房间中走去,几个部下等侯在外。
    赵匡义带领段宗璋,走进了内室。段宗璋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赵匡胤如此惨状,也不由背后发凉,出了一身冷汗。
    赵匡义假仁假意的哭泣道:“我也是被皇兄逼迫,只得如此。现在可如何是好?”
    段宗璋迅速冷静下来,说道:“王爷,您先冷静,只要咱们按原定的计划行事,王爷必然稳坐江山。”
    赵匡义道:“好,宗璋,成败在此一举了。”
    正在这时,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吹得房间中的帷幔摇动。
    段宗璋还不觉得如何,赵匡义忽然起了疑心,转头向窗子看去,只见窗子打开着。
    赵匡义的脸色忽然一变,说道:“不好,刚才窗子还是关着的,怎么现在窗子开着了?难道有人看到了?”
    段宗璋的脸色也是一变,如果有人看到,泄露出去,他们就无法从容布置,不但做不成皇帝,还会有杀身之祸,后果不堪设想。
    赵匡义和段宗璋快步来到窗前,向外望去,只见院子中仍然一片寂静,并没有异样。
    赵匡义忽然感到脚下踩到一物,他后退一步,看到地上是一块玉佩,伸手捡起来,放在眼前仔细一看,只见玉佩上写着一个“励”字。
    段宗璋在旁边看到,不由皱眉说道:“励?这是谁的名字?”
    赵匡义微一思索,已经明白,脸色一冷,说道:“郭文斌的儿子叫郭励,这必然是他的玉佩。”
    段宗璋脸色一变:“郭文斌不是已经被您支回家了吗?他儿子怎么在宫中?”
    赵匡义道:“郭文斌是被我支回家了,他的儿子年龄幼小,时常留在宫中和德慧一起玩耍,我也没在意。郭励的玉佩在此,刚才发生的事,很可能被他无意中看到了。”
    段宗璋道:“王爷,必须斩草除根。郭励现在肯定不敢留在宫中,必然会回家告诉郭文斌,郭文斌得知皇帝被您杀害,肯定会抢先一步,去通知德昭殿下或德芳殿下前来登基,与王爷您争夺帝位。虽然德昭殿下不在京城,德芳殿下却在京城,府弟就距离皇宫不远,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赶到。德芳殿下已经十八岁了,才能智谋不在其兄德昭殿下之下,若是被他提前布置,我们也很难成功。”
    赵匡义道:“郭文斌一直向着德昭和德芳,仗着皇兄对他的宠爱,一向不把我放在眼中,对我阴奉阳违,便是没有这桩事,登基之后,我也饶不了他,现在有了这桩事,更要灭他满门了。”
    赵匡义快步来到外门,大声道:“程龙,程虎。”
    侍立在外的两个卫士连忙上前两步,抱拳说道:“卑职在,请王爷吩咐。”
    赵匡义道:“程虎,你带人在宫中搜捕郭文斌的儿子郭励,一旦发现,立即杀死。程龙,你带人前往郭文斌的家中,以私通敌国之罪名,把郭文斌满门斩杀,不留一个活口。”
    程龙程虎兄弟二人,领命而去,分头行事。
    赵匡义又道:“王继恩。”
    一个宫中太监应声而出,尖声说道:“奴卑叩见晋王爷。”
    赵匡义道:“你现在去通知郭皇后,就说皇兄病情忽然加重,已然驾崩。”
    王继恩道:“奴卑明白。”
    赵匡义道:“王继恩,若是郭皇后派你去通知德芳,你知道怎么做吗?”
    王继恩道:“奴卑知道,奴卑会先告知王爷。”
    赵匡义道:“你先去吧,本王随后就到。”
    王继恩匆匆而去。
    赵匡义又道:“傅青山。”
    一个卫士应声而出,拱手道:“卑职在。”
    赵匡义道:“你带人留在此处,把守院子,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这个院子。”
    那卫士道:“卑职遵命。”
    赵匡义又道:“刘为。”
    又一个卫士应声而出,抱拳道:“卑职在。”
    赵匡义道:“你带人把守皇宫的各个城门,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皇宫。”
    那卫士道:“卑职遵命。”
    赵匡义道:“周天平。”
    一个卫士道:“卑职在。”
    赵匡义道:“你拿本王的令牌,通知禁卫军的孙指挥使,调拨五千兵马,随时待命,一旦发生异乱,立即镇压。”
    那卫士道:“卑职遵命。”
    赵匡义又道:“梁初秋。”
    那卫士道:“卑职在。”
    赵匡义道:“你拿本王的令牌,吩咐开封府各衙门,抽调人手,随时待命,一旦有异乱发生,立即镇压。”
    那卫士道:“卑职遵命。”
    赵匡义从容调度,把皇宫和皇宫中的几处重要地方,都派人监视把守,又吩咐开封府衙的官差随时听命,同时又布置了部队官兵听命,无论是部队还是官衙,都被他牢牢控制着。赵匡义蓄谋已久,宫中不少侍卫和太监已经被他收卖,他又带了许多自己的部下,安置在皇宫各处,现在皇宫之中,已经在他的权力笼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