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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承
    而风晓桃也只说了半截话,另外半截话儿,隐藏在了风晓桃那双精明而勾人的眸子中。
    看来...
    呵~
    倒是正好...
    “谢谷主体谅。”
    琴江作揖还礼。
    “姑娘们,换茶。”
    接着,风晓桃又吩咐道。
    “是。”
    粉衣女子们立刻撤了桃红饮。
    “这般安排,公子可是满意了?”
    风晓桃盈盈一笑。
    “谷主费心了。”
    琴江略带歉意道。
    “公子,你弟弟应该没什么大碍,就不用担心了。”
    风晓桃安抚道。
    “或许吧~”
    风晓桃虽是安抚,但琴江的眉头还是微蹙,似是仍旧担心着。
    “既然无碍,那么就请公子随我一起观看姑娘们的歌舞吧!”
    风晓桃发出了邀请。
    “谢谷主美意。”
    琴江稍稍压了压那担忧的辞色,淡淡一笑。
    “啪~啪~啪~”
    风晓桃连着拍了几下巴掌,瞬间因为琴珏而引起的波澜,就安静地消退了。
    此时,琴江他们座位前方五步开外的地方,悬挂于房梁上的浅粉色的纱帐缓缓降下,把琴江一行和风晓桃与外面那些商人隔开来,形成了一个看似封闭的空间。
    这样的制式,却让琴江想起了景廷派的政事堂。
    表演还没有开始,姑娘们就呈上了新鲜的茶。
    这次,可没有什么人血了。
    但琴江却只是把呈过来的茶,放在桌上,不打算喝了。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个时候回想起来,都觉得恶寒。
    风晓桃自是留意到了琴江对那盏茶的不喜,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正是这样的反应,让风晓桃心里觉得欢喜。
    哎...
    自己又要再添几名佳丽了……
    不过,这两兄弟虽是不太相像,却也是十足十的美人儿坯子!好好****,这滋味定然是美妙极了的!
    会不会比那玉露琼浆更美妙呢?
    呵~
    缓了好一会儿,琴珏才在紫露的帮扶下,回到了座位。
    “没事儿了吧?”
    琴江察觉了,便问了一句。
    “嗯,哥哥,没事了。”
    琴珏弱弱道。
    “好好歇着。”
    琴江安抚地一笑。
    “嗯!”
    琴珏吐了个昏天黑地,这会儿可没什么力气,只能低声回应,以及软软地靠在椅子上缓缓。
    听到琴珏的回答,琴江也跟着放心了。
    但是,此时的琴江,心里却无端端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来。
    在见到琴珏的第一面之时,琴江对这个不知道从哪一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孩子,就没什么好感。
    那种左肩的刺痛,至今,琴江都记忆犹新。
    面对这样一个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谁又会有所谓的好感呢?
    这可是绝无可能之事!
    要是别人扇了你几个巴掌,你还舔着脸多要几个巴掌,那不是有病吗?
    后来,为了“天尊”之阵的事,琴江几乎是一心都扑到这上面来,甚至可以说是用生命在燃烧。
    自然,是没法顾及到那个给他带来痛苦的孩子。
    “天尊”之阵略有小成,这也是出关之时。
    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在匆匆而过的时光里,也成长了起来。
    只不过,还是小小的一只,眉眼也还没有长开。
    琴江面对“天尊”之阵的略有小成是高兴的,但当时的琴江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悄无声息的和这个给他带来痛苦的孩子紧紧绑在了一起……
    虽然这非他所愿。
    那样一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小团子,就那样闯进了琴江的生命中。
    那一声,奶声奶气的,几不可闻的“哥哥~”,是琴江烦躁的来源。
    琴江无法相信自己和这个小不点儿能有什么关系,自己一直都是孑然一身。
    若是硬要说和自己有关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个一起同吃、同睡、同修习的义结金兰的兄弟,以及梦羽、紫露、师父、师叔了。
    自己哪里会有什么弟弟呢?
    呵~
    还真是个笑话!
    少时,家中人丁零落。总共算起来,有着所谓亲属关系的,也不过就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过年的时候,都是万家灯火。
    而自己家呢?
    就是一个冰窟!!!
    除了冷清,还是冷清……
    哪里有什么所谓的过年的喜乐呢?
    大得几乎有一个县城那么大的家里,空荡荡的,哪怕雕龙画凤又如何?
    只不过是一只金丝笼而已……
    限制住了自己出去,也限制住了别人进来……
    自己就是个注定孤独一生的命……
    直到后来,有了师父,自己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快乐?什么叫做迁就?什么叫做护短?什么叫做宠溺?
    师叔、师父给予的温暖,让自己终于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孩子的滋味。
    自己也是善良的,懂得感恩的。
    哪怕自己并不喜欢门派当中的事物,也还是接手了。
    就当作是对师父和师叔所给予的温暖的回报吧!
    然而,那时的自己,哪里会知道这是一条黑暗的永远没有光明的道路?
    一旦走上去,便是生命不止,斗争不息!
    但是,自己从不怨恨师父、师叔的安排。
    这个世界上,你所得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既然得了师父、师叔的疼爱和宠溺,自然也应该担起自己应尽的责任。
    这是无论如何,也逃不开的!
    但这一切,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地接受的。
    从本质上来说,自己和以前并无不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权力斗争的场所而已。
    但是,不同的是,一个斗争是自己自愿的,而另一个却是自己极其痛恨的。
    虽然修道之人理应心如止水,不对万物负有偏见,心中常存悲悯。可自己面对那些自己不愿回忆起来的事,始终是没法释怀的。
    后来,终于有一天,自己放下了那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琴灵的戒备之后,本想告诉他和自己有关的一切,甚至于打算自揭伤口,让他能够触摸到真实的自己!完整的自己!
    可是,他却拒绝了……
    他拒绝了……
    他的确是心思细腻且聪慧绝伦。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有时,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了,反而会坏事。
    也正是因此,自己心里的某些事终于得以释怀……
    也是因为这样的释怀,修为也大有进境。
    是啊!
    修炼,即修心。
    只有不断地放开尘世中扰乱心弦的一切,或许才能羽化登仙吧!
    都说仙人应该是无情无爱、心如止水的,或许正是心里的一切都得以释怀,心中没有了对红尘俗世的羁绊,这样才能够成为一个爱着天下苍生,以天下苍生的危难为己任的真人吧!
    没有了心中的那一份压抑,自己对琴珏,也在梦羽刻意的引导下,终于慢慢地从心底稍稍开始接受,虽然很是艰难。
    但好歹还是跨出了最为艰难的一步。
    都说,万事开头难!
    古人诚不欺我也。
    以前,还没有一同下山的时候,刚开始,自己并不喜欢琴珏,甚至有些讨厌他。
    可是,在梦羽的提点下,自己知晓了一些事,再看看琴珏的年纪,心中便很难得地有了一丝不忍。虽然自己真的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可是一想着琴珏经受了那样的事,心中还是有些戚戚然的。哪怕那样的事,谁也不知道,就连琴珏本人也是不知的。若不是梦羽的提点,自己恐怕也是不知的。
    这样的不忍,便留在了心间。
    除此而外,便是悬在自己头上的那把随时会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利剑——自己的内伤。虽然后来听闻了师父的解释,心里释怀了。可在当时,心里不可能是没有怨恨的。但就算是心里有怨恨,在那样一种情况下,不也是敢怒不敢言吗?加之,门派里,个个都盯着自己这个掌门继承人的位置。自然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唯恐出了纰漏,让人捡了去。
    还记得那个时候,听到甄筝和箫鹤在议论松溪口的弟子对琴珏之人与自己师父师叔之间关系的评价的时候,自己便已经明白自己的选择余地究竟变得如何了。
    就是在这种看似阴差阳错之下,自己与琴珏之间的师徒关系,走向了一种畸形发展的道路。
    要是严格说起来,自己的这几个义结金兰的弟弟,其实也是自己的徒弟。
    还比较年幼的时候,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个散漫之人。
    这门派里的事,能够少做一件,就少做一件。
    门派里几乎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的师叔在处理。往往是常常忙得自己的师叔焦头烂额,而正主却在一边悠闲地喝茶。甚至有些时候,自己都必须得去帮着师叔。否则,师叔一定会累坏的。
    师父这个掌门,做得还真是悠闲极了。
    正是因此,在师父门下修习,基本上全靠自己。
    他老人家,偶尔也会提点提点。
    不过,每一次的提点,都使人获益匪浅!
    毕竟,每一次的提点,都是正中要害的。
    有时,师父偶尔看自己学习得认真,甚至还会带着自己下山去玩儿。
    师父偶尔兴起,也会和自己斗斗琴,交换交换彼此之间对曲谱的看法。
    往往这个时候,师叔总会说一句:哎...师兄,你可算是良心发现了。
    但是,那也只是后来自己比较懂事的时候,才是这样。
    年纪更小些的时候,自己也和琴珏一样,是一块牛皮糖。黏住师父,就不肯离开,粘着师父讲曲谱,讲古琴,甚至常常赖在松溪口,就是不回坤决宫。
    只不过,不同的是,自己可没有琴珏那么多眼泪。
    也许,在自己的记忆里,就没有眼泪这种东西的存在吧!
    后来,自己的师父和师叔,陆陆续续带回来了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