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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古玩市场上的神秘踪影⑵
    大理的古玩市场,藏在大理古城东南面的棋子街里面。
    棋子街,棋子街,顾名思义,由古城的南到北,一条大街横贯其中,大街生小街,小街生幽巷。这深街幽巷,由东往西纵横交错,保持着明、清以来的棋盘式方格网结构,如同星罗棋布。
    全街几近清一色的土瓦屋面,鹅卵石堆砌的墙壁,无一不显示着棋子街的古朴、别致、优雅。
    还是之前那一身黑风衣搭配牛仔裤装扮的海东青,如同普通古玩掮客般,领着乔装成白族青年男女的我和罗门生,走过古老的城门,走往棋子街的入口门楼。
    门楼两旁,柳树婆娑,冷风拂面,别有一番冬季韵味。
    这棋子街门楼,是三层歇山式土木石结构的门楼,具有典型的白族建筑特色,它伫立在棋子街的入口处,雄伟壮丽。
    我们穿过门楼,走上正街。
    这街道南北长500米,东西宽约50米,街面上的青石板上依然有着过去的色彩,街边建筑精巧别致,飞檐翘角。
    此时,是上午十时,棋子街道边上只有少许眯着眼睛晒着太阳的老人们,以及一些零零散散摆着地摊的小贩。除了赶早的游客,街道上人迹稀少。
    “这条街的生计多半在下午五点之后才开始!”走在前方的海东青,时不时地回头跟我们说。
    “嗯!”我和罗门生挽着简单的行李,跟在他身后,因为他在这里呆了近七年,对这条街比我们熟悉,所以他主动当起我们的向导。
    罗门生出门前,听从美人老板娘的建议,换上了白族男子的服装。白色的大襟短上衣,黑领褂外套,下身穿宽桶裤,还系拖须裤带,没有缠上头巾,看起来很敦厚洒脱。
    他的出现,吸引了不少街边女子的注意,对着他掩嘴而笑,有些胆大的甚至还明目张胆地跟了我们好几步。
    面对这样的情形,罗门生的眉头紧蹙,嘴唇紧抿着,一脸不高兴了。
    海东青见状觉得颇有趣,便打趣罗门生:“罗兄弟,你还挺受欢迎的嘛,干脆你就留在大理成家立业算了!”
    “别闹了!干正事要紧!”罗门生看了我一眼,没好气地回海东青。
    海东青薄唇一抿,他也同看了我一眼,但笑不语。
    我奇怪地问道:“干嘛?”我以为自己哪里有问题,顺着他们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
    我今天穿的是与罗门生相似,是平常白族女子所穿的衣服,浅蓝色上衣搭配着丝绒黑坎肩,右衽结纽处还挂了一些细小精细的银饰,腰间系着一条由美人老板娘亲手缝制的绣花飘带,上面有精美的黑软线绣的鸳鸯图案,下身穿着蓝色宽裤,裤脚边上还有镶边花式,装饰得繁而不杂,脚上穿着美人老板娘的鞋子。
    我们的身形差不多,鞋码也相差不远,所以她的鞋子我能穿。
    白族的女性服饰,通常都色彩比较明快,而且映衬也十分协调。加上美人老板娘的刺绣工艺精美,所以穿起来感觉十分古雅端庄。
    海东青走着走着,忽然没头没脑地对我说了句:“其实你和罗兄弟挺般配的!”
    我哑然失笑了。我和罗门生般配?
    我的目光溜向罗门生,也不知道他有没听到这句话,他的嘴角倒是微微扬了扬,依旧闷声不吭。
    我甩了甩辫子,朝海东青摇头,严肃地否认道:“我和门生只是堂兄妹的关系,你莫开这样的玩笑!”
    海东青回我一个微笑,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些若隐若现的意味深长:“你确定你和他是堂兄妹?!”
    我一扬眉:“不然哩?”
    在我心中,不,在我仅有的十年记忆力,罗门生一直扮演着兄长这一角色,尽管我们之间有过娃娃亲的戏言,但这些均与风花雪月无任何关系。
    倒是海东青,我看着他笔直如白杨的背影,心里想的,是美人老板娘早上替我乔装时跟我说的那番话——
    ◇
    早饭过后,我和罗门生决定离开客栈去古玩市场寻找陆吾。
    海东青表示要和我们一起去,因为他在这里呆了近七年,对古玩市场无比熟悉。加上美人玉像的事情是他挑起的,他更该跟着去,一来可以给我们当向导,二来使命使然,会与我们一起,直到事情的结束。
    罗门生没有意见,我自然也不反对。海东青的身手并不弱,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而美人老板娘觉得古玩市场里鱼龙混杂,我们这样出现在那里,会太过招摇,所以她建议我和罗门生伪装成一对白族青年夫妇,以购买古物礼品为由去逛,会省点麻烦。
    海东青举手表示赞成。
    于是,我和罗门生换上美人老板娘特意为我们准备的服装。
    当我穿着一身白族女性服饰从里屋出来的时候,美人老板娘巧笑着上前为我细心束了护脚,并递过来一双圆口绣花鞋。
    着装完毕后,美人老板娘将我推到镜子旁。
    她扶着我的肩膀,挽着我的发,对着镜子由衷地称赞了一句:“云真,你真的很美!难怪我们家老祖宗对你呵护备至!”
    我被她这般打量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啐了她一口,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美啊?”
    她的恭维让我汗颜,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美得不可一世的那个吗?她只需要浅浅一笑,便能使这处处风情的大理,在历史的斑驳中绚丽起来。
    不过,她嘴里提及的老祖宗,是指陆吾。
    想到这个男人,我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人,谁会想到他已经活了上千年。
    看着镜子里精心装扮的自己,我想象着他站在身边,扶着我的肩,替我挽发,唇角浅笑着。
    这般想象着,我心里忽生一种举案齐眉的欣悦,可这欢悦到了最后,无限忧愁却涌上心头。
    他,如今,是吉是凶,不得而知。
    美人老板娘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发已挽好。
    我的头发刚好过肩,所以她给我绑了一条独辫,用白缨穗束缚着,看起来简单不失俏丽。
    我对这样的装扮十分欢喜,我诚心诚意地说了声:“谢谢你了,老板娘!”
    “客气啥呢?”美人老板娘嫣然一笑。
    她将梳子放下,坐到我的对面,拉着我的手,一脸的亲昵,“别叫我老板娘了,叫我海棠吧!”
    “好,海棠!”我也觉得总是“老板娘”“老板娘”地叫她,显得太俗气。
    还是海棠这名字适合她,清新脱俗,美丽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