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尺采取了前期攻心的对敌手段,不过,公孙止可不是傻了吧唧的,他也是这方面的好手,所以,裘千尺的话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裘千尺也并不为此气馁,因为从一开始,她和公孙止之间只能活一个!一切还得是手底下见真章。当然,她心里也是很不爽的,因为她到底跟公孙止夫妻一场,如今却是见面不相识,她的心里可是对公孙止的为人恨之入骨了。
此刻,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庆幸的,因为杨过和周伯通都是绝顶高手,还是站在公孙止的对立面,自然跟她暂时还是一边的。
虽然她心里可是记恨着杨过和周伯通的羞辱,想着解决公孙止之后就是解决这一老一少,但是呢,现在与公孙止争斗,杨过和周伯通与她在一条船上,她可是胜券在握。
“阁下到底是谁,何须如此装神弄鬼,装出这副丑模样来恶心人?”公孙止不屑地说道。
藏头露尾之人,除了装装样子,还能怎么样?虽然刚才裘千尺已经露出一手,可是在公孙止的心里,周伯通和杨过更显威胁。
“好啊,好啊,你不认识我!那我就告诉你,在下铁掌帮帮主“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裘千尺居然用自己二哥的名字。
倒也难怪,公孙止并没有认出裘千尺,但是他也曾经听裘千尺说过自己的二哥裘千仞武功绝顶,天下鲜有敌手。不过,公孙止也并未见过裘千仞。正好被裘千尺拿来吓他一吓,耍他一耍。顺便,再给公孙止提个醒,暗示自己到底是谁。
公孙止听了,反而哈哈大笑:“尊驾当真是铁掌水上飘?莫要说笑了!”双手一拍,向一名绿衫弟子道:“去书房将东边架上的拜盒取来。”
那名绿衣弟子听了,听命去了。
另一边,樊一翁扶着公孙绿萼站在公孙止一丈远的地方,公孙绿萼示意樊一翁扶着她靠近杨过。杨过见了,也是和周伯通走向她。
公孙绿萼刚要开口说话,杨过看着裘千尺和公孙止的气势,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说道:“有什么待会儿再说。”
…………
片刻之间,那弟子将拜盒呈上,公孙止打了开来,取出一信,冷冷地说道:“数年之前,我曾接到裘千仞的一通书信,倘若尊驾真是裘千仞。那么这封信便是假的了。”
裘千尺吃了一惊,心想:“二哥和我反目以来,从来不通音信,怎么忽然有书信到来?却不知信中说些什么?”于是,她大声说道:“我几时写过什么书信给你?当真是胡说八道。”
公孙止听了她说话的腔调,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熟人的面容,猛吃一惊,背心上登时出了一阵冷汗,但随即心想:“不对,不对,她应该死在地底石窟之中,这时候早就烂得只剩一堆白骨。可是这人究竟是谁?”
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当下打开书信,朗声诵读:“止弟尺妹均鉴:自大哥于铁掌峰上命丧郭靖、黄蓉之手……”
裘千尺听了这第一句话,不禁又悲又痛,喝道:“什么?谁说我大哥死了?”
她生平与裘千丈兄妹之情最笃,忽地听到他的死讯,全身发颤,声音也变了。她本来气发丹田,话声中难分男女。此时深情流露,“谁说我大哥死了”这句话中,显出了女子声气。
公孙止终于听出眼前之人的音调,又听她说“我大哥”三字,内心深处已经确定此人是她无疑,心里更是惊恐万分,但还是继续读信:“……愚兄深愧数十年来,甚亏友于之道,以至手足失和,罪皆在愚兄也。中夜自思,恶行无穷,又岂仅获罪于大哥贤妹而已?比者华山二次论剑,愚兄得蒙一灯大师点化,今已放下屠刀,皈依三宝矣。修持日浅,俗缘难断,青灯古佛之旁,亦常忆及兄妹昔日之欢也。临风怀想,维祝多福。衲子慈恩合什。”
公孙止一路诵读,裘千尺只是暗暗饮泣,等到那信读完,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叫道:“大哥、二哥,你们可知我身受的苦楚啊。”
这一句厉声断喝,大厅上又有七八枝烛火熄灭,余下的也是摇晃不定。烛光黯淡之中,裘千尺那张满脸凄惨的面容显得甚是吓人。
厅上寂静无声,各人心中怦怦跳动,无不大为震惊,谁也不敢开口。至于那些敢开口的,都在看热闹哩。
突然之间,站在屋角待候的一名老仆奔上前来,叫道:“主母,主母,你可没死啊。”
裘千尺点头道:“张二叔,亏你还记得我。”
那老仆极是忠心,见主母无恙,喜不自胜,连连磕头,叫道:“得以再见主母,这才是真正的大喜了。”
厅上贺客之中都是谷中邻里,凡是三四十岁以上的大半认得裘千尺,登时七张八嘴,拥上前来问长问短。尤其是公孙绿萼,心里可是十分惊愕,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娘亲这个人可是遥远得没有什么印象的。
公孙绿萼刚要示意樊一翁扶着她到裘千尺的身边,突然听得公孙止大声喝道:“都给我退开!”
众人愕然回首,只见他指着裘千尺,满脸怒气地喝道:“贱人,你怎地又回来了?居然还有面目来见我?”
“为什么没有?没有面目见人的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负心汉!你将我幽闭地底石窟之中,让我死不死、活不活地苦渡十多年时光。你怎么对得住我?”裘千尺冷然喝道。
公孙止听了,冷然道:“不要忘了,是你先下手害我的!我可忘不了,是你将我推在情花丛中,叫我身受千针万刺之苦。你还将解药浸在砒霜液中,叫我服了也死,不服也死。还有,是你逼我手刃……手刃一个我心爱之人,你个贱人,又有哪里对得住我?”
杨过在一旁看着这出仿若闹剧一般的复仇戏码,心想这对冤孽夫妻都不是好人。
周伯通看着这场热闹,果然好玩至极。虽然夫妻反目,但是在他的心中,男男女女的情情爱爱、恩恩怨怨远不如一场孩童的玩笑有乐子。
不过,他还是拱了拱杨过的手,问了一句:“他们真的是夫妻吗?”
杨过摇头道:“世上好人少,恶人多。这些人的心思,原也教旁人难以猜测。”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是,有的时候这种感情又是多么的脆弱,一丝外力就可以将整个家庭压塌了。但也不是说这种感情不值得一提,还是那句话,情之一字,害人不浅,错的不是情,而是人!
…………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