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目光流盼,喜悦之情显露于神色间,我问了她一个一直想问却苦无时机的问题:“海棠,你们陆家,很久以前是怎样的人家?”
美人老板娘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站了起来,将窗棂的把手推开,打开窗,看着窗外风景。
半会,她才转头对我露出一抹苦笑:“你是想问我们陆家老祖宗,以前出身什么样的家庭对吧?!”
被看穿了心思,我有些困窘,双手不自觉地捋了捋耳旁的辫子。
美人老板娘一副心中了然的样子,没有取笑于我,她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其实也是从族谱史记上的记载那得知一二,并不是了解得很清楚。”
“……”我望着她,等待她下一句。
美人老板娘边回想,边说着:
“老祖宗,嗯,我应该称为他为‘少爷’。陆少爷本是出身富裕人家,陆老爷是当地首富,为人乐施好善,是当地一大善人,受尽方圆居民的尊敬和爱戴。陆夫人优雅温婉,一家子过得倒是乐趣无穷。
“那时侯,我家祖先还只是老爷身边的心腹仆人。少爷十三岁那年,老爷一次出门访友,路上遇到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受了重伤,幸好老爷路过救了他一命,为了报答老爷救命之恩,那男人留了下来。
“谁会想到,那男人看见夫人美丽善良,见色起了歹念,屡次背着老爷调戏夫人,被老爷发现后,将其赶出了陆家。大伙们都以为从此会相安无事,万万没想到,那男人竟集结了一伙江湖上的朋友,潜进府里威胁老爷,还想强行带走夫人。争执中,老爷被刺身亡,夫人和少爷被家丁护着逃了出来。
“那男人穷追不舍,陆家家丁一一被杀,只有我家祖先和夫人、少爷逃了出来,可是夫人为了护着少爷已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了。当时,少爷羸弱的身子背着夫人一步一步挨着走。我家祖先本想过去扶,却被他那一脸的坚决震撼。
“我家祖先在族谱上清楚地记载着当时夫人与少爷两人的对话——
“夫人靠在他弱小的背上问他:‘你恨吗?’
“少爷本爱笑的脸却毫无表情,他回答:‘恨!’
“夫人叹息:‘为什么恨呢?’
“少爷回答:‘因为我爹做了一辈子善事,却不得善终!’
“夫人眼睛里有泪在闪:‘不要恨!因为秦天是个温柔的孩子!’
“少爷沉默了。
“夫人又说:‘秦天,每个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快乐成长,幸福一辈子!可是,总会有些意外,就是所谓的命运注定!对不起……秦天,娘要去追随你爹,留下你一个人,你……千万要幸福啊!’
“夫人说完就去了!少爷他没哭,背着他的母亲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很坚强,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一直在哭,一直在哭……”
美人老板娘说完,已泣不成声。
听完美人老板娘这些话,我内心掀起千丈波澜。
陆家曾经被灭门?!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并未曾听他提及过这样的往事?!到底是我遗忘了?还是他从未曾提及?
遇到师父冯道微之前,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惨被灭门的悲痛过往?
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禁紧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