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快些,将这些兵刃全部分发下去!”
还是在长葛以东的那片空地,仇指挥着士卒,将车上的兵刃全部卸下来,分发到每一个士卒手中。
郑忽面露严肃的看着这一切,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他终于要带领着这群青壮前去棘泽进行剿匪了。
心中虽怀着必胜的信念,但是这一去,肯定有人再也回不来了。
“列阵!”当每一名青壮都拿到武器后,仇高喝一声。
所有人听闻之后,立刻停止了观察把玩手中的兵器,像平常训练那样,昂首挺胸。
“二三子经过月余操练,而今终于到了剿匪之时,多余之言我亦不欲再言,敢不用命者斩之,能在战阵中杀匪寇一人,便可晋爵一级!”
“万胜、万胜!”郑忽的话,激起了青壮极大的热情,他们努力操练月余,等的不就是郑忽能够兑现诺言吗,现在郑忽既然在战前再次重申,说明他是认真的,没有以虚言惑众。
陡然上升的士气也让郑忽微微放下心来,他不是没有剿过匪,以前在邓城和召陵那都是带领的一群老行伍,所以他并不担心什么。
这次带着的都是一群未上过战场的青壮,而且从棘泽传过来的各种信息来看,这次他们的对手是极其狡猾的,虽然郑忽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但是心里多少有点打鼓的。
战争这种事情,将领的指挥固然重要,但是也要考虑一下士卒的因素。
……
棘泽,正如其名,整个泽中周围长满了棘,棘是一种落叶灌木,浑身布满了刺,民间常用其做围篱。
虽至冬日,棘叶已落,但是其身上的刺却依旧坚挺,给人一种不可冒犯之感。
棘泽中央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水中高地,高地上有建有不少茅草屋,这就是滋扰长葛水匪啸聚之地。
此地与外界完全隔绝,仅靠着小舟才可与外界联系,没有任何一条土路将这边高地与外界连通。
这也是一直以来剿匪的困难所在。
原本四面长满的棘已经成为水匪的天然屏障,高地四面临水则意味着四面皆能逃窜,以长葛原来的守备力量根本不足将其一网打尽。
此时,棘泽高地最中央的一座茅草屋内,齿正在和几名匪首商议着袭击长葛的计划。
齿是柏国人,棘泽所有的匪寇之首,当初他在柏国因杀人而逃窜至此,后来借机干掉了原来的棘泽匪首,这才得以鸠占鹊巢,成为新一任的匪首,齿这个人心机深沉,在当上匪首之后逐步清除了反对的一干匪寇,又带领着其余匪寇不断的劫掠其他城邑,基本上每次都是大胜而还,是以,其在匪寇中的威望极高,他也借机将棘泽经营的如铁桶一般。
“今次我等应劫掠何乡邑?”齿扫了一眼在场众人道。
“首领,我以为今次我们应当劫掠陈乡,陈乡竟然敢杀我们的人,应该给他们一个教训,好叫他们知晓我等的厉害!”
话音刚落,另一位匪首嗤笑一声“首领明鉴,陈乡既然敢杀我们的人,说明今次他们应当已防备,贸然前去,殊为不智!”
“且长葛哪个乡邑不知道我们的厉害,没必要争这一时之气,来日方长啊!”
刚才那人听到这人反驳自己,心里十分不高兴“难道陈乡杀我们的人,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不成?”
“当然不是,只不过此次确实不宜再去陈乡,下次趁陈乡无防备时再袭之,可建大功!”
“下次,下次,汝就是个没卵子的货,分明是害怕了!”
“汝再说一次,真以为吾刀不利乎?”
“够了!”齿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今次我们便袭陈乡!”齿一锤定音。
“首领”那人还欲再言,齿打断了他的话“我决心已定,勿复再言!”
那人叹气一声,不再说话,而刚才提议偷袭陈乡的那人有点得意洋洋,齿冷冷的瞪了其一眼,那人立刻低下头来,也不敢再有得意之色。
齿难道不知道陈乡可能有了防备了吗,并不是,他身为首领自然要考虑的多一点。
陈乡竟然敢杀他们的人,不给其点教训,这让手下的人怎么想,到时人心一乱,他这个首领再想收拾人心都难了。
而且他并没有忘记上任首领是怎么死的,正是由于其带领着众人劫掠其他乡邑失败,人心涣散,这才给了他可乘之极。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在,齿自然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他需要再胜一次来巩固他的威严。
“首领,不好了,有一只人马朝我们这里来了!”
正当齿准备布置工作的时候,听到下面的小喽喽前来汇报。
听到这个消息,齿怵然一惊,“有多少人马?到哪里了?”
“这个……大概二三百步卒,已经快至棘泽了!”
齿稍微缓了缓口气,二三百步卒还好,并不是不可战胜,要知道光他们棘泽的匪寇就有三百多人,而且又是步卒,不习水性,用点计策就可以把他们打退,只要把他们打疼了,下次应该就不会再有前来剿匪的了。
想到这里,齿心中大定。
浑然不知,那二百多士卒只是这次剿匪的一部分。
郑忽来之前已经和青壮分为两部分,泄驾带领着黑子、季的那部分人马就是刚才匪寇看到的。而郑忽则带领着陈戎、仇悄无声息的绕道西南侧。
因为那里是匪寇预留的逃命路线之一。
陈戎和黑子对于棘泽比较熟悉,对于匪寇们预留的几处逃命路线也是了如指掌。
故而,郑忽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大张旗鼓的吸引匪寇的注意力,另一路则绕道后方,封锁匪寇的几处逃跑路线以逸待劳。
这计策算不上有多高明,但是却极为有效。
果然,匪寇的视线已经被吸引过去,他们根本想不到长葛会出动这么多人,更不会想到还未开站就已经有人去围堵他们的后路。
而且他们屡战屡胜,心中未尝没有骄傲之心,这正是郑忽希望看到的,所谓骄兵必败,不亡何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