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生毁道,诛圣嗜神,天地魔灵,一念生死!圣殢今日就领教你们的厉害!”狂妄的话语夹带着不清不楚的怨恨让四个人心中都是一惊。
在见到圣殢的那一刻,白佳觉得自己的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接着无数个画面在她脑海里交替出现,记忆的洪流让白佳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眼角泪水肆无忌惮的流出。
如果这就是记忆中的画面,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记得还是希望忘记,红色的雪掩埋了所以难以明了的心绪。
记忆中是一个人,他和白佳一起穿过红色的花海,徜徉其中,而后天空中飘起白色的雪花,白佳接住了一片雪花,说:“如果这雪是红色的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那我就让你看到!”
随即,他割开自己的手指,血一点点的滴落在地上,他伸出手划出一个法阵,随着一声咒语,天空中落下的雪一瞬间都变成了红色,用血染红的红色。
两个人背靠背坐在漫天的红色大雪中,彼此都感觉到无限的温暖。
“圣殢——”白佳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叫出这个名字的,记忆深处,她是那样疯狂的爱过这个人,而他亦是如此爱着她,可是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眼前这样,而她又怎么会遗忘掉这些岁月。
当白佳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时,她被送到了法灵学校接受最为系统的学习,虽然她极其的厌恶这样的学习,但是因为师父在与魔灵对抗中受了重伤,她就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而正是这一年她遇到了她一生中最爱的人,来自魔圣道的魔王子圣殢。当骄傲的魔王子遇到了倔强而坚强的白佳时,他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于是一场爱恋慢慢的延展,终至两人无法分离。
可是这一切都在三年后被破坏了,魔圣道的长老们不希望魔王子和人类的女孩有牵扯,于是处处针对白佳,致使白佳失忆。疯狂中的魔王子身体内魔族的血液澎湃,血洗魔圣道,圣王子出面阻挡,两兄弟斗得你死我活,最终魔王子被封印在了天魁之眼,被封印之前,他以咒术将所有抵抗他的力量尘封,而圣王子则因流落人类的世界,变成了另一个人。
又一声呼唤,白佳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些什么。
“你是在叫我么,哈,我是不是因此而感到开心呢,你终于记起我是谁了!”是无奈,是伤痛,这样的相遇让人无法镇定,更让人无法承受。
“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忘记你。”看到圣殢眼中的悲痛,白佳又何尝不是,如果忘记是为了记住别的事情,那么为什么她会遗忘自己最爱的人,这是上天的讽刺,还是告诉她她不配拥有爱。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是为了复仇而来,你们就等着接住我仇恨的利剑吧!”
身形一转,长戟挥出,四道光芒分别冲向四人,四人退身阻挡,还未站定,又是一轮的攻击。陆帅冲到三人的面前,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我的兄弟,你什么时候成了人类的守护者了,难道你认为你现在还能将我封印么?”
陆帅收回权杖,表情复杂,“我从没想过和你对立,封印你是因为你的确做出了损害魔圣道的事情,我无法选择!”
“无法选择?哈,你转换自己的形态来到人生活的空间,和白佳相遇相爱,而我呢,我被封印在无间空间中,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裂再拼合,灵魂一刻都得不到安宁,那样的感觉你能明白么?”伴随着愤怒的仇恨火焰让四人沉浸于圣殢的悲伤之中。
陆帅在何明逸耳边说了一句话,而后毅然往前走去,在和圣殢只有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今日便让我和你为此做一个了结。”
说话间,权杖变为长戟,挥舞间金色的光芒有着无限的尊贵。
“既然如此,我便要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大能耐。”
瞬间拉开的战局容不得任何人的插足,何明逸和朱晟天将白佳护在身后,更多的也是为了让她不会一时冲动,冲了出去。
这样的记忆,这样的爱,对于白佳来说真的太过伤痛了,她的心很痛,可是却无法找到释放的空间,她想申诉,可是却不知道该向谁申述,谁又能让她的人生变得不一样。
不可追忆的往事,不管是遗忘过的,还是一直都在脑海中的,终究是无法再回去了,这一切都已经被历史尘封,被现实取代。
激战之中,两人不相上下,圣谛有意躲闪,圣殢却是招招是杀,毫无收手的意思,他的恨他的怨一定要以同样的血来偿还,即使面前的是他的兄弟也无法阻挡。
一声怒吼,圣殢周身环绕起紫色的火焰,紫色的眼睛犹如暗夜的死神,有着难以抗拒的死亡力量,长戟挥出,紫色的火焰不断的攻向圣谛。
圣谛长戟在空中不断的旋转,形成气浪,阻挡住了紫色火焰的攻击。而后,他身形一转,无数的金色箭雨攻向了圣殢,圣殢周身的紫色火焰更加的汹涌,汇聚成一条紫色的长龙。
一声长喝,两人同时出招,而就在两股力量就要相遇的时候,白佳却突然冲了过来。金色的箭,紫色的火焰冲击着白佳的身体,她却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终究不要再为这难以抗拒的命运而承担心的沉重。
倒下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而站立着的人却觉得心也在同一刻停止了跳动。
“白佳——”圣殢疯一样的抱住白佳倒下去的身体,鲜血不断的从白佳的身体里流出,他想止住血,却是力不从心,这一刻,他真的希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白佳,你不能死,你还欠我的。”
白佳看着眼前这个人,她伸出手轻轻的拂过圣殢的脸,她记得他皱眉的时候眉头那儿会鼓起来,她记得他从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伤心,虽然很多时候他有很多的心事。她看着他,隔着逝去的岁月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的人,她真的很痛,她真的希望可以喝他一直相爱着,从开始到现在再到未来。可是难以挽回的错误,难以治愈的伤让两个人最终只能是错身而过,这样的错能怪谁呢。
“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最爱的人是谁,但是,我也知道你的复生意味着什么,我希望我的死能让你明白,不管我是不是忘记了你,我的心中一直有你的存在,你对我非常的重要!”
“只要你不死,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可惜太晚了,我太累了,我是很自私的,我想睡了!”
垂下的手是最残酷的现实,圣殢对天长啸,这一刻,他绝望的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他所希望的不过是与她的重逢,而那些所谓的仇恨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没有她重要,可是为什么,最后一刻,依旧是他伤害了她。
抱起白佳,圣殢将白佳放在一片草地上,他轻轻的抚摩着她的脸,他轻轻的对她说话,他要将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他要让她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心中的牵挂唯有她,他要让她明白就算是他们两个永远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他们仍然相爱,这份爱,永远都不可能消减。
“白佳,我爱你!”
说完这句话,圣殢的周身再次的环绕起紫色的火焰,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攻击圣谛,紫色的火焰不断的高涨,聚拢,最后凝聚成一颗珠子。圣殢将珠子放入白佳的口中,然后一手抵住白佳的手,白佳的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周身变为紫色。
等白佳的身体恢复成正常颜色之后,圣殢站起身来,他双手抵住额头,一股金色的光芒慢慢的从他的额头溢出来,进入到白佳的身体里,当这股金色的光芒消失的时候,圣殢蹲下身去,在白佳的额头亲吻了一下,随即起身,朝着圣谛走去。
圣谛没有动,他等着圣殢走向他,可是圣殢的步伐却越来越慢,圣谛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我带你回去!”
“不用了!”轻轻的一个笑,他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那个他曾经伤害过,也被伤害过的地方,他是再也回不去了。他觉得真的很奇怪,本来他是恨极了圣谛恨极了魔圣道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的,可是现在他一点恨意都没有了。他明明知道每个人活着都有其生存下去的方式,可是他就是不能容忍别人的背叛,为了爱,他失去了太多,如今,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此刻,唯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哥,魔圣道的天空比这里蓝,你说对不对?”
“对,魔圣道的天空比这里美,魔圣道有着世间最美的花,最美的水,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回去。”
“我被封印在这里,也就注定会在这里消失,这一切都是我不可抗拒的命,我消除了白佳对我的所有记忆,我希望她此生都不要再记得我,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语落,圣殢的身体慢慢的变得透明,最后变为一片虚无。圣谛抱着圣殢的衣服,心中的痛让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的看着衣服,然后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儿?”何明逸担心的问道。
“我要带我的弟弟回去。”
“但是,白佳需要你!”
“你知道怎样能消除白佳对我的记忆,圣殢的记忆也不会再存在,我们终究是不属于这里,而白佳她需要幸福,以后就麻烦你们好好照顾她了!”
毅然离去的背影有着无奈,有着伤痛,没有谁喜欢离别,但痛无可痛,唯有离别才能让彼此活得更好。
何明逸和朱晟天看着圣谛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他们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何明逸将白佳抱起来,白佳身体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体温也是正常体温,那颗心又重新跳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