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琉带着他来到京城郊外一个很隐蔽的小村庄，七转八拐来到了一个小湖面前。
    她朝羿白摇了摇尾巴，示意他先不要出来，来到小湖前潜下去。
    小湖泛起波澜，很快一个身影从水中冒了出来。
    破水而出撒下一地水花，月光下的少女恍若暗夜精灵，一举一动都透着妖娆魅色。
    “出来吧。”支初烟眉眼冷淡，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现在全身都在警惕。
    半倚着一旁的墙，尾巴慢慢变回人腿，还是原来参加庆生宴的那身衣服。
    羿白注意到她手中不断挣扎的小家伙，可怜巴巴地被捏着尾巴，神情有些焉焉。
    他走了出来，强制让自己将目光移开，落到支初烟身上。
    “羿丞相找来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
    支初烟语塞。
    羿白笑了笑，掩下眸底涌动的危险暗流，柔和道：“我其实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是有目的才跟着我的，我一直都在等你亲自告诉我。”
    他真的知道？这话让支初烟不由想到那日国师的话。
    支初烟愣愣看着他出神，半饷才幽幽道：“告诉你？你愿意帮我？”
    “自然。”
    支初烟哑然，看了他许久，一言不发忽然钻入湖中。
    饰琉现在外边可没有了水泡保护，她潜下去时松了手，使得她也随之落入湖中。
    羿白走近湖边，往湖底看去，暗夜和湖水似乎都阻隔不了他的视线，他看见下方她靠在底下，小鱼在旁边不断游动，随即被她抓住。
    仿佛感知到他的视线，支初烟抬头，猛然上游。
    羿白退后几步，她正好再次破水而出。
    “你走吧，别再来了。”
    羿白嘴角的笑容掩去，眼底藏着风暴，却隐忍压下，“你不信我？”
    支初烟似乎听见莫大的笑话，“你是人，我是鱼，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信任可言？”
    “为什么不行。”羿白面色微微泛白，垂着眸周身弥漫着难过。
    饰琉看着在一旁扑腾，可是她现在没了水泡，离不开这湖。
    “这还用问吗？”支初烟不再看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动摇了决定，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白色的鱼尾再次掀翻水面，饰琉也被这水扑到水下。
    闷闷的女声传来，透着决绝。
    “别留在这里，不然我怕忍不住做出什么来。”她是人鱼，控水之能羿白也知道，想来这话后那人就会离开了。
    “十六……”
    支初烟心底一颤，他好久没有这么叫过她，只有当初在码头初遇时，他莫名这般叫过一声，让两人相遇。
    她是人鱼族十六代女王，退下的上一任女王临行前一直都叫她十六，这是他们人鱼族的王位传承传统，而他，是第二个这样叫她的。
    “我让你离开！不走？难道是惦记着我的小鱼？”
    一个水球被丢了出来，羿白手快接住。
    “现在她对你的了，立刻，拿着你的鱼离开！”
    羿白看向湖面，身体都在颤动。
    站了许久，他一直没有等到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