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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黑白无常有猫腻3
    桑野生前的家离封阳市不远,可以说他初中那会儿的时候还来过这座城市游玩。转眼间已经物是人非,地府一日人间一年。桑野去地府报到了一个月有余,重新回到自己生活的世界,却也过去了30多年。父母早已步入花甲,估计他的弟弟妹妹们都应该有了。
    桑野正在感叹时光如梭,突然,灰蒙蒙的城市上空乌云密布。
    一阵阵“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一道闪电飞速地划破天空照亮云霄。
    “我靠——这时候下雨!”桑野连忙撩起外套戴在头上,一个箭步冲到十字路口不远处的小卖部门口站着。
    这时候,豆大的雨点像断了线的珠子从天空中洒向大地。
    头顶上全是雨滴和塑料遮挡棚的交响曲,他是第一以非人类的形态触碰到雨点,因为身上有仙气覆盖,雨水沁在皮肤上自然蒸发,那种感觉很微妙。
    水泥路上全是躲雨的行人,四处逃窜。30多年过去,现在的人们流行的服装和发型都已经变了样。桑野觉得现在的女子穿的更加暴露了,男子穿的更加偏于柔性,但也不缺乏阳刚之气的男装。
    小卖部门口的一棵大树被大风刮得四处摇摆,茂密的叶子被雨水打落了一啪啦。要不是树干够结实,桑野真害怕一阵大风袭来,那树干就“咔嚓!”一声断掉了。
    小卖部的老板是一个大腹便的白发老头,正拿着一把油光发亮的芭蕉扇,一下又一下的驱赶着聚集在玻璃窗上的蚊虫。
    老头抬眼看了看门外,只见一个身材挺立秀气的少年站在门口,松垮的眼皮又继续合上,打起了鼾。
    桑野打量了一下老板,只见那老板的头上盖着一块黑气。他的同事黑无常跟他科普过,他们可以看到凡人的气运。这大叔的头顶上乌云盖的挺多,估计卖出去的东西多半都是过了期的,倒霉的日子也不久了。
    桑野要帮助的任务目标现在才12岁,因为养父母比较偏心对他有虐待倾向,直接害得12岁的孩子在家里饿死。桑野要改变他的命运,那么这个孩子就不可以在16岁被同学虐待致死在寝室。而且他得把这个孩子一塌糊涂的前途规划的辉煌有序,成为群星闪耀的天之骄子。
    桑野一边看着雨水侵蚀着绿化带的泥土,一边唉声叹气的摸着下巴。想着,自己要是有这个能力,飞黄腾达成为一代天之骄子。活了17年怎么可能还是一个混吃等死的中二少年。他对自己一点儿信心都没有,要是他有这能耐,估计早带着爸妈创业去了。
    当他正想得出神的时候,阴云被风吹开,淅淅沥沥的阳光开始铺洒在有水洼的水面上。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的阳光,闷热的地板散发着蒸汽。
    封阳市交通便利,被大雨冲洗过后的城市地面,完全焕然一新,空气中更是一股湿气味。
    人群又开始忙碌了,桑野也没有在小卖部门口过多停留。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学着这个时代少年的习惯,朝着一条小巷子进去。在喻舜修家不远处,没人住的房子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栋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房子吗?!”桑野通过神识正在联络着赏善司良缘。
    他简直没办法目睹这栋除了房子看起来还可以的公寓。公寓外面的花园真的就和鬼片里面的毫无区别。枯死的蔷薇树藤蔓缠绕在墙壁上,围墙的篱笆上全都是枯死的树藤。还有草坪上的草,更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年,都已经有老鼠在里面打洞了。
    微风轻轻一吹,带走几根断裂的干草在风中飘扬,站在门口的桑野觉得甚是凄凉。
    摸了摸自己扁扁的肚子,他还有唯一一个可以值得庆幸的就是成为神官之后,他不用吃食物。不然那不得饿死。
    “是了是了!”良缘说着,语气倒显得有那么一点儿恭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我还以为要到天黑才能找到呢。”
    桑野把大铁门上的枯树藤扯掉,再从储物袋里找出良缘刚刚给他传送过来的钥匙。铁门的锁已经生锈了,钥匙插进去的时候桑野还费了一点力气。
    铁门打开,发出一阵非常惊悚的刺耳的声音。
    他黑着脸踩着厚厚的草藤来到公寓的门前,再把公寓的门打开。他本来就没有抱什么期望,不过在看到里面样样齐全的家具之后,他显然松了一口气。因为他都已经做好了睡地板的准备了,幸好还是有惊喜的。
    这时候,良缘的声音又在桑野的耳边响起:“感觉环境怎么样?因为这个世界的执行者很少,这栋公寓已经很少有执行者住了。不过前一位执行者走的时候把家具都安置好了,我想你现在住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里面的环境还好——嗯……”桑野正把一块白布从沙发上拉开,漫天的灰尘呛得他赶紧捂住了鼻子,半咳嗽的回答:“还不错,家具看起来挺贵的。就是院子里的草坪虽然和任务目标家的草坪比起来有点儿差异……我能弄点儿法术让他们都活过来吗?”
    “执行任务期间需少用法术……”
    桑野:“……”
    他透过落地窗的橱窗,看着外面死气腾腾的院子。幸好生前他生活在农村,老爸老妈也经常在自家院子里种一些花花草草,从小的熏陶让他对园艺有比较在行的手艺。
    想到这,桑野的心情更不好了。因为他死得太冤了——竟然是被一只蜱虫咬到至死。
    “那你能给我送几颗种子吗?我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毛钱可以买东西……”桑野说着,把落地窗打开,客厅侧面的正对面正好是任务目标家的侧院,桑野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一间黑漆漆的储藏室。
    桑野刚说完话,就感觉自己的储藏袋里又多了一个什么东西……他划破虚空,从隐身的储藏袋里掏出一包蔷薇花的种子。他刚把花的种子拿在手上,良缘就在耳边严肃的嘱咐道。
    “这不是人间的花,只要栽种在土里,浇一点水。马上就可以长大,花期很长,四季常开。”
    桑野把包裹着种子的包装打开,拿出一粒小小的放在手上观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不是人间的种子?难不成还是地府里的品种?”
    “不是,我也忘记这是哪个小世界里的种子了。反正是500年前的一位执行者去大千小世界执行任务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你就凑合着用吧。”
    用力捏着硬邦邦的种子壳,桑野的一双桃花眼都快放出光了。自从成为了白无常后,他发现世界上存在大千小世界。而且每个世界的生存规则都是不一样的,他虽比较喜欢武侠世界,但黑无常说他还只是一个新人,去那么危险的世界可能自己就回不来了。
    “我现在就试试看……”桑野屁颠儿屁颠儿的从厨房里提了一壶水,在从储藏室里翻出一把小锄头,跑到院子的篱笆下挖了一个小坑,把几粒种子放在坑里填埋好,再浇上水。
    他静静的蹲坐在干草上,泛起流光的桃花眼紧紧的盯着泥土。好看的红唇勾起一个期待的弧度,丝毫没有注意到任务目标家的储藏室里,有一个窥探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
    细微的动静开始传来,刚刚才埋在土地当中的种子,有了动静。一片嫩绿的叶子撑开最表层的土壤,费劲的把那块泥土拍走,使劲的生长,像有意识一般自己围着篱笆,快速的缠绕旋转,叶子一片片打开享受着阳光的照拂。
    霎那间,公寓附近本来就枯燥无味的篱笆瞬间被嫩绿的蔷薇花所装点。蔷薇花的花朵瞬间长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开花。
    “好美……”桑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他的眼睛里满是红艳艳的花朵。这种蔷薇花和他以前看到过的不一样,花朵当中的花心有几根非常长的虚掉了出来,显得非常好看。
    这时候,同样在地府观察到的良缘也忍不住凑热闹了。
    “很好看是吧,地府的泥土不适合它生长。我种了几百年都没有见它发过一根牙……哎~看来这种子还是比较适合人间的泥土。”
    听到良缘这么说,桑野只能一脸黑线的默默的补脑。
    就地府那半点阳光都照不进的鬼地方,他自从开始在地府工作以后,就没有看见一片嫩绿。好几次跑任务路过奈何桥,奈何桥附近的彼岸花红的近乎像一片火海,也是一点绿叶也没有。他就不知道地府除了彼岸花,到底还有什么可以生长?
    蔷薇花在围墙篱笆上开得茂盛,斑斓的蝴蝶在花朵上面扑朔。桑野不知道这蝴蝶从哪儿冒出来的,但好像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家院子附近就有了好多蝴蝶。
    他的视线放远一点,可以直接看到任务目标家被窗帘所遮挡的阳台。那栋房子透露着一股诡异的安静,院子中更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做点缀,有的只是一些破旧的塑料瓶罐堆积在角落里,发霉发臭。
    他转身回到客厅,静静地注目着一堆需要打扫的家具。
    最后从厨房里翻出了一个围裙套在腰上,再把一条没有用过的帕子当成口罩捂在鼻子上,拿着一个晾袜子的夹子,夹住帕子的两边,防止它从脸上掉下来。桑野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提着垃圾桶来到客厅。把所有的窗帘卷起来,再将所有的窗户打开。空气流通以后,他便开始扫地了。
    夕阳的余晖渐渐照射进客厅,没有了窗帘以及窗户的遮挡,阳光直接把房间里填补的满满的。被夕阳染红的家具呈现着一种安然的祥和,再加上在正拖着地打扫着家具的少年忙进忙出的,更加显得这样的一幕,非常的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