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的时候我打哈欠,比起他精神百倍的脸,我觉得头晕脑胀,一夜没睡好的缘故。
他看起来心情极好的样子,一走进房门的时候,我就闻到他身上香香的,我搓着眼睛问他:“你上哪去风流了?这么香……”
这话我随口说的,庄戮脱下外衣,直接进了浴室,我困得要死还听到他似乎在哼歌?他怎么心情这么好啊?昨晚到底干嘛去了?
可我实在抵不住困意,天亮了,我也能睡个踏实觉了。
但是我在睡着之后,好像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就是又看见庄戮回来了,但好像不是他一个人回来的,他身后跟着个什么?
我举起手指头刚要问,他身后的那个影子忽然顶着一张铁青的脸呲牙冲我扑来……
我双脚一蹬,醒了。
这个梦很短,但我看了时间,觉倒睡的挺长,都下午六点了。
惊了一身的虚汗,窗外的天阴沉沉,一看,竟然下雪了,这才十月底而已。
我揉着脑袋,拉开窗帘,瞥了眼庄戮昨晚穿出去的衣服,我就顺手拿起来,里面的那个像玉玺一样的东西掉出来了,砸在地上时吓我一跳,赶紧拿起,没摔坏。
摸着冰冰凉凉的,很滑,手感不错,味道很清冽,我觉得有点像庄戮身上的那个香味。
从西山庙的破房子里拿下来的这个东西,到底是干嘛呀?
我坐在床边研究了会儿,从底儿往里的细看的话,隐隐约约发现有个黑黑的东西,不知道是啥。
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我昨晚好像看见庄先生出去了呢。”
“真假的?”
“真的,我看就庄先生一个人出去的,没带少奶奶……”
“啊?”
门外一走一过,似乎佣人之间的谈话,声音虽小,可我都听到了,他们语气好像庄戮半夜出去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
这个点儿了,我开门出去时,庄家死一般的静,外面天那么阴,却没人开灯,他们都哪去了?这个点不是该吃晚饭的时间?
刚才我还听见有佣人说话声,但一开门,这整个房子很昏暗,没有一个人,连庄戮也不在。
这么大的宅子没人,又黑,真像鬼宅。
突然这时我身后传来高根鞋的声音,吓得我一激灵,赶紧回头,好像方筱羽,光线太暗,我看着她一头卷发,一身格子轻熟装,手提香内儿的小包,踩着红色漆皮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我跟前,浓浓的香水味已经扑到我的鼻翼两侧。
她开口便说:“害怕吗?这就是庄家本来的样子,我看你要是适应不了就滚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顿时觉得我弱爆了,竟然看着那个女人走了,连一句反驳的话没说。
她高跟鞋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子里,简直听的人发憷!
有点烦躁,我随后快速离开了庄家,一路上我都在想庄家今天人去哪了啊?怎么我一觉醒来就没人了?庄戮怎么又不见了?
走出庄家我才发现整个庄宅都是漆黑一片,我摸黑跑着出来的时候,连一个佣人都没有看到,我都快被吓死了。
想着我还在房间里睡了一个下午……
管他呢,我直接跑回了我家里面,惴惴不安的上楼,开门的时候,对门的老太太突然探出头:“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啊?我,我回来看看。”我气儿还没喘匀,莫名心慌。
老太太咂嘴摇头:“你今天回来的不是时候,晚上可要小心了。”
“小心什么?”
她直接把门关了,地上的纸钱看的我更心烦意乱了,进门的一瞬间,我浑身哆嗦了一下,好像谁出去了,和我迎面撞了一下的感觉,心里发寒。
这晚当我躺在床上的时候,注定是个无眠夜。
我连衣服都没脱,盘腿坐在床中间,门和窗户都是紧闭,一直想着庄家人去哪了?
到了半夜,我房间的屋子还是通亮,我的眼睛酸涩,可使劲揉搓着,不敢睡。
一点钟,家里没有任何动静,我即将昏昏欲睡时,窗户嗙的一声。
我忽而坐起,睁大眼睛却什么都没看见,声音颤抖,“是…是庄戮吗?”
没人回应,我看向床头的闹钟,此刻凌晨一点半。
忽然,枕头下的手机响了一下,是条短信,一组陌生的号码:把灯关掉。
真的是庄戮吧?他什么时候换号码了?
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滑下床,鼓起勇气把灯关了,立马跑上床钻进被窝。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房间里久久听不见动静。
被子内闷久了,我有点上不来气。
稍微把被子撬开点缝隙往外看,看见窗门那里,似乎有个人的身形,被窗外的月光拖拽出一道长长的暗影。
我顿时心脏乱跳,生吞咽了一口唾沫。
可再看时,暗影没了。
庄戮搞得这么诡异干嘛?
下一秒,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擦我的肚皮,觉得特别冷,止不住打了个颤栗。
须臾,我身后突然多了个一身银白的人,背对着我,却和我紧紧相贴。
我身子板直,想慢慢远离他,他却像和我粘在一块了似的。
这晚,直到黎明前我才睡着,就那会功夫,我好像看见他朝我回头了,可我实在看不清他的脸,我和他好像走在了一张铺满红毯的路上,一路雾气弥漫,周边似乎不断扔进花瓣,是菊花!
白色菊花越来越多,红毯的周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似的,这段路走了好久好久,菊花瓣都快淹没我的小腿。
不远处,突现一栋高大的房子,房门口插上两根很粗的白蜡,烛光幽幽,一转眼我已经走到一张大红床边,就是我和庄戮婚房的那张床!
我脚一顿,身后却有一双手推着我的腰,我不想走了,可由不得我。
马上就到白烛前时,身后一声:“黎清……”
声音幽远,仿若千里之外,又似近在耳旁,声音空空洞洞的。
我慢慢回头,嘴中哈出气体,周围温度骤降……
知道这是一场噩梦,可我在这场噩梦看到的,是另一张脸,苍白无血的脸上,挂着一双镶着红肿边的眼睛,惊恐的发现,这张脸根本不是庄戮!
而更让我害怕的是,他开口说话了,撕裂般的声音:“你,看到我了?”
他一手掐着我的脖子,想把我掐死!
醒来时,我身子一度有了被虚耗的感觉。
床中间只有我一人,我动了动胳膊,微麻。
突觉有什么东西放在我的手心里,抬起一看,竟然是一束白菊花。
我一把撇了,白色菊花被扔在地上。
床头的灯显示凌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