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到了吗？”莫笑童问。
    沈东贺摇了摇头：“没有。”
    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轮回殿……任何一个廉贞魂魄可能存在的地方，他都找遍了，甚至几乎将整个鬼界都翻了过来，却始终找不到。
    甚至于，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鬼魂见过他的魂魄。
    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吗？”莫笑童望着沈东贺。应该是的吧，否则也不会特地去鬼界寻找对方的魂魄了。
    “在当时，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沈东贺说。
    “啊？”这让莫笑童一呆。她原本以为，沈东贺只是不喜欢和人来往罢了，没想到居然连朋友都没有？那以前打电话给他的，又会是谁？
    “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僵尸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试着和活人来往。”沈东贺说着，“可是当他们发现我的身份之后，就视我为怪物，或是恐惧我害怕我，或是咒骂我驱赶我，甚至找阴师来对付我。一开始，我也有难过也有不解，后来，当我看到我的一些同类，以活人血肉为食的时候，我开始理解了，我毕竟和人类是不同的。”
    莫笑童沉默的听着，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沈东贺居然会有这样的过去。
    他也曾经尝试过融入人群，可是却被当做异类。
    所以，难道他就这样一直孤独的寂寞的，度过了数千年的时光吗？
    沈东贺眯起眼睛，慢慢的说：“于是，我不再强求。也习惯了，反正人类的生命很短，也很脆弱，而我，拥有漫长的生命，一直到几千年后，我看过太多的生老病死，已经快要麻木了。”
    “直到两百年多前的一天，我顺手救了一个小家伙，他却没有将我当做异类，反而整天来我住的地方找我……”沈东贺说道这里，不由自主的看了莫笑童一眼，却看到莫笑童正听得专注。
    “我一直没有理他，后来他离开了家乡，等到数十年后再见面时，他已经是天师道的廉贞星主。”沈东贺说着。
    “那你们是怎么变成朋友的呢？”莫笑童问。
    “一开始，是我寂寞。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沈东贺慢慢的说，“再后来，他有事情想要倾诉的时候，我也听他说话。”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朋友，如果彼此倾诉可以算的话，那么他就是了。”
    莫笑童的心里忽然一动。
    按照这样说的话，他应该也至少是将她当做了朋友了吧。
    “直到那一天，他找我借了一样东西，我却没有答应他。”沈东贺的声音里，渐渐带上了一丝悲哀。
    “后来呢？”
    “……后来，他就死了。”沉默了片刻，沈东贺叹息一声。
    这百年之中，他一直在想，如果那次，他把洛书借给廉贞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以洛书的力量，是否能够抵抗天道逆行的反噬之力，保护廉贞，至少不要让他落到肉身崩溃，魂飞魄散的结局。
    可是没有如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