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汉武帝颁下诏书,先嘉奖了霍去病一通,然后增加其封邑五千户。
除了霍去病,他麾下的三名校尉也全都被封为列侯,赵破奴为从骠侯,高不识为宜冠侯,仆多为煇渠侯。
七月初十,将部众安顿好后,霍去病才终于抽了个空,前往平阳侯府看望曹襄。此时,曹襄和刘心月已经成亲,正处于甜蜜的蜜月期。
“曹兄,真是抱歉,没来得及喝上一杯你们的喜酒。”霍去病大大咧咧道。
“酒还不容易,只是,你准备送什么礼物了吗?”曹襄笑道。
“来得匆忙了些,什么都没带,等会儿给你补上。”
“其实,你能得胜而归,就是送我的最好礼物。”曹襄认真道。
“可惜啊,没能与曹兄并肩作战,一大憾事也。”霍去病感叹道,继而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曹襄叹息了一声:“恐怕是彻底废了。”他的右手腕被射穿后,整个右手基本失去了知觉,唯有手臂恢复了正常。
“每次看到你,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儿。”霍去病愧疚道。
曹襄拍了一下霍去病的肩膀,笑道:“没事儿,我已经开始用左手拿兵器了。要不了多久,就能重上战场。”
“好,我等着那一天。”霍去病少年心性,很快就变得乐观起来。
辞别曹襄,刚回到大将军府,管家急匆匆的跑来道:“侯爷,您跑哪儿去了,急死小人了。”
“出什么事了吗?看把你急的。”
“回侯爷,皇上刚刚让王公公来找您,说让您立即入宫。找了一圈都没找着。”
“好,我知道了,现在就去。”霍去病掉头就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吩咐道:“快,去准备百金,送到平阳侯府,就说是给平阳侯新婚的贺礼。”
管家愣了一下,但没敢多说什么,应道:“是,侯爷。”
看着霍去病的背影,管家嘟囔道:“简直把大将军府当成自己的了。”
从小时候起,霍去病一直住在大将军府,他生性跳脱,出手大方,视钱财如粪土,和卫青的风格大相径庭,府中的钱财倒有一多半被他花了。
这些年来,霍去病的家产急剧攀升,却依然吃住在大将军府。卫青不会说什么,下人可就不一样了,对这位二世祖一肚子的不满,巴不得他早点搬出去。
也幸亏霍去病本人封赏不断,有足够的资本挥霍,不然早就被穿了无数的小鞋。
步入未央宫,直奔承明殿,霍去病出现在了汉武帝的面前。汉武帝看到他后,笑道:“可算把你盼来了。”
“启禀陛下,臣临时决定去看望平阳侯,让陛下久等了。”
“好,你有心了。”汉武帝点头,随即吩咐道:“回去收拾下,带上两万骑兵,再去一趟河西。”
霍去病大惊:“怎么了?难道伊稚斜重新占领了河西?”
汉武帝摆摆手:“不是,是浑邪王和休屠王归降了,你去接收下。”
“李息将军不是在河西吗?”霍去病不解道。
“自古以来,敌人归降最为凶险。谁知道他们是真是假呢?万一是诈降怎么办?不得不防啊,还得辛苦你一趟,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臣明白了,即刻启程。”霍去病恍然大悟道。
“关键时刻,你可以当机立断,有异心者立斩之。”汉武帝郑重道。
“是,陛下,臣必不辱使命。”
第二天,霍去病从蓝田大营出发,领着两万精锐再出北地,前往河西接收浑邪和休屠两大部落。
前不久,浑邪王和休屠王战败的消息传到单于庭后,伊稚斜勃然大怒,大骂道:“废物,都是废物!让他们即刻到王庭,接受太阳神的惩罚。”
得知伊稚斜的反应后,两人心惊不已,料定伊稚斜饶不了他们,还可能会处以死罪。无奈之下,浑邪王派人联络休屠王,想要一起归降汉朝。
休屠王想了想,最终答应了浑邪王的建议,他一面派人向李息送上降书,一面让浑邪王南下和自己汇合。
李息收到休屠王的降书后,不敢自作主张,立即飞马传报给汉武帝。汉武帝慎重起见,决定让霍去病亲自前往接收。
霍去病出兵的同一天,浑邪王部众离开了弱水流域。在霍去病如秋风扫落叶的攻势下,浑邪部落损失最为惨重,可战之士只有不到五千,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相比之下,休屠部落的情况要好一些,可战之士超过一万。
三天后,浑邪王率领部众两万抵达休屠王驻地。看着浑邪王如今的落魄之相,休屠王心有戚戚焉,抱头痛哭,大骂伊稚斜残酷无情。
当天夜里,休屠王为浑邪王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宾主双方相谈甚欢,彼此约定到了汉朝后要相互照应。
深夜,宾主尽欢,各自休息。此时,一座大帐内,休屠王长子卡列偷偷对休屠王道:“父王,您真的决定要归降汉朝吗?”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不归降,咱们只有死路一条。”休屠王无奈道。
“父王,我听说,汉朝对于归降的匈奴人看护极严,只让他们从事农耕。身为匈奴人,我们一贯逐水草为生,自由自在,如何受得了那个苦!”
“受不了也得受,总比被杀了好。”
“父王,其实大单于也不一定会杀了您。况且,如今还有一个救命符。拿上这个救命符,大单于不仅不会杀您,还可能对您另眼相看。”卡列神秘道。
“什么救命符?”休屠王不解道。
“浑邪王。”卡列一字一顿道。
“你什么意思?”休屠王脸色大变。
“父王,归降汉朝是浑邪王率先提出的。我今日看那浑邪王,能战之士不到五千,而咱们还有一万多。如果咱们将浑邪王杀了,然后拿着他的人头去向大单于请罪,是不是可以将功补过呢?如此一来,我们不仅吞并了浑邪部落,还重获大单于信任,岂非是一举两得?”卡列越说越兴奋。
休屠王听完之后,仔细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杀了浑邪王,大单于应该会饶我一命。既如此,我又何必投降汉朝呢?”