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戮的电话打进来是在六点半的时候,他没问我在哪,直接说在我家楼下等我。
我没有对他的话作出任何的反应,仍旧和平时一样慢慢的穿着衣服,磨磨蹭蹭的洗脸刷牙,因为我今天早上起来格外的累,镜子里,我的脖子上有很深的手印,应该是被鬼掐的,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想那是鬼是谁了。
等一切准备好,已经是7点30分。
推门一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仍有雪花断断续续的飘落下来,地上的雪足足有一分米厚吧?脚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他就站在小区门外,伫立在一颗树下,细碎雪花飘落在他的发梢眉眼,片刻朦胧。
我一时发怔,他鬼使神差的又出现了。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黑色的西服,以及黑色的西裤,还是一身正装的模样。
这雪整整下了一夜,地面积雪厚重,他的鞋边沾满雪泥的碎末,像是远道而来。
见我出来,他按了车钥匙,车尾灯一闪,示意我上车。
我紧了紧衣服,几步小跑过去,开门上车。
车内温暖,衣服上的雪片不一会儿全都化没了,他又把暖风开大,雨刷扫着玻璃,我的眼睛随着雨刷来回波动。
“还冷吗?”他问。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声说着:“不冷了。”
庄戮沉静的发动车子,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开口,“昨晚你在哪?”
“在庄家。”
“不可能!”
他单手捏紧方向盘,“怎么不可能?”
庄戮对我说话,却不看我。
我低下头,“昨天下午庄家一个人都没有,都没人开灯,我只见到了方筱羽啊,其他的都不见了的,你怎么可能在庄家?”
我以为庄戮会说什么,但他却静默了。
十分钟后,我眼看着车头在十字路口直直右拐,我随口问:“去哪啊?”
“带你吃饭。”
“……”
“可昨天……”
“昨天已经过去了。”
“……”
他怎么又这样了啊?我懒得生气,也不想跟他说我昨晚的梦了。
一路无话,说是吃饭,但他却把车直接开回了庄家。
这会儿庄家人都在了,就是平时的样子,就是这样我才觉得更诡异了。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不太想参加庄家人集体活动了,就是吃吃东西,聊聊天之类的,我和他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在就是这个庄戮,怎么就一晚不见,他怪怪的了,就好像和我有了点隔阂,说不上为啥,他似乎不太和我说话,眼神也有点陌生。
我从庄家后花园走到房间也也就十分钟时间,但这一路,走到一半路时,就没任何灯光了,路灯更没有。
我走的小心翼翼,时不时的回头看,要不是现在时间还早,我都不敢走这条路了。
这本是由一块块石板平排铺成的路,可走到后面就没有石板了,全是鹅软石小路,估计年代久远了,遍布着坑坑洼洼,晚上走路还得小心看着。
我往左边看了一下,那边是通往石桥的一条路,是另外一条甬路,佣人说这条路是故意被人分开的,说人最好不要走这条路。
快到房子时,低头一看,路上布满了一串串脚印,由小到大,时浅时深。
这是什么?
我停下脚步,前后左右看了看,蹲下看着脚印,这怎么脚印一只大一直小的?
临近七点的天,有些黑了。
我没多逗留,直接奔回房子里。
夕阳沉没,所有的光线都有些发暗,双手紧张握着肩带,说不紧张是假的。
我听见淙淙水声,什么声音这是?
夜色初临,我看见窗外石壁旁侧挂满青藤蔓叶,覆盖着不知名的小花小草。
我猛回头,庄戮就在我身后,与我近在咫尺。
他的身影被灯拉的很长,阴影渐渐逼迫我的脚边,我手指微动,他漆黑的眸子,宛如一场万劫不复的噩梦。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刚才还在和庄家人在一起吗?
“比你早一分钟。”
他拉住窗帘,我注意到他竟然有了影子,真是!他不是鬼吗?之前没有的啊。
这一刻,他手腕的红绳无比红艳,想忽略都难。
还有他的脸,看起来异常红润有光泽,皮肤极好,我都忍不住碰了下他的脸,简直比我的皮肤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有点温热……
“庄戮,你的脸?”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心也有了温度,“你以后晚上就好好睡觉,你待在庄家很安全的,不要怕知道吗?”
说着,他突然重重的捏我的手指,我立马收回,他想把我的骨节捏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