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提醒后,村民们开始寻找另一个洞口,没多久在山的另一头找到,众人建议在洞口烧火,用火烟把里面的蛇全部熏死。
这本是个好主意,但村长犹豫再三才答应,大家分头去找柴枝,小波悄声对我道:“知道村长为什么犹豫吗?”
不可能是发慈悲吧?我摇摇头。
“既然有其他蛇洞,蛇为什么这么多年没出来害人?说到底还是无字碑的原因,无字碑像村子里的一道屏障,如今碑阵法破,村长担心不能一网打尽村里受到蛇群的报复,但是他又没得选择,毕竟蛇已经先动手了。”
“分析有些道理。”我点点头,瞧他一副胸有成竹模样,我问他:“你不怕吗?怎么感觉不关你事似的。”
“因为我有宝物。”小波讪讪阴笑,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符咒,分一张给我:“这是我师傅给我的,能驱邪保命,咱们是好兄弟,分你一张,记得要随身携带,不然村里下一个死的可能是你。”
他最后一句话把我唬到了,我赶紧把符咒收好藏在内包里。
小波师傅叫伍烨,是个风水师,他一身武艺全在师傅那里学的,虽学艺不精,但如平常寻龙点穴做做法事看风水之类的小事没多大问题。
村民们说干就干,一点不含糊,人多力量大,没多久几十人找了一堆柴把另一个洞口堆满,村长亲自点火。
枯草嗤嗤嗤作响,火燃不大,反而是烟多,烟全往洞里钻,没多久里面传来“喳喳吱吱”的响动,声音频繁,由此可见里面蛇应该不在少数。
村长举起锄头,对后面人吩咐道:“大家注意了,里面的蛇应该快受不了了,都后退几步,举起手里的家伙,准备打蛇。”
听闻蛇要破洞而出,大家神色紧张,目不转睛盯着洞口,生怕漏放一条蛇。打蛇可不是开玩笑的,被咬到不死即伤,根据刚才老村长对洞里蛇外表描述,里面蛇大多是巨毒,蛇表皮越鲜艳毒性越大。
我和小波手里分别拿着铁铲和铁撬注视着洞口。洞中蛇爬行的声音越来越近,约半分钟后一条跟手臂一般粗的大蛇带头冲出洞口,那狰狞的面孔把所有人给下了跳,一般来说,蛇怕火,是不敢突围的。
好在村里胆大的男人不少,几人见蛇出洞,拿起手里家伙一顿爆打瞎剁,几分钟下来,门口堆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蛇尸体,火也被打灭了,与蛇的斗争进入白热时刻。
“他大爷的,洞到底有多大?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其中一个壮男骂道。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洞就存在的,几十年,你说有多少。”老村长答道。
蛇群毫不畏惧的陆续从洞口窜出来,几个壮汉已经满头大汗,好在这个洞口不大,不然可能干不过。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不知道里面有多少蛇,万一有几千条,我们不是得累死。”蛇洞口几人喘大气道。
“是我低估它们了。”村长微微皱眉,向后面挥了挥手:“把汽油抬过来。”
汽油?
我回头只见三五个村民每人挑着一担汽油费力的朝洞口走去,在村民的掩护下哗啦啦的全倒进洞里。
“点火!”村长一声令下,火苗迅速窜入洞中,洞里没有其他出口,这下可以一劳永逸了,大家面露欣慰。
“会不会有点残忍了?”我发自内心的冒出一句,因为不难想象那些被活活烧死的蛇是个什么模样,况且不知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感觉,让整个人心里不舒服。
“残忍什么,步湛,你忘了小伍徐川怎么死的?它们不死,后面死的就是我们。”小波回我道。
我没有接话,目光停在洞口处,洞中蛇被活烧,有部分不死心的往洞口爬出,整个身子全在火苗中,刚出洞口又被锄头铁锹这些工具把头斩断,不忍直视。
我第一次觉得,人类是残忍的。
除此之外,洞中蛇叫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里发毛,偶尔能听到少女一般的喊叫声,我觉得不可思议,向小波确认了下,他却他没听到,还嘲笑我是想女人想多了。
村子火烧蛇群大获全胜,皆大欢喜,有些胆大的中年男人甚至还扛了几条大蛇回家吃,那些大蛇内部其实没怎么烧伤,多是窒息而死的。
反正我是不忍心吃,作孽啊。
村民们纷纷下山,我走在最后,回头观望一片狼藉的半山腰,忽然瞄到个女人站在大树上,有点距离看不清是谁,她能给人一股寒意,看身姿应该很漂亮。
奇怪,我们上山时全是男人来阿,怎么会有女人?我拍拍杨小波,问他:“那个女人是谁?”
“谁?”杨小波朝我指向看去,他左右环顾,除了大树和山什么也没看到。此时我再回头同样没了那女人的身影。
“步湛,你逗我好玩呢?”杨小波对我一脸鄙视,我只好干笑回应。
村里女人知道男人们灭了蛇洞无不欢喜,几条大蛇便那拿到村里开会的地方煮了大伙一起吃。
晚上吃完蛇宴大伙去小伍和徐川家坐夜,我们这边风俗如此,村里死人村里的人要去帮忙,即便不帮忙,有时间要到那里去坐坐,不知是为了安慰主人家还是添阳气。
我和小波在小伍家坐,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总觉得太过突然,先生们念超度经文周围人声吵杂,我思绪紊乱,独自到村间小道抽烟。
远离喧嚣,突然莫名觉得背脊发凉,山上的蛇都死了吗?村子安全了?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二十年前是某位高人才将蛇精镇压住,若是我们放火能将蛇全灭,那高人来干嘛。
正发愣,田野处传来莎莎莎的声音,我寻声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壮着胆子开手机电筒过去,依然连只耗子都不见。
刚才的声音哪来的呢?
再往前几米是村子里撒的硫磺粉,老长的一条线,以防万一,我没有跨过去。
再去徐川家坐会,我回到家准备睡觉,母亲却反常的坐在客厅里,电视也没开,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等我,我瞅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平常这个时候她不是已经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