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殿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一般来说,马蹄铁这个东西是很容易打制的,随便找个打铁师傅来就没问题。”
说完,薛朗才抬头,一抬头就迎上平阳公主灼灼直视他的目光。
“殿下……”
薛朗望着平阳公主,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一张脸慢慢的红起来,红成一颗番茄,不过,还是硬撑着不肯低头,也不舍得移开目光——
其实好想去拉平阳公主放在桌面上的手,可是,他不敢啊!怂透了!
“为何如此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平阳公主才开口,近似叹息般,又似喃喃自语,声音太低,薛朗没听明白,还待仔细听听,平阳公主已然闭口不语,就那么看着薛朗。
薛朗也就这么任由她看,未了还顶着颗番茄脸朝人灿烂而又略带腼腆的一笑。
“你可知骑兵在军中占据何等地位?”
平阳公主沉声问道。薛朗点点头:“知道!”
冷兵器时代,得骑兵者得天下。这点常识薛朗还是知道的。远的不说,只说说丢了燕云十六州的两宋,没养马场自然也就培养不出骑兵,被草原的游牧民族打的那个惨。再远些就是汉朝,有了战马跟没战马,那简直是质的区别。
薛朗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又可知马蹄铁对战马的意义?对骑兵的意义?”
薛朗挠挠头,坦然答道:“知道!”
“砰”一声——
平阳公主拍着桌子,面现怒色:“既然知道,为何竟拿如此重要之物来讨好一个妇人?”
从未见过平阳公主如此明显的怒色,即便是当日怀疑他的来历,平阳公主也是不动声色,像今日这般满面怒颜,这是第一次!
玉颜微红,柳眉倒竖!
可是,薛朗心里却觉得十分好看,哪里好看一时间有些说不上来,就觉得似乎比起往日平静安然的表情,多了几份鲜活的气息,不再是一潭死寂的湖水,而是会有波澜泛起的活水。
薛朗就这么望着人,脸上挂着傻笑出神。平阳公主低低的长叹一声,放在桌面上的手,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似是再克制不住,抖着手,缓缓抬起,轻轻地抚上薛朗的面庞:“傻子!”
薛朗本来红色退了些的脸孔,迅速的又用上一层红色,脸上却克制不住的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忍不住问道:“殿下,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
平阳公主不答,直接抽手,面上又恢复那种安然淡定的表情。
薛朗:“……”
如果有后悔药卖,他一定会说给我来十颗!好想自pia三巴掌,然后骂自己——
叫你乱说!笨蛋!笨蛋!笨蛋!不过,被公主摸脸了,好开心!
薛朗心底有个小人在自pia三巴掌后,像个神经病似的在心底欢腾的撒花跳舞!
“噗嗤!”——
平阳公主再忍不住一声笑出来,微微扭头望着薛朗:“薛幼阳,你这养气功夫看来需多多修炼才是,心中作何想脸上简直一目了然!”
“咳咳!”
薛朗直接被口水给呛得咳起来!哥们儿只是普通人啊,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似的,泰山崩于前还面不改色的!何况,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心防就不自觉的降低了,自然也就想不起掩藏自己的心思。
平阳公主看薛朗无语的样子,又是一笑,笑容虽然淡淡地,却别有风情,看得薛朗又是一阵呆愣。
平阳公主叹了口气,道:“为何一再的破坏我的决心呢?”
“决心?什么决心?”
“不要你做驸马的决心!”
薛朗先是一喜,后又一惊:“殿下……”
平阳公主摆摆手,示意薛朗别说话,径自道:“平阳公主,太穆皇后所生,下嫁柴绍,武德六年薨,谥曰昭。”
“咳咳咳咳!”
薛朗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努力的平复咳嗽后问道:“这是殿下六岁那年遇到的那个混蛋告诉你的?”
平阳公主点点头,目光不避不让的望着薛朗,道:“那人所说之事,几乎都已兑现,武德六年,武德六年,今已武德六年,我如何敢赌?幼阳如此待我,我又如何忍心害了幼阳!”
这么说,殿下也是喜欢他的?
薛朗激动得身子都有些发抖,认真道:“若是如愿,一天也欢喜!”
平阳公主叱了一句:“傻子!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又哪里会如此简单!”
薛朗莫名望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眼神一软,叹了口气,提醒道:“你忘了卢氏否?”
卢氏?
薛朗恍然。平阳公主看薛朗似乎想起来了,这才说道:“你一番言辞犀利,断了卢靖前程不说,还污了卢氏声誉。然则世家士族,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又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瓦解!五姓七家同气连枝,你可知在朝中,五姓七家有多少人为官?如今你圣眷正隆,声势正盛,又有卢靖前车之鉴,世家士族爱惜羽毛,无有把握自然不会轻易出手。”
薛朗点点头,平阳公主扫他一眼,叹道:“可是,如若你有了弱点,那些人便会如饿狼一般扑上来,把你打落尘埃,一报先前被你所辱之仇。我又如何忍心让你因我之故陷入如此境地!”
薛朗挠挠头,脱口道:“那殿下就更要招我做驸马,殿下知道我笨,既然我的处境这么危险,殿下就更应该好好地活着,庇护我,好不好?”
竟然还满脸期待的望着人!
平阳公主忍不住直接瞅他一眼:“本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啊呀!这句话好耳熟,貌似跟某个表情图十分吻合!
薛朗不禁满头黑线,咳嗽一声,笑道:“殿下的苦心,薛朗知道,谢过殿下。但是,人之所以为人,自然会有自己的所思所想,如果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以利害关系来决定,那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