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紧盯着血莲花上的女人,这一瞬间,已然汗如雨下,无数的念头从脑海中一一出现。
“怎么办?跑,还是不跑?”
再一次面对这个抉择的时候,我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溜走,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过于诡异。
一直小心注视着血莲花上的女人,轻轻挪动着脚步,沿着只有一人宽的石板路往池子外面走,颇有如履薄冰之感。
然而,刚走到一半,异变突起。
突然之间,水池就像一个沸腾的大锅,不住的翻腾起来,咕噜咕噜响着,冒出一个个水泡。
随着大片大片的水泡出现,水池正在迅速变红,几秒钟之前还泛白的水泡忽的变成血红,不一会儿,整个水池俨然变成了一座血池。
血红的池水沸腾如汤,地面震颤,阴冷从四面八方而来,总感觉有人在脖子根上吹冷气。
池水激荡,撞在本就不宽的石板路上,飞溅的池水湿透了我的衣服,我站在满是白骨的血池上,溅了一身血红的池水,扑鼻而来的腥味儿无不刺激着神经,此刻我的,宛如一个满身鲜血的屠夫。
“可究竟刀握在谁的手里,谁又是猎物和板上肉”
背后血莲花的位置传来一阵窸窣声,迎合着池水拍打池岸的声音,谱出一段诡异的节奏,被人盯着的感觉无比的强烈。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咽喉微动,吞下一口唾沫,在愣了短暂的几秒后拔腿就往池子外面冲,一跃跳出血池的那一刻,长出了一口气,赶紧回过头看向血池之中。
血池中,莲花上。
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低头凝望着血池,白如凝脂的双手紧扣置于小腹处,一袭雪白的长裙被腥冷的风吹的微微扬起。
她的脚下,盛开的血莲似乎又变红了几分,那一片片花瓣上冒出了许多血红的水珠,沿着花瓣滚落,滴答滴答的滴入血池中。
白的如纸般的女人和鲜红如血的池水、莲花自成一幅画面,瘆人而诡异。
怵然而视,女人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机械的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刹那间,心头猛的一颤,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她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泛白的双目空洞而阴冷,眼神短暂的交集,我选择了躲开,她的眼神里暗藏着一柄柄逼人的冰刀。
可我不敢跟她对视,女人却并没有因为我的逃避而转移开视线,反而是盯着我更紧了。
忽然,颤颤巍巍的抬起右手,向着我伸了起来。
手一伸起来,她的嘴角强拉起一个僵硬的弧度,露出笑意的时候,褶皱的肉皮隆起像是被强拉着缝合而起的一般。
这个笑容有些熟悉,不久前那个不知道是幻象还是真实的境遇中,眼前的女人也露出过同样僵硬诡异的微笑。
模糊的片段浮现,她轻轻拂过我脸颊的那一幕停留在脑海中的一刻,再一看眼前向我直直伸着的手臂,不由的感到一阵寒意。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我和她不知道对峙了多久,弄不清楚状况我也不好擅动,而她僵在脸上的微笑和伸着的手臂都从未动过。
沸腾的池水不住的翻滚起血红的波涛,撞在四周发出嗤嗤的声音,空气似乎都凝滞了许多。
终于,我还是沉不住气了。
见她没有什么动作,小心翼翼的往后撤了一步。
脚步落定,见她依旧不为所动,赶紧又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了长梯边,做好了逃走的打算。
可也就是在我一只脚迈上台阶的那一刻,血池中的女人脸色瞬变,打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
脸一拉下来,手也重重的垂下。
阴风突起,温度瞬间低到了极点,像是进了冰窖里。
之前还有一小股流水的瀑布一瞬间冻住了,瀑布口悬挂着一根长长的冰锥。
纵然如此,血池之中的水不但没有被冻住,反而是更加沸腾,升腾起浓稠的水雾,水雾绕莲,血红若隐若现,烟雾缭绕中,很难看清楚一袭白裙的女人。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心里有一个声音对我大喊,毫不犹豫的往下冲。
没跑几步,我一个急刹站定,愣然看向台阶尽头,又惶然回头瞥了瞥血池之中。
女人果然已经不在血池之中,她赫然出现在台阶的尽头,正翩翩然的往上走,向着我走来!
她每走过一级台阶,那琥珀一般的台阶就忽的融化了一般,瞬间变黑,如同淤泥,晃动着微波,从变得如同淤泥状的台阶里,挣扎而起一只只手臂。
只露出手颈往上的部分,各有不同,有的惨白如纸,有的只剩几根白骨,有的高度腐烂还挂着烂肉;不管什么样,都足以让我深感心悸。
恍惚间,她已经走过了第一座池子,继台阶上的手臂出现之后,那一座满是尸体的池子里也出现了骇人的一幕。
嘎吱嘎吱骨节磨动声,池子里的尸体怪异的扭动着,竟纷纷爬了起来,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跟在女人的后面也往上爬。
“这——”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下意识的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慌忙看向另外一条下去的长阶,两侧的惨状如同复制。
“又走到了绝路——”
愣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每当无力感油然而生的时候,我反而会多出几分平静,细细盘算着是哪儿出了问题,瞟向血池之中成堆的尸骨,一怔。
“之前我一直认为这些尸骨是无头女尸带来的已死的尸体,可现在这一刻幡然醒悟,事实可能并非如此。成堆的尸骨里面定然有无头女尸带来的死者,比如第一座池中穿着寿衣的尸体,但更多地尸骨更有可能是早就死在这儿的,他们冒死前来的目的就是血莲中的女人!”
“如此可怖的女人为何值得这么多人拼死前来?”
脑中飞速的转动,天池二十一棺不是早有传说?
乍一看四周,猛的想到师傅说过的话,“万物皆可为棺,最厉害的棺椁不是什么金棺银棺,而是依据山势地利所造‘灵棺’,葬于灵棺中的人历经万年不腐不变,而灵棺恰为极阴,。”
如此说来的话——
“无头女尸确实来过这里,但她这样做的目的一是探路,二是引诱我来此。如此说来,血莲花中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要找的地阴四棺中的一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