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两局中,少林寺赢一局输一局,也就是说第三局至关重要。(真的是这样吗?)毫无疑问,第三局将是天鸣禅师与八思巴的对局。
天鸣禅师为人老道,修为在年月的流逝之中沉积,自有资本谈笑风生。八思巴年少有为,更是天赋异禀,武学境界丝毫不亚于老人家。感觉下来,这就是老一代与新一代佛学功夫的对仗。其实答案很明显,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然后前浪就会死在沙滩上。
两人站在场地中央,话不多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场胜负意味着什么。论气势,两人着实不相上下,一个是少林寺的方丈,一个是萨迦寺的住持,各有威严。唯一迥然不同的,还得是年纪带来的差异感。
无论如何,还得打呀。
“大师是前辈,晚辈就不好意思了!”八思巴可不是矫情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打老头啊。
天鸣禅师本就时刻准备着,既然八思巴先行出招,他也只好见招拆招,有破绽就追打。面对八思巴迎面打来的一拳,一看就知道那不是试探,天鸣禅师却是有心探探八思巴的内力功底,以拳对拳。
果然八思巴不简单哪,内力竟是那般雄厚无比,在天鸣禅师印象中,只有觉远的内力与之堪比。天鸣禅师被八思巴一拳震退,吃了一亏,自觉不能硬碰硬,唯有以柔克刚,以巧破拙。
试过天鸣禅师的一拳,八思巴内心暗笑,他不是自己的对手。按着现在的情况看来,天鸣禅师多有可能拼技巧,那么自己也不能让人看清哪。
两人心中各有打算,却是算计归算计。再次碰撞,天鸣禅师使出了毕生所学,各种招式信手拈来,一环接着一环,让场外之人看得目不暇接。而八思巴虽然招式没有那么变化多端,更不华丽,却是凭借着自身的敏捷灵巧还有力量,将天鸣禅师的每一招每一式尽皆击破。
“这小子现在是以守为攻啊,看似在防守,却是每一次反击都准确无误地顺着我的招式破绽有的放矢,害得我下一招也只能施展应对他每一次反击的招式。明明我是出招的,主动权却是完全在他的手上。”天鸣禅师手上动作不见迟缓,心里如此想道。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二三十招,天鸣禅师逐渐落入下风,八思巴却是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继续悠哉悠哉地应对着天鸣禅师,仿佛就是我耍猴一般。
耍猴,这就是天鸣禅师此刻的内心感觉,果然让人想想就生气。他干脆放弃原先的招式,不再顺着八思巴的心意出下一招,而是以攻为守,大不了两败俱伤。
然而,事实能如天鸣禅师所想吗?只见八思巴一拳打在天鸣禅师的身上,同时也受了他一招。虽然八思巴并未出全力,但是天鸣禅师也被震飞数十步的距离。天鸣禅师稳住身形,并未马上运功疗伤或者聚力继续攻击,而是看着八思巴是否有受伤。
“可惜了,我没有受伤哦。”八思巴也没有继续出招,见到天鸣禅师在望着他,他便明白其中意思,于是笑道,“我密宗绝学‘龙象般若功’可不是浪得虚名的。怎么样,方丈大师,孰高孰低,已然明了,你该认输了吧。”
“老衲承认不是你的对手,认输又何妨。”天鸣禅师一边开始运功疗伤,一边笑道。
“好好好,八思巴大师果然厉害!”蒙古高官一边鼓掌称赞八思巴,一边说道,“那么我们就收下少林寺的诚意了。那么,请跪接我蒙古大汗的旨意。”
“施主可真是说笑了,老衲何曾说过输了便会接旨了?”天鸣禅师在他人的搀扶下,仰天大笑,“少林寺是天下禅宗之首,纵使不敌你们,也丝毫不惧。身为汉人,就算拼着寺破人亡,也不苟且偷生!”原来早在天鸣禅师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一如尹志平在全真教那般拒绝了。
“冥顽不灵,莫不是你们还不心服口服?那么我们再来!”八思巴叫嚷,他真为这般不识相的少林僧人捉急。他八思巴到底还是禅宗之人,也因为达摩祖师的缘故而敬仰少林佛门圣地,自是希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成功。
“该怎样还怎样,还说什么,既然不愿投降,那就平了他!”蒙古高官命令道。
“还轮不到你来对我颐指气使!”八思巴喝道。若不是吐蕃诸部暴露在蒙古铁骑的践踏之下,他也不是愿意让人呼来喝去的角色。
蒙古高官这回可不敢做声了,他可镇不住八思巴,他所能扮演的角色也只是负责宣读大汗窝阔台的旨意。
这时候,在一旁看得差不多的无色禅师叫道:“八思巴,论内力,我们在场的人都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你,但是我少林寺里也不是没有。你若是敢跟他比内力,我们便再来一局。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局,若是你赢了,少林寺便接受蒙古大汗的旨意。”
“好!”八思巴赫然答应,竟是不给无色反悔的机会。
无色自是没有后悔之意,天鸣禅师却是说道:“无色,你说的可是觉远,他可不会一分武功,哪里会是八思巴的对手?”
“不会武功,我更有兴趣了。我承诺只比内力,不拼武功招式。”无色尚未开口,八思巴已经说道,“好了,快去把那人叫来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无色先跟八思巴说道,又跟天鸣禅师说道,“若是觉远在内力方面输了,我们也无可奈何。若是真的起了混战,少林寺真要付之一炬了。难道方丈真的要拼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天鸣禅师顿时哑言,思前想后,只得点头应道:“那便听天由命吧。希望佛祖保佑,天赐奇迹吧。无色,你去叫觉远来吧。”话虽如此,他的言语之中竟是那般决绝,若是觉远也败了,天鸣禅师看来是想拼死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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