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谛离开的第二天,白佳就醒了,而且一醒就拉着两人去吃东西。而对于圣殢和圣谛,她已是全然不知,何明逸试探性的提到两人的名字,白佳却是丝毫反应也没有。这样的忘记,希望对于白佳来说是最好的。
不过,虽然白佳失去了关于圣殢的记忆,却意外的记起了关于她父母的一些事情。在白佳五岁那年,天之魔者现身人间,人间面临一场浩劫,身为高级法师的白佳的双亲参加了那一次的屠魔之战。虽然最后,圣洁的力量战胜了魔者的力量,参与屠魔之战的法师们都被魔气所染,有的命丧当场,而有的则是清除了体内的魔气。白佳的父母为了救治其他的法师,最终因为无法抵抗自身的魔气而发狂,最终被封在了堑罪之渊。
在记起这些的时候,白佳的心中涌起了浓浓的伤,她本来以为已经没有希望找到父母了,却没想到她还能记起他们的一点一点,还能有机会见到他们。
虽然白佳暂时不知道怎样才能救她的父母,但是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一家三口能够在一起好好的生活。
因为太懒,白佳软磨硬泡,硬是让阮香梅同意让她在家多休息两天,但是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之后的两个星期她都不能再休假了。
换上衣服,准时的到达医院,白佳直接奔向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里面立马跳出来几个预约门诊。
自从医院开发了预约业务之后,白佳的工作就越发的忙碌越发的混乱了,她现在基本属于麻木执行的那种医生,丝毫没有选择的余地。
门被一股大的力量敲得直响,白佳一个起身,跑过去开门,她可不希望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无良的病人给敲坏了。
白佳一打开门,不期然一个身体就朝着她的方向倒过来,白佳连忙闪身,那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坐下来,白佳这才道:“你怎么回事儿?”
“我腿上长了个大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本来我以为它就那么大也没注意,这两天突然之间长得快了,我怕出什么事儿就过来看看。”
“你到里面去,把裤腿拉上来,我看看!”
“哦!”答应完,那人朝着里面看了看,找准诊疗室的位置走了过去。刚才没注意,现在再看他时,左脚的确没右脚那么利索。
当一个足足有苹果那么大的瘤紧紧的贴在这个人的皮肤上,白佳用手按了按,那人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白佳又拿出一支香,插进大瘤里,那人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白佳又取出一支香,在大瘤上面轻轻的挥了几下,大瘤一下子就变得透明了,里面的筋脉看得清清楚楚的。
白色的如同石膏的大瘤正在不断的生长,这让白佳感到很疑惑。如果说大瘤的存在只是为了争取自己的呼吸的空间的话,它没必要对自己下手,但是它的确这么做了。
“要切除这个大瘤也不是么有可能,但是这个手术的持续时间会长一点,而且还需要后期护理。如果你做不到这些,就算我现在把你的腿治好了,你也不能走的了,所以还是乖乖的坐在这里等。”
白佳一说,那人就拼命的点头,好像对现在将要发生的事情丝毫没有概念,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应该的。
“那我开始了!”说着,白佳先取出一支香,让他陷入沉睡之中,而后又来手术刀,在伤口的上方割了一个小口子,血一下子就流出来了。白佳用工具将流血的地方暂时的固定好,而后开始剥离大瘤的手术。
其实剥离手术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手术,只是很少有人能看的下去。回想当年,白佳也有过这样的经验,不过以前的终究是不能拿出来跟现在的白佳比。
白佳一边剥离大瘤,一面尽力的将所有被碰到的血管处理好,这样一来,白佳的速度也快,很快的,看似非常恐怖的灰色的大瘤从那人的腿上剥离出来。
将大瘤剥离之后,白佳用自己的香线将此人伤口边缘的皮肤缝了起来,而后就离开了。
那人是在半小时后才醒过来的,看着白佳正在给另外一个人看病,他灰溜溜的出去了。
半天的时间,白佳接受了十几个病人,而且每一个都不是简单的开个药就行了。吃过中饭,白佳以为下午的事情会很少,却没想到自己还没进办公室,阮香梅就将一叠纸交给了她,“这里都是出诊,我大致的写了些日期,到时候你看情况再改。”
“你这不是存心想让我累死啊,这么多,哪有这么邪门的事儿呀!”说道最后,白佳的最撅了起来,看清来委屈的不得了。
“我又没让你一次性的将这些人都看好了,再说了我也没限制你的自由啊,只要病人不多,你就可以去出诊,这可是为你着想,我可捞不着什么好处。”
白佳很气愤的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阮香梅也变得非常的能说,而且总是能迸出一两句特别搞笑的话。
既然阮香梅都这么说了,白佳再怎么不愿意也只好听命了。
反正一天之内是做不完这所有的事情的,白佳从中挑了五件事情,按照距离的远近分了先后,然后有非常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各个出诊的基本情况。准备好了之后,白佳就出发了。
现在是四月份,天气很好,该来的都已经过去了,不该来的也早就离开了,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季节总是让人陷入无限遐想之中,而这些梦中或浅白或深奥的内容总是会让人会心一笑。
在太阳的照射下,白佳很快就感觉到困了,她努力的提醒自己要随时保持清醒,见没什么效果。她取出一支香放在了鼻子下面,很快的,本来有些有气无力的白佳一下子精神百倍了。
白佳的第一个出诊是在一家工厂的宿舍楼。当白佳好不容易爬上那已然是危房的宿舍楼,一股酸臭味儿就直冲向她的鼻子,她郁闷的捂住鼻子,走向了她要见的病人。
很快的,白佳就知道了这股酸臭味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白佳见到他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床边有着半个没吃掉的苹果,床边乱七八糟的,一看就知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整理了。
白佳努力的从这些乱起八糟的东西中间找到了一个地儿坐了下来,取出一支香朝着空气中挥动,很快的,酸臭的味道就被白佳的香料的味道盖住了。
没有了难闻的味道,白佳说道:“你好,我是白佳,是来给你看病的。你能具体的说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么?”
床上的人听到白佳说话,转过身来,一张憔悴的脸庞上面满是疑惑,“可是我并没有请医生啊?”虽然声音很低,但是白佳还是清楚的听到了。这可真是奇了,看他的样子的确不可能说打电话到医院安排出诊。白佳拿出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认就这这个地方就是这个人。
“会不会是你的什么朋友替你请的?反正他给了诊金,我是肯定要帮你瞧瞧的。”
说着,白佳的指尖就射出一条红线,可是没想到床上的人似乎一下子有了力气般,躲过了白佳的红线,“我不要!”
白佳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人,虽然白佳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是看他的样子,是病的不轻了,现在有人帮他看病,他竟然说不用,这不是存心找死么。
“我收了诊金,你的病我是一定要看的!”说着,白佳再次的射出红线,而这一次,他依旧躲了过去。
白佳有些怒了,你可以轻视生命,但是白佳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公然在她的面前轻视生命。她手一挥,五条红线同时射出,这下子那人无力再挡了。当白佳的红线绕在他的手腕上的时候,他想挣脱,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别人都巴不得长生不老,你倒好就知道寻死,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么,难道这样对得起关心你的人么,你这样做实在是自私的可以了。”
白佳一顿怒斥,那人虽然没有表现出悔悟的样子,但最起码不再折腾,安静的让白佳诊断。
白佳闭上双眼,很快的又睁开了,将红线尽数收了回来。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人表面完好的皮肤之下是千疮百孔。他的内脏已经尽数腐烂,只有些许还能维持一定的功能。要不是他是难得一见的血狐,他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这种状况已经有多长时间了?你还记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不适的反应的,在此之前你有没有和别的生物接触过?”
白佳一连三问,可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白佳再次的问了一遍,而这一遍声音变得很大,床上的人这次总算是乖乖的回答了白佳的问题。
血狐与生俱来的血腥气让其他的生物很难接近,他也是如此,但是他却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树精变成的女人,她对他很好,愿意跟他在一起,所以,他也就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就在两个人相识一百年的那个日子里,他一个人坐在餐厅里等待她的出现,但是她并没有来。他担心她出事儿,就赶去了她修心的那个树林,在他因为寻找她而焦虑的时候,一双手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来不及反抗,他身体里的精气一点点的被吸掉了,而在他所能见到的视野里他看到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是绝望让他失去了对生命的渴望,是绝望让他任由自己的身体的腐烂,他只是想在这痛苦之中慢慢的死去,让自己深刻的明白自己有多傻。
“那替你向我们打电话的人就是她咯?”
血狐点点头,几年前他来到这里,成为了一个最普通的工人,他想忘记自己的过去,他勤恳的工作,认真的对待别人,可是却始终无法忘记那日那张脸。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的内脏损害严重,你的外皮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呢?”白佳发挥自己的好学潜质问出了这个问题,血狐却也是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明明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但是身体表皮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白佳摸摸小巴,琢磨起来。如果说要让血狐的内脏恢复到原有的样子是不可能的啦,不过她倒是可以让他的心脏再跳动个几十年,或许到那个时候就有人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问题在于,他必须要配合她的治疗,每天保持好的心情,每天接受白佳的治疗,但是对于这个白佳实在是不能够保证他会同意。
不管会不会同意,白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可是令白佳没有想到的是,血狐竟然一下子就答应了。
事不宜迟,以免血狐反悔,白佳立刻开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