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鲜血的断手,满地乱走,速度贼快,而且好像长了眼睛一样,会刻意的绕着我跑,急得我焦头烂额也没有办法截住它。
好在我家的院子不是很大,加上我踏罡步斗的走位也非常的难以捉摸,最终在我累得浑身大汗的时候,终于将那只断手堵在了墙角。
断手好像有自我的思维意识一般,显得有些惊慌,一会试着向左边突破,一会又想要向右边突破,但每次都被我用临时捡起来的脸盆给挡了回去。
我家现在可真的是不成样子,到处都是血,加上屋门口躺在的那具大膏药的尸体,完全就是一个残忍且血腥的凶杀案现场。
收拾残局的事情不着急,等我把这只该死的断手给抓住,肯定得想个办法把大膏药的尸体和满屋满地的血迹给处理掉。
我手拎脸盆,身子压低,一步步向着那只断手靠近,等待距离足够的时候将它给扣在下面。
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只断手竟然如急疯了的狗一样,直接抓着我家院墙跳跃着爬到了墙顶上。
我暗呼糟糕,忙更上前一步,高高跳起,想将那只断手从墙上拍下来。
可终究我还是满了一步,脸盆砸空之后,让那只断手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在短暂的恼火之后,快步冲到门口,“哗啦”拉卡门栓,冲出了院门。环顾左右,我正看到那只断手带着满身的血污和泥土钻进旁边一个胡同里面。
村中一个老人看到了这一幕,呆若木鸡的怔在原地,看着断手消失的方向数秒,“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我忙追了过去,以沈家村师爷的身份安抚了那位老人几句,然后钻进胡同去追那只断手。
可这一次我又遭了算计,那只断手竟然藏在墙面高处,在我刚进入胡同之后,猛的落了下来,直接向着我的脸就抓了过来。
好在我的反应足够快,如本能反应般躲过那断手的这一抓,但却又让他从我身边溜走。
因为刚刚那位老人惊恐的尖叫,引来了村子里更多的人,于是,众目睽睽之下的追踪断手的诡异大戏就此上演。好在这是白天,加上我们沈家村的乡亲们多多少少见识过太多不合理的事情,否则肯定要引起极大的轰动。
那该死的断手目标小,行动灵活,加上外面的空间远远比我家院子里的空间大,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抓到它,只能尽力跟在它的后面不让它逃离出我的视线。
以沈佳为首的一些年轻人这时也都反应了过来,也不问原因,直接加入到我追抓断手的行列之中。
我们一群人拿着不同的工具,在村子里对那只断手进行疯狂的围追堵截,虽然限制住那只断手暂时逃不出村子,但也没有抓住它,并把很多户人家搅得鸡飞狗跳的。
这场面真的太让我恼火了,我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不堪过,除了很小的时候,我不曾给村里的相亲们如此添过麻烦。
该死的断手,等我抓到你,我一定把你挫骨扬灰!我恨恨的想着。
我正带着一群人到处堵那只断手,忽然被一只手给拉住了,我恼火抬头一看,发现是二狗子回来了。
“北哥,你们干什么呢?玩儿呢?”二狗子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急道:“玩毛玩?赶紧,喊小小黑和小白狐帮我抓那只手。”
“手?什么手?我靠,该不会是那个玩意吧?我还以为是一只大老鼠呢!”
断手此时沾满了泥,黑乎乎的确实看起来像是一只无比丑陋的大老鼠。
就是被二狗子这么一耽误,那只断手瞧准了空隙,直接从我裆下钻了过去,并一溜烟的向着村外飞驰而去。
“哎呀,你可真耽误事!”我恼火的埋怨了一句,一把推开二狗子,急忙转身狂奔去追那断手。
“汪汪!”
跟在二狗子身后的小小黑这时吠叫了两声,如一头猎豹一般从我身边掠过,直奔那只断手追去。
或许是小小黑的速度很快,也或许是因为那断手的速度有所下降,它俩之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逐渐缩小。
最终,在那只断手即将冲出乡道进入荒野地前一刻,小小黑终于追上,并“嗷”一声扑过去用牙齿和爪子将那只断手拍在了地上。
我们一大群人匆忙赶到,我取出墨斗抽出墨线,将那只断手缠成了粽子,然后除了对帮忙的乡亲们表示感谢之外,又随便编了个理由把这件事给推了过去。毕竟人多了,什么人都有,我不能说实话,否则说不准我当天晚上就会被举报给警察,到时候我可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待众人散后,我和二狗子带着小小黑往回走,手里还拎着一只在不停挣扎的断手,这画面真是怪异的让人郁闷。
刚刚我经历的这些事不方便在外面解释,二狗子也很有默契的没有追问,而是主动岔开话题,告诉我他们没有找到小葫芦,欧阳爱不甘心,还带着小白狐在后山的山林里面找着。
我俩说着话,回到了家中。
刚迈过门槛,我便急忙回身将院门锁上,避免让其他人看到此时我家那无法直视的场面。
二狗子吓了一跳,愣在门口,好一会都没说一句话。
这时四下没有外人了,我将断手绑在一旁,拉着二狗子坐下,从我刚刚遇到扎卡登门到满村追断手的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
二狗子听后更惊,也更愤怒,他直接起身抄起墙边的锤头狠狠的砸击那还在挣扎着的断手。一时间,骨裂声如声声惨叫般不绝于耳,让我大皱眉头。
现在断手抓住了,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大膏药的那具尸体给处理掉。
我和二狗子商量着,走到屋门口,却齐齐愣住。
屋门里面的地上只有一大滩血迹,已经不见了大膏药的尸体。
我大惊失色,忙屋里屋外的到处乱找,但却根本找不到。
怎么会这样?难道大膏药没死透,自己跑了?
这样想着,我反而暗暗松出一口气。
可看着我家院中屋内那么多的血,我的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不对,正常人流了这么多血,肯定会死掉,中了降头的大膏药更没理由还活着才对啊。那么,他的尸体究竟哪去了?
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顿时惊得脊背发凉,出了一身冷汗。
大膏药除了手上抓有我的皮和血肉,他还咬了我一口,他的嘴里肯定也残留有我的血!
不好,我被调虎离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