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时,承影剑反射万道金光,剑影布满天地,剑出,光影追随,天地律动,气势逼人,直如天帝降世,挥斥方遒。可是云霞剑不同。它的剑影没有主次之分。云旌蔽日,顾名思义,就是以柔克刚,以多胜少。这难道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任逍遥长啸一声,一刀劈出,多情刃穿透氤氲红霞,破空而来。
劈的不是剑,是人。
既然分不出虚实那就不分,找不到破绽那就不找。招数比不过时,就比杀人。
论杀人,天下哪件兵器抵得过多情刃?
霞光中嗤嗤声不断,最后是凌雪烟一声惊呼。
“云旌蔽日”无招可破,却拦不住这硬碰硬的一刀直劈。呛呛呛交鸣声不断,凌雪烟已退后两丈,招式也变为守招“云霞绕岭”。
任逍遥心中大快。
血影刀法没有守招,遇上它,你若放弃对攻,除非实力在任逍遥之上,否则决计守不住。凌雪烟苦撑十余招,额上的汗越来越多,出剑虽还短快凌厉,收剑却已乏力。任逍遥力贯刀身,粘住云霞剑一甩,多情刃嗡地一震,云霞剑便向左斜飞。凌雪烟手腕震得酸麻,手臂向左打横,中门大开,胸膛正对多情刃刀尖。
若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此刻想都不必想,定会弃剑保命。可凌雪烟不是。
她竟然迟疑了一瞬。
任逍遥连忙顿足沉腕,刀尖向右下倾斜半寸。
只半寸。
凌雪烟身前红光一闪,耳边听到细微的撕裂声,还未多想,便被任逍遥搂进怀里,吓得大叫道:“放开我!”正想运剑去砍,谁知任逍遥居然听话地松开了手。凌雪烟一怔,周身寒气逼人,刺骨难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低头一看,上衣裂了一个大口子,腰带也断了,下裳正顺着腰际滑脱。
那一刀虽没刺伤她,也没划伤她,却割破了她的衣服。
凌雪烟尖叫一声,忙不迭扔掉云霞剑,一手拢住上衣,一手抓着裤腰,踉跄后退,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咕咚一声坐在地上。任逍遥一步跨来,劈手将她夹在肋下,大步走进树林。凌雪烟双脚乱蹬,口中叫道:“你要干嘛!”任逍遥不答,闪身进了一辆黑色马车,像扔麻袋一样将凌雪烟扔在车内。凌雪烟跌得屁股生疼,将衣服紧了又紧,忐忑不安地四下打量。
车内点着暖炉,温熏如春,与外面湿冷阴寒的黑夜比起来,不知舒服多少倍。
任逍遥坐在对面,见凌雪烟蜷着身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安和警惕,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忽然想起带轻清打猎时的情景来。
那时,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喜欢在心爱的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本事,所以他总是赤手猎狼、猎豹。轻清却最怕他打猎,每次打猎,她心爱的少爷总会挂彩。最危险的一次,遇上了一头熊,任逍遥整整斗了它一个时辰,然后与它同时倒地。轻清远远看着,吓得心跳都没了,哭哭啼啼地跑过去,却被他拉倒在雪地上。
那时,她眼中带泪,面庞含笑,又气任逍遥吓唬自己,又心疼他身上的伤。那神情,任逍遥一辈子也忘不了。此时此刻,凌雪烟若能再加一点高兴的神态,简直和轻清一模一样。任逍遥想着想着,嘴里不自觉地哼起小调来。
这曲调迥异中原,活泼中伴着几分轻佻。凌雪烟不知他打什么主意,忍不住道:“住口!不许唱那些淫词浪曲!”
任逍遥解下多情刃,笑道:“你听得懂?”
凌雪烟啐道:“我才不懂那些下流话!”
任逍遥道:“你不想知道,我偏让你知道。”说着,将曲子又哼了一遍,只不过换成了汉话。“姑娘啊,你的容颜比鲜花更娇艳,多情之人想着你,望得脖子酸!姑娘啊,你像鱼儿活在水晶宫殿,又像夜莺歌唱在青翠林园。”一面哼,一面解开衣扣,将上衣全脱了下来。
凌雪烟吓得一个劲儿向后闪躲:“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任逍遥看也不看她一眼,从暗格中摸出一罐药膏,擦着身上伤口。
细细密密的伤口,状若云纹,从肩头到腰间殷红一片,正是“云旌蔽日”的杰作。
凌雪烟长长松了口气,却又立刻呆住。
任逍遥身上的伤疤竟然多得数不清。
有刀剑伤、鞭索伤、烫伤,甚至还有形状各异的齿印,密密麻麻布满古铜色的身子。凌雪烟从未见过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疤,不觉张大了嘴巴。任逍遥见了,放下药膏,挨近道:“怎么了?”
凌雪烟心里咚咚乱跳,半晌才道:“你,你不会把我怎么样吧?”
任逍遥斜睨着她,神色轻薄,笑道:“你这是提醒我?”说着伸手挑起她的发梢。
凌雪烟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骂道:“淫贼!滚开!”猛然一脚踹出,却被任逍遥就势扣住,运力一甩,身子便不由自主横躺下来,被他结结实实压在身下。
任逍遥哈哈笑道:“臭丫头,你口口声声叫我淫贼,我若不淫你一次,岂不辜负你了!”
凌雪烟看到他脸上蜈蚣一样的疤痕扭曲贴近,听到数声丝帛撕裂,接着感到一阵温热的压迫,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娘……救我,救命……”
她还不懂男女之事,以为只要脱掉衣服,肌肤相亲,就算交付彼此。一瞬间只觉万念俱灰,全身瘫软,不管不顾地哭闹起来。
任逍遥最厌恶女人哭闹,心中烦躁,暗道:“得不到凌雨然,这丫头就算是云峰山庄补给我的了。”邪念一起,身体便开始发烫,呼吸也粗重起来,尽情体味着身下这具少女胴体的弹性和曲线,忽然想起《黄帝内经》上说,采阴补阳,须选少女,以十五六岁、曲线玲珑者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