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笙不好意思的勾了一下嘴角，随后隐没在了冷静中。
    江灵夙狐疑的打量着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张长山颌首：“很好，你们两个人携手，刑侦队肯定能再创往日辉煌。想当年，刑侦队在麓越市公安局那可是响当当的一块招牌，你们可要好好干，刑侦队的辉煌续笔，你们两个要重重的划上一笔！”
    江灵夙努努嘴：“那也得先把我转正了，我现在可是临时工。”
    张长山笑了：“你放心，少不了你的。”
    江灵夙嘿嘿一笑：“谢张副局。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张长山道，“陆沅笙，你把放假决定跟队里的人宣布一下。”
    “是。”陆沅笙站了起来，接过张长山手里的纸离开了。
    江灵夙不解的重新坐了回来，看着张长山严肃的脸小心翼翼的试探：“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张长山点头：“你这个擅自行动的毛病还是没改。”
    江灵夙立刻咬了下牙根：“看不出来，嘴巴还挺快的。”
    江灵夙嘀咕的声音张长山没听清，他接着说：“还记得你刚从警校实习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江灵夙眯了下眼睛，那个时候自己刚毕业就跟着名噪一时的“快手张”张长山警官，兴奋的几乎语无伦次，介绍自己的时候都说跑嘴了。第一次跟着他出任务，就是一起跨国走私案，犯罪嫌疑人想从水路过境，被他们拦在了半路上，作为实习生又为了保护实习生的人身安全，她们没有上贼船而是留了下来。谁知道，一阵乱枪响起，警船里留下的警察全部出援，而实习生们除了江灵夙其他的都被吓傻了，通过留在船舱里的对讲机江灵夙得知张长山被挟持，江灵夙当机立断就是要去救师父，她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偶像和老师被可恶的罪犯杀死。所以，她就成了那一批里最不乖的实习生，虽然她的机警为最后的胜利赢得了宝贵的机会，但是江灵夙不服从命令，擅自行动最后被第一个撤销了实习资格退回学校，江灵夙成了学校的“耻辱”。倒是张长山记下了这个胆大心细的女孩子，原本不会到处去宣扬自己事迹的张长山受邀了她们学校的讲座，并且在礼堂上当着全校的面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而江灵夙从被大家“唾弃”的“耻辱”，一夜之间成了“光荣”的“榜样”，着实讽刺。
    “记得。”江灵夙道，“作为一名优秀的刑侦队员，遵守纪律服从安排是必要的品格，切记急功近利，切记擅自作为。”
    “你记得就好。”张长山摇摇头，“你虽然拿着正式警员的待遇，但你是不能配枪的，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大多是末路穷途，是会拼命的，难不成你也打算把自己的小命拼进去？如果你当时和凶手正面交锋，而你又处于下风，你打算怎么办？”
    江灵夙努着嘴角，她每次不是和比凶手可怕百倍的亡魂厉鬼正面交锋？而且多次都处于下风，但最后自己还是反败为胜。
    张长山只好说：“你啊你，太自信了。”
    江灵夙笑了起来：“我都是跟师父学的。当年你不也是自己主动替换了人质，我也不会跑去救你了。”
    张长山眼睛一瞪：“你这是在威胁我？”
    江灵夙赶紧站起来：“不敢不敢。这样吧，师父，您老人家给我多放两天假，我好休整休整，我从加入刑侦队到现在没睡过一个好觉，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过劳死的。您总不想白白的失去一个好徒弟吧？”
    无奈，张长山望着笑眯眯的江灵夙只好点头：“你啊，这张嘴比你师娘都厉害。我这哪里是收了个徒弟，简直收了个师父嘛。”
    “那也是得了师娘老人家的真传。”
    “贫。”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张长山的目光落在了沙发旁的山水屏风上，脸色变了变。
    江灵夙也看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师父，您怎么了？”
    张长山笑笑：“没什么。”
    低着头，张长山的眼睛转了一下，然后对江灵夙郑重其事的说：“灵夙，我很了解陆沅笙这个人，别看他表面上看着好像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其实他心地不坏，如果不是当年……哦，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只要记着，别再贸然行动了，陆沅笙会保证你的安全。”
    江灵夙“嘁”了一声：“师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轻重，不用他保护。”说着，江灵夙不等张长山说话就站了起来。
    “你啊，早晚要吃亏在自己的莽撞上。”
    “知道啦，徒儿告退。”
    迫不及待的走出张长山的办公室，江灵夙偷偷做了个鬼脸。
    而目送江灵夙离开的张长山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立刻化为乌有。
    站起来，他走到屏风面前：“您都听到了。”
    屏风后，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走出屏风的他脸色青灰，已经快到了夏天，他却穿着一身秋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上也戴着一个大墨镜。
    “长山，你也是为了她好。”
    “可是……”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要这么做。我们要做的就是等，等时机成熟，所以你要忍住，别让她察觉到了异样。这个江灵夙，虽然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但内心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如果被她察觉出任何风吹草动，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都是不利的，我依旧不能露面，所有事情我全权交给你处理。”
    说完，中年男人大步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长山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杯子痛苦的把头埋在了自己的手臂里，两只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再松手的时候，竟然抓下来一大把，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痛。
    “咚咚。”
    “谁？”
    “张副局，是我，廖一禅。”
    张长山赶紧把手里的头发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往办公桌走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