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鬼子的办事效率在有些时候还是蛮高的。就像这次的调查奸细事件,三天,只用了三天时间河野派到肇东的人就把消息打探回来了。告密人的名字叫做张喜旺。
张喜旺?那不就是张木匠吗?任来风在西大海回龙沟认识的第一个土匪小头目,这家伙竟然会去向鬼子告密?任来风拿着河野佑介送过来的密信陷入了沉思之中。
敲门声把他从思考当中惊醒,任来风喊了一声“请进”,门一开,愣怔从外头走了进来。
“愣怔,你最近见没见过张木匠?”
“张木匠?”愣怔重复了一遍,“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不过,前一阵我听说这个张木匠性情好像变得有点儿孤僻了。我还没来得及调查呢。总指挥,咱队伍的规模是越来越大了,侦察排这点儿人经常不够用啊。”
“嗯。我下一步就打算把侦察排改成侦查大队,让你担任侦查大队长。人手不够,可以从各部队里面挑。我会让他们都配合你的。”
“多谢总指挥!”愣怔喜笑颜开的给任来风敬了个军礼。转身刚想走,任来风又叫住了他,“愣怔,张木匠脸上这个位置,是不是有个疤?”任来风指着颧骨。
愣怔回忆了一下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儿!那个疤大概有半寸吧,是个刀疤。他,他的脸比较黑,人还很瘦!”形容张木匠外貌的时候,愣怔的语气突然有点激动了。
“戏园子里向伪军营副告密的那个又黑又瘦脸上还有个疤的,就是张木匠!当时他也跟着进了戏院。你出事的时候,戏园子里的咱们自己人全赶过去了,张木匠却一直没露面。后来黄国金问过他,他说是肚子疼上厕所了。没想到告密的就是他!”
“嗯。我当初怀疑过虎耀峰,还让你去调查他了。呵呵,看来咱还真是差点儿冤枉了神枪虎王。哎,我好长时间都没怎么看见虎耀峰了,他去哪儿了?”
“虎耀峰,虎耀峰跑了。”愣怔的表情有点儿尴尬。“他知道咱们监视他了,大概是觉得受了冤枉就跑了吧。”
“没来找我之前,你还以为他是畏罪潜逃了吧?”任来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侦察排长,“现在知道人家是冤枉了?不过,老虎这家伙也是,觉得冤枉了他不会来找我说明情况吗?他跑哪儿了你知道不知道?”
“听说是上了**山重操旧业又干起了胡子!**山上本来就有一伙儿蟊贼,不过那些人肯定不是老虎的对手。那家伙估计现在已经坐上大当家的宝座了吧?”愣怔对虎耀峰近况了解的倒是听清楚。因为他的侦查员监视手段不当把人家给逼走了,愣怔多上点儿心倒也能理解。
这边诏安土匪、消灭汉奸,另一边自己队伍里却不停地有人投靠鬼子当汉奸、占据山头当胡匪,这让任来风觉得心里有点儿累。摆摆手,愣怔退了出去,任来风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城外兵营的建设进度一天快似一天,现在房屋等主体建筑已经有一大半都封顶了,另外那些没封顶的也差不多接近了封顶的程度。任来风仍旧一有空就泡在工地上。
这天,愣怔找到工地上向任来风报告,侦查员在西南临县兰西发现了张木匠的踪迹。发现他的侦查员正打算动手抓捕,却遭到了张木匠和当地汉奸的联手反击。两位负责抓捕的侦察员一位牺牲、一位被俘,只有一个望风的跑回来报告了情况。
愣怔来报告的意思就是告诉总指挥,他要往兰西县增兵了!“被俘的侦查员一定要救,他知道我们的机密太多!”另外一句话他没说出来,对这种知道情报太多又被俘的人员只有两种处理方法,要么救人、要么灭口。
任来风肯定不会同意对自己人灭口,几乎是不加考虑的就同意了给愣怔派援兵的要求,同时他也要求愣怔:你必须得保证把人活着救出来!最好,最好能顺手除掉那个张木匠。抓活的任来风已经不指望了,反正这种人就算抓回来也不可能再用他了。
任来风一说话那就是下命令,愣怔自然满口答应了。然而,愣怔临走之前的一句话,却让任来风把他的命令彻底改变了。
“放风的侦察员认出了和张木匠一起杀人的凶手当中一个人,那家伙叫四大牙,是双枪刘的心腹。侦查员没看见双枪刘,但他怀疑双枪刘很可能在兰西投了鬼子!”
得,任来风这回可坐不住了。这是他头一回夺了人家的山头苦主跑了的,双枪刘来找他报复再正常不过了。任来风不怕报复,但是双枪刘要是去投靠鬼子当了汉奸,这就不是他能忍受得了了。
“愣怔,我跟你一起去兰西!”这会才是真的下了命令了。
愣怔愣了一下,二话不说敬个礼跑出去准备东西了。任来风跟他去兰溪,那要是出了事儿,第一个跑不了的肯定是他愣怔了!
任来风要去兰西,冯文英肯定是要同行的,于小倩也要去、黄国金也少不了,再加上阿日斯兰、牛黑、肖快手、喜子,前前后后不算;愣怔这些侦查员一共凑了二十个人。二十个人还不能一起,一起走目标太大,大家伙儿分成了前后几批去往西南方向的兰西县。
两个县是挨着的,出了青冈县就是兰西县,两边的语言、地理、风土人情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看路名的话,站在兰西县街头几乎会以为还是在青冈县境内一样。
也因为离得近,任来风来兰西县之后并没有像到其他陌生地方一样先去找旅馆,他带着人去了全县最大的一家酒楼。酒楼人多眼杂,同时也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美味居分上下两层,就算是伪满时期,美味居酒楼也是宾客盈门。两层楼上已经没几张空桌子了,店小二帮着找了张空桌子之后就把菜谱递了过去:“各位客人请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