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上巳节,轻晚被苏洺邀去外出踏青。
上巳节是历来每个朝代的重要节日之一,上至皇亲宗庙祭祖下到百姓水畔浣身,夫妻间出去游玩也没什么。
苏洺说是游玩,那出行侍候的人便没带几个。两人坐上了刻着侯府印徽的马车,由车夫驾驶着往苏洺提前定好的地点驶去。
苏洺道:“夫人在屋里闷了一月,眼下正是鸟语花香春色袭人的时候,为夫便自作主张邀了夫人。夫人可别怪为夫多事才行。”
四周人声鼎沸,安上了减震装置的马车走走停停。轻晚搭着手端坐,连掀开帘子看看的心情都无。
她听着苏洺的打趣,侧头去看,浅浅的笑道:“夫君有心,我怎会不懂。”
苏洺挑了挑眉,“我见夫人没甚精神头儿,还以为自己是哪里没得夫人心意,夫人使小性儿正怨着为夫呢。”
“大好春光不舍辜负,我若因此有一星半点的埋怨,那才叫不识抬举。”轻晚不想再继续这样没营养的暧昧话题,接着问:“夫君可否告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苏洺好似逗她上了瘾,“夫人如此好奇,不妨猜上一猜?”
轻晚捻着绢帕好一会儿,眉目如画:“没甚彩头的吗?”
苏洺一怔,转而忍不住抚掌大笑:“却是为夫的错,没顾念着夫人从不空手而归。彩头的话,为夫许下一诺可行?只要本侯能做到,轻晚可随意讨要。”
彩头是相互的,轻晚想了想,指着自己腕上的翡翠玉镯说:“我一妇道人家可没夫君的本事大。许诺的事是做不了大用,但这家传的镯子还能挡上一挡。”
苏洺又不是傻子,心思一转就已明了:就算他赢了,轻晚依旧没什么损失,左右那家传镯子还是要传给儿女的。
他侯府再落魄也不可能沦落到卖镯为生的地步。
难得的兴味面前,苏洺没说什么,点头应允下来。
此时四周的人声渐稀,马车渐渐驶上斜坡的地段虽然细微,但逃不出轻晚的感知。
公平起见,她没掀开帘子确认,只是隔着帘子看帘布上的光影变换。
耳边有其他马车行驶的声音,既然能轻松并驶,那证明道路宽大。
没一会儿,轻晚看着苏洺道:“夫君要去桃缘亭。”
这并不难猜,当鼻间溢上了桃花香时更遮掩不住目的地。苏洺对轻晚能猜出来答案没有半分惊讶,问她:“夫人最近有甚想求的?”
四周已经没了人声,只剩下一连串此起彼伏的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轻晚摇摇头,“这约定又没定上期限,夫君莫要心急,等我想到了你自然会知。只是到时候夫君可不能耍赖。”
“击掌为誓?”苏洺还不觉有值得自己耍赖的事,他伸出手,包容的微微一笑。
挖好坑的轻晚利落地伸出手,同这男人击了三掌。
人声又开始响起,和着鸟语花香竟有相和之意。轻晚神色自若地从苏洺掌心里抽回自己的手,在马车停下,仆从一句“侯爷、夫人请下车”里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