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落樱却开始躲闪起来。越躲闪,盛千帆欲火便越盛,只感到口干舌燥,像一头野兽困在温柔乡中,随时都会暴怒起来。
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按住对方,酣畅淋漓地来上一段了。可惜盛千帆对此道毫无经验,心里又把落樱认作凌雪烟,不肯强迫她,这才拖拉了许久。落樱看时机差不多了,忽然腻声道:“盛大哥,你为什么要来看美人图,看了之后呢?”
盛千帆顺嘴答道:“我娘要我看,我便来看,看了之后,我也不知……雪烟,雪烟……”
落樱熟稔地扭动身体,喘息着道:“幽谷清潭是世外桃源,一向不在江湖中行走,总不会无缘无故要你来看那图的。没有人接应你吗?”
盛千帆不耐烦地道:“我怎么知道!”
落樱心知对付男人不能一味躲闪,须得给他些甜头,便抱住他道:“我才不信,你非得告诉我不可。”
盛千帆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若不信,我也没法子了。你要怎样才肯信?”
落樱勾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道:“除非你连家传剑法的诀窍都告诉我,我便信你。”
盛千帆虽然心猿意马,猛然听到这个问题,却仍有些犹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怕你以后欺负我。”
“我怎么会欺负你。”
“你现在就在欺负我呀。”落樱一面说,一面嘤嘤呻吟,双腿环住他的身子,将自己奉上。盛千帆猛然怔住,只觉全身涨大了十几倍,心里一阵抽搐,身子就快爆炸,大口大口地喘气。落樱见他不动,颇不尽兴,含含糊糊地道:“你,你是第一次呀,怪不得,哦,好哥哥,我要嘛!”
谁知盛千帆突然自床上滚落,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他迎着风,大步流星地走在九华集,夜风吹熄他身体和心里的燎原大火,懊悔潮水般涌来,眼泪已经流下。
他恨自己轻佻,更恨凌雪烟放荡,这根本不是他心里喜欢的那个泼辣大方的女子,也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感情。莫非自己一直错看了她,更高估了自己?
不知走出多远,盛千帆渐渐停下脚步,心中落寞难以言述,感到自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你自以为坐怀不乱,是个坦荡君子,结果如何?还是过不得美色这关。”
其实,若非凌雪烟是他心爱的女子,他也不见得会上这个当。可惜此刻他心绪纷乱,根本意识不到这点。转念又想:“想不到凌姑娘竟然是这样的人!怪不得娘说我太容易上当。她既如此放荡,想来也没有什么真心实意。我倒也可死心了。只是今日之事,还要和她说个明白,免得将来纠缠。”
想到这里,他立刻折回客栈,远远便听冷无言的声音道:“天台峰周围出现了七八个会血影刀法的人,丐帮弟子也分不出真假。我与姜老弟,还有昆仑派的七位师兄跟着信花走了一圈,也未见到任逍遥的影子。李舵主担忧化城寺的情形,先一步回来了。他和四位长老现在何处?”
落樱将狄樾的事讲了一遍,最后道,“四位长老计议后,便带大家赶去围捕了。冷公子怎么打算?”
盛千帆心中不解:“她为何要对冷公子说谎?是了,我刚刚……逃了,她心中气我,不想提到我。如此我先暂避一避罢,也免得她见了我生气。”想到这里,他一纵身掠至窗下,偷眼向内望去。
冷无言起身道:“如此我便不久留了。”
落樱笑道:“冷公子何必急在一时。”说着,将一杯茶递到冷无言面前。
此刻她背对窗子,左手递茶杯,右手背在腰后,手中居然攥着一支薄而短的飞刀。盛千帆只觉一头冷水迎头浇下,脑海里电光石火般闪过她种种反常举动,还未来得及出声,飞刀已闪电般射出。
哪知冷无言竟似早有准备,身子斜斜飞了出去。夺地一声,飞刀穿透座椅。
冷无言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语声平和:“阁下的易容术高明,冷某瞧不出一丝破绽。可惜以凌二小姐的脾气,本不该对在下如此客气。况且,凌二小姐若得知任逍遥的踪迹,当比在下更着急。”
落樱眼里变了色,想要逃走,但冷无言比她快。无论落樱怎么退,冷无言都能先一步封死她跃起的方向。盛千帆知道无论招式和内力,冷无言都是稳赢,他不急于出手,无非是想要看看对方的来历。落樱也明白这点,身子越转越快,突然手一抖,呛地一声,一道红色剑光冲天飞起,直刺冷无言。
冷无言以剑鞘一格,当地一声,云霞剑落在地上。落樱趁这工夫一个倒掠,撞破窗户逃走。
于是她便落在了盛千帆手里。
打斗声引来了薛武刚、狄樾和魏青羽,几人见了落樱先是一怔,冷无言将事情前后说了,又看着落樱,道:“你是九菊一刀流蜜珀菊刀的人。”落樱脸色大变,还未开口,冷无言又问,“你假扮凌二小姐,是什么目的?”
落樱不答话。盛千帆的脸却微微发红。回想起落樱问一句、自己答一句的情形,不禁又愧又气。凌雪烟怎么可能向他献媚,以她的年纪,又怎么可能对男女之事如此谙熟,更加不会对冷无言撒谎。落樱假扮的容貌和声音固然毫无破绽,性情却完全不同。可是盛千帆意乱情迷,险些中计。想到这些,他简直想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冷无言淡淡道:“你不说也无所谓。对九菊一刀流的人,在下从不容情。你的同伴怕是很难活着走出九华山。”落樱被他凌厉的目光盯得不敢抬头。冷无言不再看她,转身道:“这女人指给李舵主的方向一定是个陷阱,我们必须立刻赶去。江湖中事,薛大哥就不必派人手跟着,只要留意九华集四周,若有倭寇来犯,务必全部诛杀。”
这些话说完,冷无言、盛千帆和狄樾已扑进枫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