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让笑道:“皇上,现在耶律喜隐的儿子落在咱们手中,咱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迫他投降。”
耶律贤先是一喜,随即皱下眉头,说道:“这样做,未免胜之不武。耶律喜隐用我的两个孩子威胁我,我们骂他卑鄙无耻,现在咱们这样做,不是和他一样了吗?”
熙让道:“是他耶律喜隐用卑鄙手段在先,咱们只是原样奉还而已。”
耶律贤皱着眉头,犹豫不决。
萧燕燕忽然说道:“陛下,隆运说的对,咱们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他耶律喜隐先用卑鄙手段,怪不得咱们原样还击。更何况,再这样打下去,我大辽的百万健儿,就要在这场战争之中,伤亡殒尽,到时侯国力薄弱,宋国再来侵我辽国,我辽国还怎么抵抗?陛下,为了大辽的基业,为了早日结束这场战争,用些不光彩的手段,行光明正大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耶律贤心中其实也想这样做,只不过他是皇上,此时身边有不少将领,若是他率先提出此计,或者别人提出时不反对一下,显得他太过凉薄,有违他清明圣君的清誉,他只是做做样子,收卖一下人心。
此时见皇后也同意这个计策,旁边的将领纷纷请求用这个办法。
耶律贤正好顺水推舟,说道:“好吧,既然各位爱卿都同意此计,咱们就这样办了。以后若是有人骂起,就骂我耶律贤好了。”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而来,禀报道:“禀报圣上,太平王请圣上到阵前说话。”
原来叛军的追兵已到,两支追兵合而成一,逼近而来。皇家军的军队已经摆好了阵形,准备和叛军交战。耶律喜隐和萧道临亲自率兵来追,看到皇家军兵马众多,又是人质在对方手中,不敢轻易叫阵,只请耶律贤到阵前面谈。
耶律贤率领萧燕燕和熙让等将领,催马来到阵前。萧胡辇自觉愧对二妹,避而不见,被侍卫护送着和两位小殿下回转皇家军营。
耶律喜隐看到耶律贤向阵前行来,他催马而上,指着耶律贤大骂:“耶律贤,你个卑鄙无耻的小子,快还我的儿子!”
耶律贤笑道:“叔叔,你怎么好意思骂我卑鄙无耻?是你先用我的孩子威胁我的,我只是向你学习而已。”
耶律喜隐无言以对,只好说道:“你到底要怎样?”
耶律贤道:“我的条件和你一样,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便不伤你的儿子,而且不伤你的性命。”
耶律喜隐道:“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我怎么信你?”
耶律喜隐道:“现在当着我大辽众将士的面,我耶律贤可以向天发誓,只要你以后不再谋反,我保你们父子长命百岁。但若以后再敢叛乱,那就不要怪我不遵守诺言。”
耶律喜隐微一沉吟,微声和萧道临商议了几句,然后高声说道:“耶律贤,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也要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要和诸位将士商议一下,才能决定。”
耶律贤刚要说话,熙让在旁边说道:“陛下,夜长梦多,不可答应他,要他现在就扔下兵器投降。”
耶律贤点点头,对耶律喜隐大声道:“你要想保住你儿子的性命,必须现在就向我投降,马上扔掉兵器。”
耶律喜隐怒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你为何……”
熙让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接过被绑缚着的留礼寿,把留礼寿横放在马鞍上,一手持着短刀,一手按住留礼寿的脖子,大喝道:“少废话,耶律喜隐,你再不扔掉兵器,我便手起刀落,要你儿子人头落地。”
耶律喜隐脸色大变,连忙喊道:“韩公子,请手下留情!”
耶律喜隐一向瞧不起熙让,不是直呼其名,就是骂其汉狗,现在忧惧儿子被杀,改口称其为韩公子。
熙让道:“我数三声,你不扔掉兵器束手就擒,我便下手了。一……”
耶律喜隐无奈,对耶律贤道:“皇上,我若投降,我手下的将士如何处置?”
耶律贤道:“他们都是大辽的健儿,都是朕的将士,只要你投降了,我对他们概不追究,爵位和官职俸禄保持不变。”
熙让喊道:“二……”
耶律喜隐转头对萧道临道:“夫人,咱们认命吧!”
耶律喜隐说到这里,不待萧道临回答,便扔下手中的兵器。
萧道临无奈,只好暗叹一声,也扔掉了兵器。
后面的叛军将士,看到太平王夫妇都束手就擒,而且皇上保证不追究他们,便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束手就擒。辽国发生过无数次的叛乱,只要有一方败了,另一方承诺不再追究,便真的不会再追究,不像中原王朝那般不讲信用,所以这些叛军也不担心会被秋后算帐,纷纷束手就擒。
耶律贤大喜,令人只绑缚了太平王夫妻二人,把叛军的几位重要将领召到面前,好言抚慰,令他们各自率军回到自己的驻地,一切照常。
叛军撤退之后,耶律贤也率军回转上京,令人把太平王夫妇和儿子留礼寿在一处院子中软禁起来,果然不伤他们全家的性命,仍有丫环佣人照顾生活起居。
这一次叛乱,双方共投入了数十万大军,伤亡了二三十万将士,将近辽国兵力的三分之一,令辽国元气大伤,只得暂时休兵生息,不敢轻易发起战争。
熙让本想向辽帝借兵,攻打宋国,但看到辽国的这次内乱,对辽国的兵力消耗极大,就算开口借兵攻宋,辽帝也必然不肯,只好暂时按下这个念头,专门帮着辽帝恢复国力,准备待辽兵再次强盛的时侯,再攻打宋国恢复大周的江山。
萧燕燕被大姐萧胡辇背叛一次,表面上宽宏大量,不再追究萧胡辇的罪责,但却找了个借口,给了萧胡辇一块封地,把萧胡辇移出京城,送到大漠之外的不毛之地,名为封赏,实为发配。
萧胡辇知道三妹这是在惩罚自己,但也没有怨言,便离开京城,带着家将前往寒冷荒僻的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